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是老总的儿子,老总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后来梅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不过这与本故事无关。
老总比较喜欢女儿,但是开了药业公司以后,他还是把儿子任命为饲料厂的总经理。
林的父亲一直是饲料厂的销售主管,林从小就和远一起玩,亲如兄妹,所以林也和远提起过我,以及我有一班精通玄学的朋友,尽管我一再嘱咐林不要说这些。
有一次远突然打电话来,说他有些乱事需要帮忙,请我带几个有能耐的朋友过去,我怎好拒绝,为了把握起见,我约上了海和周。第二天早上,远准时派车来接我们。
到了饲料厂总部,远向我们介绍了事情的经过,这本来不是什么特殊的大事。
大致上就是这厂子院墙的东北角,被人挖开了一个豁口,又有人从这豁口跳进来,盗窃了一些厂子的财物,千把块钱的对远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不过海倒是折腾的很欢实,他东张西望,上串下跳,一会还掰着手指头貌似在掐算什么,甚至还像个警犬似的趴在那墙的豁口处闻闻砖头的气味。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他才慢条斯理的对远说是什么什么样的人进来做的案,他们早晚会被捉到。不过他们挖坏了院墙就破坏了厂子的风水,需要补救,至于如何补救,海叫远安排人去买尺寸要求很苛刻的两块大青石以及毛笔和各种颜色的颜料,并且给我们准备几把锹镐,用来挖坑埋石头。
远说厂里有的是工人,挖坑的活不必我们这些客人亲自干,海摇头说工人没修行,挖出的坑没有加持力。
东西准备好了,海又像个考古工作者在那大墙外面仔细检查土质,又折腾了一阵才选好挖坑埋石的地方。
远已经等不下去了,就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海问我会不会写什么别人看不懂的弯弯文,我说会写藏文和梵文的六字大明咒,估计梵文那个瞅着更像是外星文字。
海让我在那青石上写,并且要涂成花花绿绿才好,我说大概20分钟能整好,海说那不行,得要2个小时整完,大家边抽烟,边唠嗑,边玩边干活。
期间远来看过几趟,远来时海就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叨念些什么,还围着那挖出来的土坑和两条青石直转圈,我很想笑,不过有远在场,我忍住了。
远走了,我终于忍不住问海:你今天嗑 药了,还是精神错乱,练的什么武术?海奸笑着不答话,还是周比较实在,他告诉我:兄弟你还是短练,这个事从风水上说,只要随便在这墙外面埋块石头就能镇住。
但是海兄弟是靠看事赚钱的,他有这个经验,如果你一下子就看好跟人家说了这些,又简简单单的挖个坑埋块石头,你干完活朝人家要多少钱,人家给你500都不错了,但是你这样折腾一番以后,朝他要2000他都不觉得多,而且还会觉得你真是太高了。虽然这次绝对不能要钱,但是让远觉得咱是高人总没有坏处。
我也算长了经验长了见识,我们前后折腾4个多小时,总算完事了。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远在镇上最大的酒楼准备了一桌摆满各种动物尸体的丰盛酒宴款待我们三个。
席间自然不免请周给他看看命运,不过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请周给看看,他何时才能坐上正位。
什么叫坐上正位,就是企业的第一把手啦,他什么时候能成为企业的第一把手,当然是他父亲死了以后,他继承遗产的时候,那还不如直接问,他爹啥时候会死更好些。
远不隐讳,跟我们说出了他的处境。他父亲是本市或者说本省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但是他们父子间脾气性格却一向不和。
前一段时间他跟河北的一家企业谈成了一个合作项目,对方却利用合同漏洞骗了他150多万,老总大骂他擅作主张,说他不适合领导企业,并且把他开除了出去。
他也一气之下离开了公司,但是出去以后发现在哪都不如在自家的厂子混着舒服,后来多方软磨硬泡,找很多亲戚在老总那说他好话,远才得以复职。
可是老总却拿了30万给远的妹妹去做些生意,说是赔挣都无所谓,远对此耿耿于怀,生怕妹妹会过多的分割去那块应该属于他的蛋糕。
最近又风闻老总在追一个女人,并且好像还要正儿八经和那女人结婚,如果老总真的这么做了,又在临死之前没有立下遗嘱,那么远依法只能得到老总财产的25%,这严重违反中华民族子承父业传统美德的狗屁法律实在让远寝食难安。
