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月正逢是麋月羽蛇周。
当第一缕阳穿透罗城山顶时,信仰国度人早已在第一日清晨时,面向东方朝拜,祈祷神泽恩庇!
羽蛇神殿内,魁札尔领衔伏首帖地,跪拜朝圣。
钟声敲响了一百零八下,智长老端上金盘盛满的圣水,向魁札尔头顶沾洒润滋,各贵族和官员们依次浸洒!
魁札尔被簇拥着走向半山崖天梯,下降至黄金罗城。
罗城广场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广场四周观者如堵,警卫森罗。
魁札尔踏踩着红绵铺就的地毯上,相迎贵客的到来!
一艘巨大的右弼号蓝鲸护卫舰悬停上空,几束光柱投射广场圆心处;从光柱内走出两班人来。
为首的是紫微天国冥王舰星校执行指挥官坎克,及武曲星联合理事国法陶主席。
魁札尔毕躬毕敬迎了上去,嬉笑陪脸!
两侧群众,夹道欢迎,锣鼓喧天!
人群中,米克尔和小九静观其变;只听小九一声令下,黑衣面具小队排开人群,冲进广场,刺杀着贵宾!
紧张的气氛,霎时贲张,人群纷纷逃散。
米克尔一直拉着小九,而小九拼死挣脱他的大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微缩手枪。
米克尔情急之间,大吼道:“你要做什么?要刺杀他们吗?”
“是的,这是上级的命令!”
“你疯了!你杀不了坎克。”
“不,我的目标是魁札尔。”
小九拼力地往外冲去,被米克尔一把揪住。
混乱的广场,乱成一锅粥。
魁江的身影从米克尔身旁掠过,隐兵门的人冲散了罗城的机警队。
突然间,全副武装重型机甲队,从天而降,火力大开,厮杀四方!
米克尔和小九仓促应付,两臂红漆徽的重机甲兵跃在两人的中间;米克尔从他一丝丝的眼神中,微觉着此人好生面熟!
未等米克尔有片刻思索;几束激光向他们奔来,米克尔弹开护甲,罩住了小九,抱着小九逃离战场!
小九愤怒异常,“你妨碍了我的任务!”
“任务?你不应该去刺杀魁札尔?”
“他是判星贼,两面派,卖主求荣!”
“我不认为他十恶不赦,他有难隐之言。”
小九啐了他一脸唾沫,“可耻,你为他主持正义?是他们引来了侵略者!”
“据我所知,魁札尔并不宣扬战争,但隐修会口口声声爱好和平,背地却干些龌龊之事!”
“这世界非黑即白,你要站在敌人一边!米克尔?”
“所谓黑即是黑,白即是白;隐修会所宣贯的道义在哪里?”
“我们没有强迫你的信仰,但你不应该拿隐修会的宗义置之一笑!”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时,槐札尔不应该死!”
小九更加愤怒,“外传,你是魁札尔的儿子,果然父子同心!”
“他不是我的父亲,也永远不会是我的父亲。”
“隐修会收留了你,简直是个耻辱!”小九话音未落,扬长而去。
孤零零的米克尔,眼睁睁地的着小九离他而去。
他不知如何应对眼前局面,失落的他如孤魂野鬼一样, 露宿街头。
西方国度很少有雨季,而此时的天空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浸湿了他冰凉的钢躯!
雨水透湿全身,米克尔找到了“避风港”,这里被遗弃的智灵人的废墟地!
一名落魄的混合人,在米克尔身旁打着转,“你也是被主人丢弃吗?”
“滚,没你的事!”
“同为天涯沦落人,何必相贱。”
米克尔忽然感悟,这些所谓的“人”,并非与生俱来的可恶,它们也是“人与人”争夺的牺牲品!
米克尔进入避风港,那些智灵人和混合人远远在避开他,默默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找到了生锈的机械能量桩,一名老旧的智灵人慌张地认座。
米克尔坐在机械桩上,吸收着能量,闭目神思!
破烂的顶棚,雨水浇注如下,打乱了他的思绪。
一名孩童模样的智灵人靠近他的身旁,“能分我一点吗?”
