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笑耷拉着眼睛,轻声道:“ 二娘她救了我,她会术法… ”
星若隐转头看向闾丘然和乐正司夜,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后,乐正司夜回道:“ 这么看来,秦氏和佟贝云有关,而佟贝云和机狱道有关。”
南君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站起来。
——“ 你想干什么?!”
——“ 将军府有危险,我要回去!”
白楚灵回道:“ 这样,既然情况如此,带着桌上这些药回城。”
闾丘然道:“ 你回去,恐怕也有危险。”
——“ 我不回去,将军府会更危险 。”
星若隐抓住南君笑的手,微笑着:“ 没事,我送你进宫,一起面对。”
——“ 嗯!” 南君笑看着她,点头,慌乱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韩肃很快就帮忙叫来车夫,南君笑和星若隐上了马车后,回头看见其他人都一脸严肃地站在周围,默默看着她们,星若隐又感动又无奈,道:“ 放心,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
闾丘然问道:“ 东门毅进宫,肯定掌握了什么证据,指明秦氏就是机狱道的人,你们该怎么解释?”
南君笑与星若隐相顾无言,虽然她们都心知肚明,但也的确没想到该怎么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星若隐正慢慢摇头,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 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证据。但,我会说…秦二娘死了,南君笑受伤。如果她真的是机狱道的人,应该修为不差,冰云武功也不差,是谁将她们伤成这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乐正司夜反驳:“ 不行,东门毅同样可以找理由诬陷你们。不管什么理由,只要原来那个证据足够证明,成武王就会对将军府… ”
剩下的话乐正司夜不再说出口,但大家都知道后果多么严重,南君笑打起精神,道:“ 谢谢你们,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的 。”
道别后,马车渐行渐远,距离安都城也越来越近,星若隐坐在南君笑对面,看着她苍白的脸,她很想问昨晚的具体情况,但又觉得不合时宜。南君笑感受到她的目光,看过来,开口道:“ 你不用陪我进宫了,到了城门口附近,我自己骑马回去。”
星若隐愣了一下:“ 阿?为何?”
——“ 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我就会连累你 。”
——“ 不,不行,我不放心。”
——“ 你家人呢?也不管了吗?”
星若隐被问住,嘴唇动了动,过了一阵子,才斩钉截铁地回道:“ 管,当然也要管。可是,就算我现在放手让你进去自己面对,也摆脱不了我的嫌疑,我们之前形影不离,很多人都知道,只要有心人想害我,我同样躲不掉。而且,到时,我还要后悔,没有和你一起进宫。”
星若隐郑重地看着她,南君笑忽然就红了眼眶,看向别处。星若隐把手伸过去,覆在南君笑的手上:“ 你现在要养好精神,才好面对可能有的狂风暴雨。”
不久,便到了城门口。马车照常被拦下,盘问一番。
——“ 里面什么人?”
星若隐撩起帘子,回道:“ 是我,灵台君,和南统领。”
那名士兵看向她们,脸色一变,转头走向领头身边低语。随后,那领头走了过来,星若隐微笑着道:“ 范守卫。”
范守卫行了个抱拳礼后,道:“ 王上有命,遇见南统领,请她进宫。”
星若隐看了一下南君笑,回道:“ 放心,我们就是准备进宫的。” 范守卫又行了一礼,接着命其他人放她们进去。星若隐放下帘子,道:“ 看来,王上也着急想见我们。”
从城门到宫门口,须穿过城里大半条主干道。此时,已经日头当空,马车继续往前,两旁都是人来人往的店铺,掌柜们或谈笑风生,或正拨打算盘。其他老百姓看到大马车来了,都赶紧往旁边让一让。还有一些饿得面黄肌瘦的流民,居无定所,在街上行讨。星若隐放下侧帘,心情复杂。
这条路似乎比往日短了不少,马车停下,宫门口就在眼前。星若隐道:“ 走,咱们会一会那个东门毅。”
——“ 好。”
星若隐与南君笑走下马车,并肩站着,刚下来,差点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其他宫门的守卫见是她们,脸上都微微现出惊讶的表情,看着她们一步步走进王宫。
——“ 灵台君、南统领觐见。”伴随着陈公公的声音,星若隐和南君笑拜见成武王。星若隐和南君笑跪在地上,却不见成武王喊平身,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都说,伴君如伴虎,星若隐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压力,她很想看看南君笑的表情,脖子却似乎被人按住了一般,动也不敢动。
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到成武王看似随意的拿句:“ 起来吧 。”
——“ 谢王上。”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星若隐刚想开口:“ 王上,我们… ” ,紧接着就被成武王打断:“ 你不用说话,南君笑,你说。” 成武王的语气豪无波澜,却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南君笑声音沙哑:“ 王上,臣没有想过逃避,否则就不会回来,请王上相信将军府,还有我二娘,都是清白的,绝无二心。”
成武王从右侧拿起一个黑红色的本子,打开,念道:“ 秦月,即日起,成为机狱道的烛阴司,永不后悔。这里还有,康宁三十四年二月五日,刺杀陶望义成功。同年五月,刺杀鲁景同成功… ”
成武王一字一句地念出来,最后啪地一声合上本子,将其甩到南君笑脚下,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地道:“朕累了,你来念念还有什么。”
南君笑重新跪下,磕头:“ 请王上明察!”
星若隐也跟着跪下,道:“ 王上,这些名单上的名字,虽然都是当年的朝廷大臣,但是臣记得宫中有记录,这些大臣当时传出的死讯,都不是被刺杀而死的。其中,恐怕有误会。”
成武王继续问:“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城?”
南君笑抬头,将昨晚的经过一一说出,包括藏在暗处会术法的杀手,但却省略了二娘利用术法救她的过程,只道二娘是为了救她而亡。
——“ 这个本子,恐怕就是那个人给东门毅的。而且,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谁?”
——“他就是听雨楼的掌柜,佟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