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中年人兑现了他的承诺,和卜老早上出去下午才回来。他们再次回到卜老的小桌前,在中年人离开之时,他毁掉了自己之前画的画像。
中年人说:“考虑一下,跟着我,为我卜算每一次抉择,以保证其正确性,给你的好处会超出你的想象。”
卜老说:“我知道,您一定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您的每一次抉择都涉及到天机。如果我跟着你,最多也只能再给您卜三次卦,就会死于雷电、因果或别的什么东西中。正如之前所说,分歧一但产生,就会有更多的分歧,三次卦肯定不足以将您导向您想要的结果。况且,直觉告诉我,您所要做之事,可不是什么善事。”卜卦之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呵,呵呵,也罢。像你这种人,还是少和你扯上因果为好。”说完后中年人打了一个响指,卜老晕睡着慢慢的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卜老的头轻轻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将他撞醒过来。他打了一个哈欠,看到桌前坐着一位中年人,连忙打起精神来。
卜老说:“这位老板,想要算什么?仕途、姻缘、财运都可以,很准的。”
中年人打量着他,笑了笑说:“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跟对面算命的没什么区别,都像个江湖骗子。算了,不算了。”说完便起身走了。
卜老连忙辩解:“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算得准呀!”
可是对方却依旧走了。
卜老感叹:“哎,又黄了一桩生意。”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太阳的位置,说:“就打了一个小盹,竟然睡了大半天。”
其实他不知道,中年人抹去了他这段时间的记忆。
望乡台上,罗毅问罗夏:“那中年人是谁?”
罗夏回答:“地府初代冥君,我也没有见过。”
“那你们现在的冥君是第几代?”
“二代,接下来我弟弟幽冥会是第三代。”
罗毅说:“看来我得找到你们的初代冥君,才能化解这个诅咒。”
“他可不好找,或许已经死了也说不一定。”罗夏说。
“不可能死了,如果他死了,那这个诅咒应该会解除才对。”
罗夏说:“或许吧,但是追杀罗毅的命令,并非只有地府一处在下达,追杀任务之中,也只有很少的几次才是地府之人。”
“初代冥君的势力很广吗?”
“我不知道,但地府却很低调,人也不多,鲜为人知,可实力却不容小觑。”
罗毅点头:“嗯,到了那个层次,实力可不是用人头来算的,一人成一个禁区的也是常态。”
罗夏说:“所以你要注意了,接下来追杀你的人可不是凡俗。”
“谢谢,如此看来,所有叫罗毅的人与你们地府都是敌对关系,我也是其中之人。而你却告诉我这些,对地府而言,你有通敌之意,也冒着生命之险,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立场吗?”
罗夏说:“我虽是地府之人,但却不以地府为家。我在乎的只有三点,一是保护好我弟弟,二是我要为家人及村子报仇,三是传承家人的教诲。”
“我们村子非常和睦,村民们也很友好,我的家人亦是好人。他们经常行善积德,助人为乐,也时常教导我要做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当别人提起我所行之事时,他们希望听到的是赞誉、而不是辱骂。而地府的行事却与此有些相悖,所以我并不在意地府。”
当他忆起家人及村民时,神色显现出一丝温柔,可这温柔却披着悲伤的外衣。
罗毅说:“我也去你的村子查看过,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表示非常遗憾。但在我肖谣师傅的帮助下,查到了一点关于地府的事情,不知道对你有帮助没。”
罗夏认真的听着,罗毅继续说:“地府正上方是焦土。”
“焦土禁区?”罗夏诧异的问。
焦土禁区是一个特别的禁区,它外面并没有设下结界障人耳目,可以一览无遗。里面有一些简单堆放的石头,和几根没有叶子枯黑的树干。像是一个古老的村落,地面像是被大火长时间烧过,泥土焦黑,故而得名焦土。
此禁区里面万物寂灭,没有生命,但凡走进的生物皆自燃化作焦土。从其上空飞过的飞禽亦是如此,故而为禁区。只有非常强大的生物,才能勉强在里面留下几节焦黑的骨头,下雨时,雨水也是黑色的,触地即浸入地下。这个禁区一直不曾听闻有生物为其主,但它就是生命的禁区。
“嗯,地府被设下了繁杂的禁制,外面的人很难找到。就算是你们地府之人,应该也很难在地下判断地府所在的地面位置吧。”
罗夏想了一下,说:“是的,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信息,谢谢你。”
“比起你告诉我的,我基本上算是什么也没有说,该道谢的人是我。”
罗夏说:“该说的都说了,我走了。”说完便转了身。
“嗯,我们同姓,我当你是我兄弟。”罗毅对着罗夏离开的背影说着。
罗夏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很快便消失在了云层中。
但罗毅的话,让他回忆起弟弟出生的前一天下午:
只有六岁的罗夏和爷爷一起在坡上放牛,罗夏对爷爷说:“今天娘好像很痛苦,真的不用请大夫吗?”
爷爷慈祥地笑着说:“没事的,那是因为你马上就要当哥哥啦。”
“真的,你是说娘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就快出来啦?”罗夏高兴地问。
“嗯,应该就在这一两天。”
罗夏高兴的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哥哥啦,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爷爷见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是乐开了花。过了好一会儿,罗夏才消停下来,跑到爷爷身边。
罗夏问:“爷爷,这次您准备取个什么名字呀?”
爷爷说:“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夏代表夏天,希望你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孩子,也希望你有温暖的一生。这次的名字,就留给你爹娘他们自己取吧。”
罗夏说:“可要是爹娘他们坚持让您起名儿呢?”
爷爷说:“那我也坚持让给他们起。”
“爷爷、爷爷,你就起一个呗,我听听好不好听。”罗夏不停地缠着爷爷。
爷爷没有办法,说:“好了,好了,我们可约定好啦,就在这儿起一个,但不能告诉你爹娘,这次的名字再怎么也得让他们自己取了。”
“嗯,我保证。”
“拉勾?”
“好。”罗夏和他爷爷拉了勾。
爷爷问:“那你觉得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罗夏很快的回答。
“好吧,那我起一个男孩的名字,容我想想呀。”爷爷捋着胡子,不时的看向四方,认真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有了,叫毅,罗毅,你觉得怎么样?”
“罗毅,很好听的名字。”罗夏乐坏了。
爷爷小声的说:“嗯,寓意乐意,如果真要我起名儿的话,就起这个。”
然后告诉罗夏,说:“记得我们的约定呀,不许告诉你爹娘,也不能暗示。”
“嗯,我是个听话的孩子。”然后自己又小声的说着:“我弟弟叫罗毅,嘻嘻,真好。”
爷爷说:“赶快忘掉,不许再提起了,快去把牛拉过来回家啦。”
“哦。”罗夏边去拉牛边高兴地说:“回家看弟弟或妹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