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东江,凌风怒鸣,陆雪赌船甲板上的王阳、霍明2人,在呼啸夜风中清晰地听到了安保头目阿水哥的黑色对讲机响起了光头陆平的惊呼声:
“快逃!有海警!”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阳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铃——铃——
“喂,你们到没有?”迅速接通电话来电的王阳焦急紧张地问。
“我们到了,阳哥!快跳!”
耳朵颇灵的霍明在江风中听到王阳的手机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好!”
话毕,脸色阴沉的王阳把自己的新款诺基亚手机暴力地扔到了江里去,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那手机落水的方位跑去,果断地纵身一跳。
嘣!
反应过来的霍明毫不犹豫地跟随其老板王阳跳进东江。
嘣!
……
尽管是炎热的七月,但跳进东江的霍明感到东江之江水很凉,冷冷的江水瞬间湿透了他的头发、衣服、鞋子,其浑身的皮肤犹如被无数的小针轻刺。
不想淹死在东江的霍明很快让自己在江水里面活动起来,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虽然他事前并不完全清楚老板王阳的全部计划。
皆因,其老板王阳曾在几天前暗示过他:
“车神(霍明的绰号),你的水性应该不错吧?”
……
屏住呼吸的霍明利用浮力迅速往江面游去,随着离水面越来越近,他感觉到夏夜的光线透过凉凉的江水渗入到他那美丽的瞳孔。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前笑果岛黑老大、已故亲哥霍云,曾经带他游过一次冬泳。
“乖弟弟,若想在冰冷的江水中驱散寒意,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通过运动让自己燃烧起来。”
蛤——
当20周岁的霍明从凉凉的江水中钻出自己的好看脑袋、重新呼吸新鲜空气之时,湿发贴面的他看到了水性一流的老板王阳已经浮在江面上等候。衣服湿透的王阳在黯淡的夜光下显得更瘦了,其脸带刀疤的脸容在半明半暗色的夜色中仿佛在扭曲,大口呼吸潮湿空气的霍明想:
“阳哥在犯毒瘾吗?”
呼——
在一声强大的汽油发动机咆哮声中,霍明发现了一盏远方的大射灯正向他与王阳的方位移动,汽油发动机的咆哮声很短促,随后变得无声无息的。很快,两只特大型的、拴着大粗绳子的黑色救生圈,从一艘经过王阳、霍明2人的“庞然大物”上被人用力抛出,重重地落到了王、霍2人的正前方,它们在漆黑的江面上溅起了两朵大浪花。
霍明不知道,庞然大物正是在东江省走私圈中赫赫有名的“铁甲飞艇”。
铁甲飞艇,是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出现于东江省近海区域的“走私神器”,行内(走私圈)昵称“大飞”。
大飞全长14·5米,宽5米,艇高4·1米,水面以上的高度约为3米,其全身由10毫米的坚硬钢板打制而成,刀枪不入,内部可以容纳两辆走私入境的国外豪车。大飞在水面上的行驶速度可达惊人的90公里/小时,在2005年的黑市之造价高达惊人的400万元人民币。
在2005年,一辆国外售价150万元人民币的进口小轿车,若在中国大陆按照正规途径报关、完税、上牌后,总计可达200万元人民币落地;而通过违法走私、贿赂相关部门后,其落地总价不会超过170万元人民币。
那时候,单单走私一辆150万元的国外豪车,则有30万元的毛利,那可是一碗路边早餐店之“”瘦肉汤面”只卖2元钱的2005年;哪怕放到今天,大多数中国大陆居民苦哈哈地干一年,也拿不到30万元之年薪。
大飞是专门为走私而被创造出来的,它带有“自沉水阀”,必要时可以放水沉艇,以六台1200匹的涡轮增压汽油发动机在水面以下飞速前行,以喷射式推进直接撞翻沿海的拦截缉私船,全船可密封,高速且防弹。
在2005年夏天的周杰伦电影《头文字D》热映后,东江省走私圈中甚至出现了一则调侃当时的东江省缉私船之段子:
“昨晚我输给了一条大飞(铁甲飞艇),他用惯性水上飘移,他的船很快,我只看到他有6个引擎,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