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都打听清楚了,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说。”
出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武大海手里拎着个食盒回来了。应该承认,武大海对柳下诗琴这一路的照顾真是任劳任怨无微不至。
“我在外面的小吃店买了点当地小吃,你尝尝。你最近饭量不小,就是口味不好调,川菜都辣,你不爱吃,我特意买些酸甜口的。”
说着把食盒打开,一样一样的食物摆在地桌上。
“我这胃口时好时坏,都是劳累和水土不服造成的。”
柳下诗琴糊弄没有结婚生子的武大海还是很轻松的事。
武大海大口大口地吃着芝麻酥饼,看来他也是饿了。饥不择食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口吃的,还有身边的这个落难的女主,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令他对柳下诗琴没有半点的怀疑,在他眼里,风韵依旧的主子如同珍馐佳肴,是他平时想吃也吃不到的,现在送到嘴边了还哪顾得细嚼慢咽?所以柳下诗琴说啥就是啥,只要能让武大海吃饱睡足,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听过来的灾民说,固源已经是一片废墟了,现在天开始热了,埋在废墟下面的尸体已经腐烂,以致瘴气蒸发扩散造成灾后瘟疫大流行,周围的人都纷纷逃离家园躲避瘟疫,你现在身体状况恐怕不宜去哪里。”
大半个酥饼下肚,武大海才开始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情况说给柳下诗琴听
“哇~”
柳下诗琴听到尸体腐烂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再也吃不下去了,为了掩饰自己厌食的原因,她故意埋怨道:
“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净说些恶心的东西。”
“对不起太太,我是觉得这种情况下去震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太不划算。”
“大海,这些问题来之前不都说过的吗?不找到那辆车和车上的人,我就脱不了干系!你也知道上官御风疯狗似地咬着我不松口,吴钧又受到上面的追查,我若不把情况弄清楚,上官老贼和吴钧那小子谁能放过我?赌场和家里被抢以及吴钧派人监视我,这些不都说明问题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这样,”
柳下诗琴正要继续往下说,突然听见一声东西破碎的响动,不由得令他俩紧张起来。据那赶车人说,震后一直有余震发生,她们也是被吓怕了。不过紧接着柜台那边就传来争吵声:
“你这瞎子,碰碎了我这大瓶,你得赔!”原来是有人不小心打坏了柜台旁摆放的那只仿掐丝珐琅彩大瓷瓶。
“凭什么骂人,我又没说不赔你!”
“骂你是轻的,知道这瓶子值多少钱吗?这可是前清的物件。”
“什么前清的,你唬我看不见是吧?”
“我说前清的就是前清的,瞎子,这可值二百块大洋的,少一个子儿也别想出这屋。”
“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他妈的就不信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被叫瞎子的人也火了。
“嘿,你个瞎子还上劲啦,来人,把这瞎子给我挷了!”
就下来就是一阵厮打和吵骂声。
“住手!”
一声断喝,是柳下诗琴和武大海出来了。
“二位别管闲事,他打碎了我的祖传花瓶。”
“你这花瓶进来时我就看了,什么前清的,还什么掐丝珐琅彩,这就是景德镇仿造的描金蓝釉粉彩花瓶,顶多八块大洋,你还要人家二百!而且你放的地方也有故意碰瓷之嫌,看来你这个店不是什么好店。”
柳下诗琴说着从地上捡起块瓷片,举到那掌柜的面前用拇指和食指前轻轻一捻,瓷片立刻变成粉沫。
“太太,不,女侠,您息怒,恕我眼拙,您说八块就八块。”这掌柜的从没见过这样的功夫,再看旁边一身劲装满脸怒气的武大海,知道这两个人不是等闲之辈,马上变得奴颜婢膝。
“看好了,这是八块大洋。”
年轻的盲人摸索着从怀里掏出银元,试探着走到柜台把钱放下。
转身又对柳下诗琴道:
“谢谢这位大姐,谢谢。” 说完用手扶墙慢慢地摸索着向房间走去。
看着青年人的背景,柳下诗琴的眼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若是平时她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站了出来,而且还表现得大义凛然。
“大海,一会你再吃点,然后休息休息再到附近找一个熟悉路的车把式,明天咱们早点赶路。”
“好,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天你着急上火的嗓子都沙哑了,身体也快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