父亲在我初三中考那年又回到了我的家。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只知道无业的他在老妈的强迫下去开滴滴赚钱。
然后又是夜不归宿。
老妈指着父亲的鼻子质问他到底晚上去哪里浪了。
父亲撇过头，眼神盯着某一个位置就是不看着老妈的眼睛。
“我开滴滴呢你不知道啊！”父亲瞎嚷嚷起来，“大晚上开滴滴赚的多！”
老妈冷笑：“你敢说你都在开？”
父亲一挥手：“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肯听老妈的话，但是我曾听过老妈向外婆抱怨，父亲不听自己的劝告反而觉得别人说的都是对的。
“你、你这去传销脑子都给洗坏了！”
老妈的破口大骂不是没有理由。
因为自从父亲被骗去传销回来后，整个人木讷了不止一点点。
他常常发呆，沉默不语。有时候连老妈的话都不应。
我有时候对老妈表示不解。
我说：“老妈，你当初不是说要和老爸断干净，怎么又让他回来了？”
我就是那个不孝子，对于父亲没有子女应有的尊重。
老妈叹了一口气：“看他可怜。”
无边的无奈化成了天空中用不停止的白云。
“我电话都把他拉入黑名单了，他亲戚那边电话也不接。可是还要眼巴巴地跑回来……”
我搞不懂老妈心里到底对父亲是什么态度，始终不敢问老妈一个问题——
“老妈，你爱过父亲吗？”
我明白这个疑惑一旦问出口，就是母女之间要死的尴尬。
我猜也许曾经爱过，只是失望了而已。
那些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最为复杂，我这个小孩，还是不要懂了吧。
我也想问父亲，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但是我没有问，因为问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父亲在这个家里，我不曾表示出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敬重。
他和老妈拌嘴我始终站在老妈这一边。
妹妹程栀也是。
有时候父亲会别扭地说我和程栀都是老妈战线的。
我觉得很好笑，就怂回去：“你也不看看是谁养我和程栀到大的。”
我在心里默默嘲讽：要脸吗。
回应我的是父亲沉默地回到沙发上，打开全民K歌唱着难听的歌。
我的态度摆在那里。
老妈知道我对于父亲的态度，有时候回来说教我。
“好歹也是你爸，说话不要太难听。”
“本来就是事实好吗！”
我就是讨厌他。
讨厌他让老妈生气，讨厌他没有担当，讨厌他对所谓的家人抠门却对外人大方。
我还讨厌他骄傲自大，讨厌他固执，讨厌他自私。
还有好多好多……
老妈很乐观地开导我：“好歹你爸不家暴，你就知足吧。”
这么想想也是，无论父亲和老妈怎么吵架，父亲顶多摔门离开。
这大概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但是父亲回到了这个家，这一长时间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异常诡异。
还好初三学业繁忙，晚自习要到八九点才下课，九点多十点到家。
到家后埋头读书，将所有无法释怀的东西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