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入那个家庭的时候,幽兰正在读初三,她的成绩很优秀。她只比我小半岁,我很喜欢她,但我因为是孤儿的缘故,所以心里一直都难免有些自卑。便是喜欢她,也只是一直放在心里,偷偷的喜欢,绝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被师父知道,将我驱逐。”
“她因为长得漂亮,总有些男孩子趁机欺负她,对她动手动脚,她不敢对师父说,就跟我说,我那么不愿惹事的一个人,因此而为她不知打过多少次架,后来我将那些瘪三流氓都给打怕打服了,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我是个粗人,不识字不懂文,但我知道我爱她,很简单,很坚定。后来有一次我因为她而被人打伤,丢掉了半条小命,她哭着告诉我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我才知道原来她从未嫌弃过我,也是打心眼里喜欢我的。”
说到这里,他嘴角带笑,快乐和幸福溢于言表:“很多故事发展到这里,可能就是师父知道了,然后棒打鸳鸯。呵呵,但我师父并没有棒打鸳鸯,相反他老人家也乐见其成,很是欣慰。”
“三年之后,该学的我都已经学会了,师父带着我到处干活,但挣钱也不多,刚够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然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师父突然发生严重车祸,司机逃逸,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监控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师父入院抢救,双腿没能保住,落得个半身不遂。为了支付巨额的治疗和后续的康复费用,无奈之下,我当时真的差点走上邪路,差点去抢劫,但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我不能去干违法犯罪的事情,一旦被抓,所有的重担和压力就全部都会转移到了幽兰那瘦弱的肩膀上。”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很痛苦很压抑,声音也变得异常低沉:“幽兰无奈,还差半年就要高考的她,却不得不退学照顾师父。原本以她的成绩考上一个名牌大学,只要不出意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因为我们穷,因为我没有本事,就只能委屈她。”
“那时候,我拼了命的同时做三份工作,不过都是苦力活,也挣不了几个钱,于师父的治疗和康复不过是杯水车薪,就在我被逼到绝路,决定铤而走险的时候,有个陌生人突然找到了我,他承诺只要我跟他一起办事,会预先给我一笔钱,足够师父的前期治疗,以后每年还会有一笔十分丰厚的薪金,做得好还有奖金,足够我养活师父和幽兰。当时走投无路的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给我钱,便是让我去杀人我估计我也干得出来,所以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
“那人倒是信守承诺,幸亏了那笔钱,才能保住我师父的命。”中年男人说到这里,神色已恢复温柔似水,脉脉含情:“在和那人一起离开之前,幽兰不顾一切的嫁给了我,那年她年仅17岁8个月21天,而我18岁。”
稍作停顿,他柔声细语,一如呢喃梦呓:“我们因为年纪太小,连结婚证都拿不到。我们没有婚礼,没有客人,家徒四壁,我什么都不能给她。可是她一点都不在意。她跟我说,我们只要拥有我们彼此就够了。”
说到这里,他已双眼含泪,是愧疚,亦是幸福:“我们在瘫痪的师父的主持下,终于在一起了。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的爱她,多么的在乎她。我做梦都在想着她能够做我的妻子。那一天,是我此生最快的一天。”
“没过多久,她便怀孕了,新婚燕尔,但我只能陪她短短三个月,我真的不舍,可我没办法。我不敢告诉她实话,我骗她说是一个老板帮了我们,我需要为那个老板工作很长时间用来还债。”
“她跟我说,我们还有一辈子呢,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个钉子,答应了就得做到,欠下的情和债就该还。无奈,我依依惜别了她,随那人,也就是我的引领者去了一个地方。临走前,我告诉她我会尽快回来,她说她会等我。”
“出发前引领者给我打了一针安眠针,我便陷入了沉睡,感觉睡了好久,醒来时我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个地方虽与世隔绝,但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那里的管理类似于军队,但又不是,是私人性质的。当时差不多有四百个人,年纪最大的三十出头,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我算是不上不下,中间那拨。”
“我们都是他们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大多都是像我这种的穷苦出身,要什么没什么。其中大部分都是无父无母无牵挂的孤儿。我们需要经过严苛的训练,合格的才能留下来,不合格的会被淘汰,淘汰率高达十分之九,也就是说当时我们只有40人可以留下。”
“初尝爱的滋味,食髓知味,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幽兰。相思如毒蛊,入骨入髓,刚开始那段时间,我想她都快想疯了。但为了挣钱,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我只有拼命的训练,不让自己有空闲时间,才不会想她,日子也才稍微好过一点。”
“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吃苦不过是家常便饭,若是吃吃苦就能让家人过好,那便是很美好的事情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怕吃苦,任何艰苦的训练都难不倒我。同时文化我也不落下,很快我便脱引而出。半年之后我便被破格录用,成为那个神秘组织的正式队员。”
“年底我因为表现优秀,完美的完成了一个不大却也不算小的任务,得假十天,准许回家探亲,与她团圆。但组织有严厉的纪律,关于组织的事情谁也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一旦被引领者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有不少组织成员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忌惮和恐惧:“死还是简单的,最可怕的是,还有可能会连累家人。所以只要是加入那里的人,没有人敢泄密,除非他不想活了,也不想让家人亲人活。”
“离开时我们同样被要求打安眠针,再醒来时,我已经身在我的家乡。对于那个神秘的地方和组织,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我学了很多东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了。工资我没少拿一分,奖金也极为丰厚。当我回到家里,幽兰刚刚为我生下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我们一家四口,好不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