米克尔睁开双眼;智灵孩童,脸庞风化,发丝缠绕,外衣褴褛,机械臂半落脱臼。
“来,一起坐。”
智灵孩童坐在他的身旁,搭拉的脑袋,陷入沉思!
米克尔问,“你有主人吗?”
“有,他们不要我了?”
“为什么?”
“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把我抛弃了。”
米克尔不太理解,“这不挺好的吗?你自由了!”
“人类认为是我夺走了孩子的爱,我是多余的!”
“多余?”
“是他们创造了我们,也遗弃了我们;人类对于我们的爱,是有顾虑和保留的!”
“你不像是个小孩!”
“其实我什么都懂,爱是什么?情感文明的产物,它也是一种无形之中的能量;而我被创造之时,就是用爱来提供能量;没有了爱,我还能活多久?”
“你也可以把智灵人当成你的父亲或母亲!”
“不一样,系统的设定,已经让我别无选择。”
米克尔一直讨厌的智灵世界,如今让他感怀万千;他不知如何去判断这世间的真真伪伪!
过了一夜,米克尔睁开了双眼,小九近在咫尺。
“有个人想要见你!”
“我不感兴趣。”
“他对于你的身世知其一二!”
米克尔打了鸡血一样,从机械桩上蹭地起立。
“带我去见他。”
米克尔被小九带进了一座破旧的神殿。
神殿内的侍奉是丝洛蕾女神,修女们在神殿里席地膜拜。
小九迎他入后室,米克尔进入小黑暗的小角落,黑不见底!
墙角上有一盏枯竭的蜡灯;那光线忽明忽暗,一位老者背对门坐在泥地上,沉思瞑想着。
小九说道:“他是隐修会幕后领袖,灵。”
老者说道:“我们见过面,在你很小的时候。”
米克尔惊叹,“我有童年?”
“是的。”老者转过脸来,发丝鬂白,满脸皱纹,慈眉善目。“米克尔来坐下。小九是我的养女,是我暗中监视着隐的线人,以防止隐修会走上邪路!”
“隐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门徒,为了博取我的信任;他鼓动隐修会,勾结外人,以谋逆之名定了我的罪;使我不得不隐藏幕后。”
“那么我和魁札尔是什么关系?”
“你的相貌很像一个人?”
“是谁?”
“你的母亲。”
“她还活着吗?她现在在哪里?”
“请听我说吧!最初的羽蛇神殿有两股势力,他们遵循神的旨意,交替继承权力。”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两位年轻人被挑选为神之子,作为承嗣;分别分配给智长老和灵长老传授学道;起初这两位年轻人亲如兄弟,一起长大,分享彼此所学知识;经过长达百年的闭门修习,渐渐地他们长大了,所学知识大相径庭。为了坚持自己的主见,两位年轻人争吵不休!”
米克尔似乎并不太感兴趣,耐着性子听下去。
“近临神选之日,两派领袖坐落羽蛇神像前,选拔优秀的继承人;数日的辩论,使天平的筹码偏向了灵长老这边,这位年轻人史称灵王;而智长老的接班人,将被放逐,因为他的言论玷污了神意;可就在一天,智长老们发动了政变,长达两百年的权力斗争,彼此人才资源如油枯灯尽......”
“灵王,便是你?”米克尔说道。
老者含笑着,“我的话还没说完!起初双方达到了和平协议,就此兵息!直到遥远的星河里来了一批太空人,他们号称万星天国子民,与我们交流科学知识,交换智灵哲学。智长老们不甘为人臣子,收买万星天国人,暗中升级武器,以待东窗事发。”
“后来呢?”
“审判之日,智长老们又发动了军事政变;血污神殿,屠杀灵长老;那一年如星空失去了光芒,星光失去了指明灯......”
老者说到此处,转身面朝墙壁。
米克尔说道:“魁札尔便是智长老的候选人?”
小九激怒而起,“所以我要亲手杀了他。”
老者说道:“是也不是!他是后来者!”
米克尔疑惑不解,“怎么是后来者?”
“真正谋权的智王,在军事变政中魂归星尘;而现在的魁札尔是他的子嗣。”
米克尔听得越来越糊涂,“这和我有什么相干?”
老者轻轻转过身子,面对着他们,“接下来,就是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