周叹息着明确告诉远,老总还能活十几年问题不大,远又请周指点一下现在该如果讨得老总欢心,周说让远抓紧找个媳妇结婚生子,老总喜欢孙子,离不开孙子,自然不能贬斥远。
远果然快速找个女人结了婚,又飞速生了个儿子,以远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是问题,生什么样的儿子貌似也不是问题。从老总抱孙子时的喜悦表情,我看出周的损主意很有效。
那是一个夏天,我闲来无事,借故从公司溜了出来,约了宇去观音古刹旁老陈的流通处溜达。恰好山也在那,老陈向我们通告了一个喜讯,一位居士的女儿得了怪病,奉请内蒙古大宝寺主持延刚活 佛来给治病。
在那个连一张密宗佛像的照片都难寻的时期,能见到会走路的活 佛,真的算是喜讯。老陈已经事先拜见并皈依了活 佛,说活 佛真的很厉害很有修证很慈悲很什么什么的,反正都是赞颂之词。
我对此很有兴趣,宇表示他没事可以去凑热闹,山也说如果真的像老陈形容的那样,他也想找个密宗师父来弥补自己这方面的不足。所以我们相约一起去参观活 佛给人降妖治病。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延刚活 佛在20多个信士居士的簇拥下,徒步向家住江边的那个病人家走去,那是当初侯家的住址附近,不过当初的平房现在已经完全换成了楼宇。
活 佛身材胖大,秃秃的头顶闪光,一身宽松的休闲短袖短腿衣裤,看上去真的像是很有福报的僧团领袖。活 佛的一条腿不知何时因何受过伤,所以走路有些一瘸一点的,但是活 佛却始终坚持着走了很远,直到到达目的地,这也使他看起来更像个活 佛。
进了那对虔诚信佛的夫妻居士的家门,我们听他们介绍了大致情况。他们夫妻都信佛多年,不过突然有一天他们唯一的女儿开始语无伦次,并且乱摔乱砸东西,然后就有大仙附体对他们说,要借他们女儿的身体出马看病救人积功累德,他们当然不同意,大仙就说如果不同意他们的女儿就会死。
此后那个只有17岁的小女孩经常在家里又唱又跳,而且经常睡到半夜起床,推开窗户就往下跳,她家住的可是六楼,她父母不敢睡觉,甚至不敢上班,昼夜轮流看护她。
之前活 佛已经来过一次了,夫妻俩自然少不了对活 佛的供养,活 佛也顺便摄受了一些弟子。
活 佛治好了小女孩,不过七天以后,小女孩又旧病复发了,所以这次才又请活 佛来。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我们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如果去除脸上那道诡异的妖气,她真的应该是个开朗活泼又美丽的女孩。
当然我们也同时看到趴在她身上的那只可恨的白狐狸。活 佛取出金刚铃杵,为什么是铃杵而不是金刚橛,我当然不能直接提出这个疑问。
活 佛摇铃打杵,开始念诵一些东西,我不是全都听得懂,当时其中有一些祈祷文我能听得出来,为什么是祈祷文,而不是降服部的密咒。
不多时,那狐仙就被驱离了女孩的身体,女孩很疲惫,躺在那不愿意动弹。
可是那白狐狸就在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来回飞舞,活 佛的眼睛长哪去了。活 佛端坐在比较大的那个居室开始接受大家的顶礼和供养,也给一部分人授了皈依,我们三个就坐在一旁看哈哈笑。
之后在活 佛给大伙开示的时候,我通过提出问题,步步紧逼,逼着活 佛说出了大日经是伪经这样的话。
当然没必要再谈些什么了,我们三个到了客厅闲坐,我对山说不如由他出手解决了那个碍眼的畜牲,山说人家活 佛在这,我们怎能放肆,之后我们就相视冷笑。
临走前,我对那女孩的母亲说:你和佛教没缘分,去信天主吧,像你女儿的病,随便来几个修女,唱上几段圣经赞美诗,就能彻底治好。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这个胡说八道的愣小子。
回去的途中,我问山还想皈依不,山说活 佛要是想皈依他,他还得考虑考虑,不是资质问题,而是品质问题。活 佛呀,主持呀,慈悲呀......我靠!
大道至简,可是偏偏有很多人喜欢把这个至简的大道复杂到乌七八糟,其原因无非出于名利。
在玄学中始终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是对于附身害人的精灵必须杀死,它们不是善男信女,也没有理智可言,你赶走或者劝走它们,它们都一定会再回来,而且变本加利。如果你想救人又怕担因果,那么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