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月余,断幕厅内,周舸摆弄着狐耳尖刀。
里面卫兵起初看的挺起劲,几月下来总是一种刀法,越看越没意思,其中一个无聊地吹起鼻涕泡。
就在这时,厅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人着急忙慌地进入大厅:“启禀断幕大人,城外发生人命大案!”
突然的消息好似一声闷雷,所有人精神抖擞。
“带队,马上!”
报信兵带领着,很快他们来到城外一家散户。
散户家中,曾岗分人维持着现场。
“曾拘,怎么回事?”
两人见过,彼此行礼。
“周断,你过来看。”
周舸跟人走过去。
池塘边,一人躺在竹席上,四肢肿胀着,脸也肿胀着,嘴里不少沙子,不时地有水流出。看到尸体,肚腹一阵恶心。扶着栅栏吐了好一阵,然后回归队伍。
“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回大人,泡的。”
“失足落水?”
“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大人请看。”
曾岗说着撩开前衣襟,脖子上面清楚地发现指痕,很显然,他是被人连掐带呛致死。
他马上想到一点:“主人,这里主人是谁?”
曾岗表情无奈头:“卖淡水鱼的孙安,他是个聋子,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当然也不排除他的嫌疑,审问的事交给断幕大人你了。我看当下还是请行人验尸和家属认领,大人以为如何?”
谁都知道曾岗做拘手多年,经验丰富,这么安排肯定妥帖。
“抬到行人院吧。”周舸分派道。
有人回城去请行人,有人找来木车运送尸体,有人押解鱼塘主人孙安,各有分工。
队伍近城,瞬间引起重视,大伙看着被押的是孙聋子,议论纷纷。
行人院前,几名拘手和兵丁院外守护,院里,周舸和曾岗等待检验结果。
等待时,一个小丫鬟进到里面。
扶肩礼过,介绍自己。
她是城内做果酒买卖的杨大户家的丫鬟玉雯,因为家里少了一个武师,所以主人派她过来看看。
玉雯进入停尸房,一眼认出死者,瞬间瘫在地上,泪如雨下。
“良哥,真是你呀,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坑死妹妹了……”
曾岗有些疑惑;“姑娘,你怎么确定是你哥哥?”
“衣服是我补的,我的针线怎会认不出,玉良哥,你死的好惨呀……”
哭罢多时,开始了解详情。
原来他们的亲兄妹,都在杨大户家里做事,哥哥手上有几下,做了武师,妹妹做了丫鬟。
两天前,哥哥有事出门,结果一去不回。
周舸问道:“知道什么事吗?”
玉雯突然想到什么:“怎么可能不知道?先前哥哥当街为我赢下双翼轻灵,冯巧工怎会甘心?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断幕爷,你得还我公道呀!”说完,又哭起来。
周舸听完,想起往事,恍然大悟。
“来人,回断厅,带木雕店主冯真。”
“大人,孙聋子怎么办?”一个卫兵问道。
“一同带回。”
曾岗不太高兴,心说验尸结果还没出来,急什么呢?可是断幕大人发话,不能不听,只好留下人手,随人前去。
城内百姓先看见拿人,又听说审案,好热闹的全聚在断幕厅外。
大概一个多时辰,厅前遮幕撤下,站立厅前大院的两队士兵后退两步,亮出门户。
就这这时,冯巧工被押入院,嘴里喊着冤枉。里面,身穿傲鹰图的年轻断幕整整衣服,走到厅口。
老百姓多少年没看见正式升厅,怎么看怎么新鲜。
看见断幕是个年轻小伙,各有想法。有的说人太年轻,没什么本事,有人琢磨他娶没娶妻,打算说门婚事,更多是想看如何断案。
周舸命人搬来桌案,备好卷宗,本人坐在案后。
心里给自己鼓劲,告诉自己第一次别紧张。
“啪”,醒木轻置,问道:“厅下可是冯真。”
冯真哪见过这场面?更别说以嫌疑犯的身份。他抬头看看,往日的周断幕真有几分威严。
“我……我……我是……”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杨大户家的玉良武师?”
“啊……他……认识是认识……”
“胡说八道,据我所知,他店前试箭,并未说名道姓,你怎认得?”
冯巧工傻了,不知该说什么。
“大人……大人……我……”
“你什么?说,是不是后来私下找过,借机报复?”
“不是,不是,没有的事?”
“我再问你,两日前,你去过哪里?”
“店里,一直在店里。”
他拿起一份供词,扔到厅下。
“你来看!”
冯真颤着腿往前走,捡起供词后又吓得瘫坐地上。
上面写的清楚明白,两天前他白天吩咐店工看店,深夜才回,不用说,是店里人招认出来的。
“大人……我……”
“还不招认?难道想被上刑?”
一听上刑,大腿根发麻,中间部位似乎没了直觉,再看地上,洇湿一片。
“尿啦?哈哈哈哈……”院外大伙看了笑的肚子疼。
有人给他长脸,说谁见了这种阵势都得尿。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伙笑的更放肆了。
曾岗摆摆手:“给他挪个地方。”
两个士兵搀着,冯真哆哆嗦嗦第挪到干净地方,然后详细讲述两日前。
双翼轻灵被拿走,心有不甘,他到处打听,终于打听到射箭的武生是杨家的武师;为了讨回本钱,私下找寻几次,人家始终不答应。
后来想到一个办法,不但不讨要钱还给钱。办法很简单,让玉良找帮忙选上好的雕木,做出东西,卖出价钱二八分账。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减少选木时间和本钱,还能得到原材何乐不为?
玉良更痛快,杨家平时没什么事,闲暇功夫不少,所以欣然答应。
二人畅谈至深夜,然后分别。
之前不说,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心胸狭隘,斤斤计较,如今这种情况,不得不说。
周舸边听边想:“有凭据吗?”
“断幕爷,我俩私下达成买卖,没有凭据……至于他怎么就死了……我真不知情。”
玉雯听了根本不接受:“胡说八道,周断爷,你可要给我哥哥做主啊。”
就在这时,行人院传来消息:“启禀大人,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