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房间本身就让人感到有种沉重感,当宋佑两人看到红色卷轴上的内容后,这种沉重感如同瞬间增强了数以百倍,把他压到感觉喘不过气来。
而这一刻,就连一向活泼开朗的唐清儿也被这种强烈的沉重感压在心头上,让她脸色愁眉锁眼,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如同泥塑木雕。
缓了口气的宋佑觉得在此颓废也不是办法,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愁眉不展也解决不了问题。
眼下应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尽可能获取天刀宗的资料才是解决之道。
“我想知道那人在天刀宗内是担任什么角色,钱不是问题,我只想知道准确的答案。”宋佑眼神坚毅的问道。
现在他能用的资源只有金钱,而通天阁是贩卖消息的地方,这里就是他如今能用到的资源。
漆黑洞口内陷入了沉默当中,似乎里面的人正在考虑是否要告知宋佑这个消息。
片刻的等待,只是眨眼间便过去,可在宋佑内心焦急的心态下,却像似过了一年、两年般漫长。
终于,在宋佑心急如焚想再次出声时,漆黑的洞内终于有了声响。
一道苍老的声音,听上去可以想像得到,说话的人定是一个白发苍苍,形如槁木的老人,只听到那道苍老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我只能说那人并非普通人,在天刀宗内权势涛天,其他的无可奉告。”
宋佑一愣,连通天阁都不敢将那人的资料泄露,足以证明这人的可怕,而且按照通天阁所说的有限信息中,可以得知,此人在天刀宗内定是长老级的人物。
能够将唐傲赋打败,并且将他生擒回天刀宗,说明那人的实力至少达到九重天聚灵境巅峰,甚至更高的境界。
先不论天刀宗,就这个人对于宋佑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绝不是他可战胜的。
宋佑还想了解更加关于天刀宗的资料,可是通天阁已经不可能再告知,这也难怪,毕竟对方是一个拥有上千弟子的大宗门,他只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没有人会为了他这样的人而得罪天刀宗。
想通这一点的宋佑也没有要死缠烂打的想法,只是微笑道:“这个消息多少钱?”
“这个消息不收钱,只是我与客人的正常聊天而已。”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怎么能行,生意该生意,既然通天阁提供了我所需要的东西,那我理应付出相应的报酬。”宋佑坚持的说道。
可那苍老的声音依然还是那句话,似乎当中有股力量,不容他人拒绝。
宋佑还想坚持,可却被苍老的声音打断,漆黑洞口内说道:“既然客人没有其他要问,那么就请离开吧。”
说完后,漆黑的洞口内便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当中,仿佛里面从未有人存在过。
对方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再待下去也只不过是自费心思罢了,微微叹了口气后,宋佑带着唐清儿离开房间,向长廊走去。
当回到正厅时,梅雪轻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宋佑两人的眼前,那婀娜多姿,曲线浮凸的诱人身段,简直让每个男人都难以移开视线。
然而,现在的宋佑心情既糟糕又沉重,就算梅雪轻如何的倾国倾城,他也没有这份心思去欣赏。
满脸都是淡淡笑意的梅雪轻主动走上前去,微笑的问道:“得到你想要的信息没有?”
宋佑一听,则一脸苦笑的道:“得到是得到了,但是这个消息太过沉重了,让我竟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需要我的帮忙吗?”梅雪轻善意的问道。
“不需要了,这件事情我们两个去做就可以了,而且我知道妳已经帮了我不少了,谢谢妳。”宋佑说完后,便带着唐清儿离开通天阁。
望着宋佑离开的背影,神色凝重的梅雪轻看得出宋佑无论如何都会去天刀宗闯上一闯。
而这时,她的侍女也缓缓的走了出来,声音轻脆的说道:“天刀宗是个庞然大物,以他们的实力在这庞然大物面前,都不够塞牙缝了。”
梅雪轻又何尝不知道,但是,望着宋佑那坚定不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作为我看中的男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梅雪轻目光深邃的说道,那明亮又清澈的眼晴似乎能够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一般,心中充满了自信。
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都朝着自己的目的而奋斗,而宋佑与唐清儿也有,可他们却觉得这个目的似乎离他们很遥远。
本以为得到消息后,便能距离找到唐傲赋更近了一步,可没想到,结局是唐傲赋的下落,竟离他们越来越遥远,远到他们难以触碰得到。
这一结局让他们心情低落,甚至有些沮丧,在这摩肩擦踵的街道上,他们仿佛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只是一昧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两人像漫无目的一般在大街上游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在这茫茫人海中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忽然,一道悲恸的哭喊声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刚刚犹如傀儡一般的双脚停了下来,宋佑两人纷纷望向那哭喊声的地方。
那里是一间药店,那悲恸的哭喊声正是店门口的一个青年男子发出的,在其旁边还有一个中老年男子躺在地上,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命不久矣一样。
而那正在哭泣的青年男子正在跪在药店门口,一边哭一边求着药店老板救他旁边奄奄一息的中老年男子。
“老板,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他真的快支持不住了。”那青年男子大喊道。
“我这里是药店,不是善堂,个个都像你这样赊账,我还怎么做得了生意呀?我也有一家子人要养活啊。”老板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你的困难,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钱来给你的,求求你先救人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青年男子再三请求的说道。
可药店老板也没有办法,如果个个都是这样,他也真的无法做生意下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也要生活,也要养活一家大小十几口人。
见到药店老板无动于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中老年男子,气若游丝的说道:“不要为难药店老板了,生死有命,我们走吧。”
“父亲,您放心,就算再困难,我也会想办法来救您的,哪怕要去拼命,我也会搏一搏。”青年男子坚定的说道。
这话在其他人听来或许觉得很傻,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不惜去拼命。
可在宋佑两人看来却是感受良多,为了自己的亲人,哪怕去拼命也要想尽办法去救他的性命,这便是亲情。
唐傲赋在他们心中就是那个亲人,如今他有难,正是需要他们去帮他的时候,而他们却因前路困难而产生了动摇,这岂不是愧对唐傲赋对他们的疼爱啊。
明白这点后的宋佑眼神变得清澈明亮起来,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在其心中扎下根,永远不能拔除。
他走到那青年男子身前,语气坚定的鼓励道:“我相信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后,他便拿出一百枚金币给那青年男子,让他救自己父亲。
那青年男子感到愕然,两人素不相识,对方竟然愿意拿出一百枚金币给他,这是幻觉吗?
