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蕙兰见火焰升腾,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冬子妈和春生妈,不要命的往火里扑了过去,拼命的将燃烧起来的树枝扒了下来,火势瞬间小了,还没被烧到的婴儿也被她扒到了地上。
“孟伯,你当初从那片林子出来时也只剩下你一个人,我爸呢?我叔呢?你当时带谁的尸骨回来了?你怎么不烧了你自个?”
“王蕙兰,你敢指责孟伯?老村长带着那伙人进林子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村长吼了一声拽住了王蕙兰。
“正因为他,”王蕙兰指着孟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你怎么不按规矩办事烧了他?”王蕙兰虎视眈眈的盯着村长,眼睛里的一片火光抵不住她心底的寒凉。
孟伯的嘴角抽了抽,目光里充满了经年积攒着的苦楚,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们当时非要各自逃命,不齐心才……”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也可以说是你把他们骗进了狼群,你一个人逃了出来的!”
没等孟伯将话说完,王蕙兰又大喊了起来,换做平时,王蕙兰可不敢招惹王伯,但现在人命关天,王蕙兰也是拼了。
孟伯听到王蕙兰的指责,脸色立刻难看起来,随手拿起茶壶狠命地摔到了地上,气的手直哆嗦。
村长见状,扬起手抽到王蕙兰脸上:“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孟伯!”
“你们再敢碰蕙兰一下,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孟庆祥声嘶力竭,自己真若死了,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欺负蕙兰,蕙兰平日是嘴巴不饶人,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孟庆祥这时候也拼命的挣扎起来。
王蕙兰听到丈夫的话,感动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深情的看着孟庆祥说道:“庆祥,下辈子我一定为你生儿育女,我这就和你一起去……”说着她挣脱开村长,就往火堆里冲去。
“你们在干什么?快,快灭火,快……”
这时候从村外跑过来一人,这人衣衫破烂,满脸是血,好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一瘸一拐的向人群跑来,一边跑还一边还大声喊着“快灭火!快灭火!”
“春生爸?你没死?”春生妈第一个认出了来人,也向着来人跑了过去。
满脸血污的春生爸一把推开迎来的春生妈,跑到火堆前,一边拼命的踩踏燃烧的树枝,一边转头来对孟伯焦急的喊道“孟伯,快灭火!要不是庆祥哥,我这条命就没了”
春生爸的到来将孟伯和村民们惊的长大了嘴巴,任谁都没想到,春生爸竟然活着回来了,孟伯立刻站起身来,喊道:“灭火,快灭火!”
村长立刻回过神来,忙带着村民们拨开孟庆祥周围烧着的树枝,扑灭了孟庆祥身手的火苗,将孟庆祥夫妇从火堆里救了出来。
孟庆祥推开众人,闪电一般冲到散乱的火堆旁,将地上大哭着的婴儿抱了起来,看了看,也不知道这婴儿的锦被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一点没烧坏,婴儿也完好无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扶住了一瘸一拐的春生爸。
春生爸长叹一声说道:“哎,你们这是作甚啊,庆祥哥救了我的命啊……”春生爸于是将自己进山后的遭遇对众人讲了出来。
原来孟庆祥他们进林子的第一天就遭到了几只狼围攻,当时狼已经把春生爸扑倒在地上,差点就没命了,紧要关头,孟庆祥对着那头狼开了一枪,把狼打死了,春生爸这才没死了。
孟庆祥就让冬子爸带着受伤的春生爸先走,自己先拖住了那几只狼,然后在早上出发的地方会合。
春生爸和冬子爸跑到三棵白桦树下,就是早上分开的地方,着实跑不动了,他们坐在地上等孟庆祥来,这一等就是一天,也没见孟庆祥过来。
“孟庆祥这狗东西会不会一个人跑了?”冬子爸抱怨着。
晚上林子里出奇得冷,各种动物的叫声从林子里传出来,让人毛骨悚然。冬子爸和春生爸说好轮流休息,可当春生爸醒来时竟不见了冬子爸,也不见了他的猎枪。
春生爸本以为东子爸可能在附近打些猎物,但是等了一天也没见东子爸回来,更没见孟庆祥,冬子爸就起身去寻找他们,可是找了一天,不但谁也没找到,似乎总是在这一片林子里打转,直到第三天夜里,春生爸发现几双幽绿幽绿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他被三只狼围住了。
春生爸从衣服里掏匕首的瞬间,一只狼迎面扑来,他身子后仰,抬手,手起刀落……狼的血喷溅了他一脸。
春生爸身手好,反应速度也快,这时背后又有狼向他扑来,他迅速侧身躲过狼,再跃起,匕首扎进狼脖子里,再倏地拔出匕首,狼嚎着倒在了地上。
春生爸刚想缓口气,竟又有三只狼扑向了春生爸,此时他听到了孟庆祥的喊声,可也无暇回应,眼前的狼已经咬在了他的腿上。
春生爸本想呼救,但是一抬头,才发现不远处无数幽绿幽绿的眼睛,布满了整个树林。
是狼群!
春生爸看着远处的一大片绿色幽光,头皮发麻,心里已经绝望了。
突然天空似乎被撕开了口子,石破惊天的巨响声,猎猎的风声,打斗声,婴儿的啼哭声,春生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声音都是从孟庆祥那边传来的……
一声狼嚎,群狼都向着孟庆祥那边涌了过去,春生爸身边的几只狼也停止了攻击,向孟庆祥那边冲了过去。
春生爸总算是脱离险境,拔腿也跑了过去,他本想去帮孟庆祥一把,可受伤的腿不灵便,一不小心被树枝绊倒,撞在一颗树上,就这样晕死了过去。
待春生爸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狼群已经不见了,春生爸一路走过去,入目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狼的残肢和尸体,触目惊心。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东子爸被狼啃的只剩下几根碎骨头了,这是他的猎枪,我以为庆祥哥也被狼吃了,所以就独自回来了。”春生爸说着将猎枪递给了孟伯。
孟伯看着递过来的猎枪,捻着胡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是我们冤枉了孟庆祥,大伙都散了吧!”
看热闹的村民听后,都唏嘘不已,纷纷对着孟庆祥点头夸赞一番,这才三三俩俩的散去,孟强祥这才抱着婴儿与王蕙兰回到了家里。
“蕙兰,这下你该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王蕙兰“哼”了一声,也没说话,拿了个瓦罐去旁边人家挤羊奶去了。
没一会,王蕙兰拿了羊奶回来,那小婴儿闻到了羊奶的香味,又是抡胳膊又是蹬着腿,攥着小拳头奔着王蕙兰手中的羊奶使劲,嘴里还不住的“咿咿呀呀”乱叫着。
“这孩子,还蛮可爱的。”王蕙兰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
“蕙兰,这孩子也算救过我的命,我们就养了吧,以后就叫他昊天吧。”孟庆祥看着婴儿锦被上金灿灿的“昊天”二字,微微有些愣神。
就这样,孟庆祥夫妇收养了这个婴儿,并且给婴孩取名叫“孟昊天”,也算是对这孩子的身世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