可眼前的男子是这般的真实,不是他的幻觉,他不确定的问道:“这需要什么代价?”
宋佑微微一愣,随后便很快的笑道:“无需代价,反而是我要多谢你提醒了我,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救人要紧。”
青年男子犹豫一会后,便拿住宋佑手中的一百枚金币,并说道:“我叫陈清风,住在城处,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愿意替你做的。”
宋佑只是淡淡一笑,便与唐清儿离去,对于陈清风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他知道唐傲赋的下落,尽管前路漫漫且困难重重,但他还是要去。
一想到这,他知道,他与唐清儿是时候该离开青平城,前往龙天王朝了,在离去之前,他们要先回去跟李伯他们道别,感谢他这一路上的照顾。
两人的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刚刚压在他们心中的巨石全部扔掉,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他们无惧前路的困难,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闯上一场。
两人这一路上走得很快,不可动摇的信念成为他们无限的动力,推动着他们前进。
是时候该离开了,离去前他们要跟李伯他们道别,于是他们便径直的回到客栈。
可是,回到客栈后,还是没有见到李伯他们的身影,这让宋佑感到奇怪,心中不禁为他们担忧起来。
“已经两天两夜了,就算是交付货物也应该早就完成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宋佑坐在客栈大厅中边望着客栈门口,边细细自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中午时分,客栈大厅中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每张桌子都是三五好友或男女情侣来这里吃饭,每个人交头接耳,闲聊家常,一时间,大厅内变得很是热闹起来。
但这些宋佑并没有太在意,他一直望着客栈门口,希望下一个进来的人是李伯等人,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首富钱府失火了,烧塌了一间房屋。”
“我听说是有人在钱府内打斗而引发的起火,而且还烧死了人。”
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桌三个大汉的男子正在吃饭喝酒,每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明显喝多了。
这人一旦喝酒喝多了,就什么都敢说,在青平城内严禁打斗,而他们却正在说首富钱贵府中发生打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一开始,宋佑也没有多留意他们之间的说话,毕竟是喝多酒的人,说的话又有几成真,可是,接下来,他们所说的话,竟引得宋佑神情一震,望向他们,想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还知道前两天,在钱府还发生了打斗事件,对外宣称是有小偷进去钱府盗窃,被护卫捉住,但是我知道事情并非是这样。”其中一名大汉,红着脸打着酒嗝说道。
另外两名醉酒大汉听得正在兴头上,而那名大汉却打着酒嗝停了下来,没有再说,这让他们连忙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的真相是,有个老头多年为钱贵做事,来往于各个城市进行贸易往来,一直都相安无事。”
“可不知为何这老头突然间发什么疯,前两天去交付货物时,竟带上六个武者壮汉去挟持钱贵。”
另外两名醉酒大汉听得心惊肉跳,钱贵是谁啊,青平城的首富,家财万贯,势力庞大,听说还与城主有往来,在青平城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几个人敢得罪他们。
这样厉害的人物竟然有人敢带着人去挟持他,这不是找死吗?
另名两名醉酒大汉连忙催促问道:“后来怎样了?”
该大汉打了个酒嗝,缓缓说道:“还能怎样,全部都被抓起来,打个半死呗。”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敢对付这个势力庞大的钱贵,没有相应的实力,也只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那三个大汉继续喝酒,继续聊其他事,尽管他们坐在角落,而且,刚刚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
可他们刚刚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被宋佑听到,这对于宋佑来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撼到心灵。
一旁的唐清儿神情凝重的小声说道:“他们刚刚说得,怎么那么像是李伯啊,可他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他是那么好的人。”
“看来我们还不能急着走,必须要留下来打探清楚李伯的下落,不然的话,我心难安啊!”宋佑心情担忧的说道。
他似乎感觉到李伯真得发生了意外,或许那三名醉酒大汉所说的,真的是李伯,但他无论怎样也不相信,李伯会与六名壮汉去挟持钱贵。
他绝不相信李伯会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