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决斗前夜
刘老二在等一把刀
约定的决斗时间是午时,但刘老二不想决斗,他要在日出前杀掉对手。
天边已经见了鱼肚白,出太阳是迟早的事。
刘老二一夜未睡,现在还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的感官甚至比平常还灵敏了些——飞了一夜的蚊子,从他眼见晃过,他能迅速捕捉到蚊子的动向,目光跟着跟不丢;同时耳朵还能听到窗外露水蒸发、草木舒展的声音;皮肤还能感知到周围温度、湿度的细微变化。
这个状态去杀人最好不过,但他的刀还没到。
刘老二在等一把刀,他已经等了一夜,现在他胸口发闷,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攥着蹦跳不动,憋得难受。
王红旗在等刘老二
决斗约定在午时,但王红旗知道,真正的战斗会在日出前结束。
这一夜,他一直闭着眼,但他知道屋子周围发生的一切——前后有十五只猫路过,其中有三只母猫,剩下的都是公猫,公猫们打了三场架,一只吃了死老鼠的公猫勾走了最壮实的母猫,后来两猫交配中,公猫毒发身亡,母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有别的公猫来骚扰,她也就忘了有一只公猫死在她身上这件事。
母猫忘记的事情,王红旗还记得,到早上他还能回忆起公猫呼气一点点弱下去,最后消失的场景。
天边鱼肚白时苍蝇已经注意到了这只死掉的猫,食肉蝇的卵开始猫的皮毛里发育了。
这个时候,王红旗还闭着眼,屋里有了亮光,他眼前已经不是一片黑了,他能看到自己眼球上的血丝,甚至能看到血丝里流动的血液。
随着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血液一波一波涌,王红旗感觉眼球上的血管快承受不住了,终于,在心脏一个大幅度抖动后,血液冲破了血管。
“啵”一声。院子外,银杏树上一滴露水落在了院墙的瓦片上。
随着那一声响,王红旗眼前的血管消失,世界安静了,心跳声都没有了。
夏天的黎明,没有一丝风。
王红旗在等待刘老二,已经等了一夜,到现在,王红旗非常不希望刘老二出现,害怕他打破这难得的安静。
孙铁匠做了一把刀
孙铁匠接了一个急活儿。一天时间,打一把刀,一把杀人用的刀。
价钱是正常价钱的三倍,外加他的一条命。
他这条命不值钱,但这个价钱也挺何理,他就接了。
做刀对孙铁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把杀人的刀和一把杀牛刀、一把杀猪刀没什么区别,要做好,关键是火候,恰到好处的火候能把碳锁进铁里,恰到好处的碳能让铁变成钢,恰到好处的钢能打出韧性、硬度组合完美的刀,这样的刀能利索地斩断骨头,还不蹦刃,是非常好的杀人刀。
孙铁匠日落之前就打出了这样的杀人刀,他自信这是他做铁匠以来打的最好的刀。
今天的状态是真好,时间也还早,不如再做一把吧。
同样的火候,同样的铁,第二把刀,失败。
第三把,失败。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孙铁匠还在往炉子里加碳。
2断刀客传说之一
绝世好剑重现江湖,王瞎子非常激动,跟陈老道说:“没想到瞎子有生之年还能经历一场江湖大变局,实在幸运至极。”
陈老道不高兴了:“激动个啥,有你什么事,丢了棍子走不出五米就要摔跟头,出来个剑就不是你啦?”
正说着破庙外传来嘈杂人声,一群服装统一的人进了破庙看到老道和瞎子客气地借地方。生火造饭,正要开饭,又有一人进来破庙,拿把短剑,统一服装的家伙们个个面如土色。为首的战战兢兢上前:“敢问大侠一路穷追有何吩咐啊?”
大侠比划着:“啊吧…啊吧!”
原来大侠是个哑巴。这可麻烦啦,领头的问有没有谁懂手语的给大侠翻译下,王瞎子听到,戳戳陈老道:“我说老道,你不是懂吗,给人家翻译翻译呗。”
老道:“诶,我说瞎子。你他妈怎么张嘴就是瞎话。你他妈才懂手语呢。你们全家都懂手语。”
瞎子:“诶,我们全家就我一个,我不懂,诶,我不懂啊我不懂。”
领头的看出老道是推脱忙说:“道兄要是懂的话还望帮在下解这个围,以后道兄要是在江湖上遇上什么麻烦,我张又亮一定……。”
瞎子:“别他妈拽客套话啦,他帮你应该的,以后的事你现在说顶毛用,说不定你丫一会儿就死了呢。”
道士没办法只好帮忙。原来那个断刀大侠前十天前在悦来客栈听说他们要去洛阳,正好自己也去,并且自己还不认路,于是就默默跟着他们一起走,谁知他们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还绕弯走,最后大侠跟丢了,于是想找个破庙休息,结果又遇上啦。
领头的听完松口气:“吓死老子啦,原来是顺路的,我他妈以为是传说中的大侠呢,这打扮,这断刀,也他妈太大侠啦,还以为老子找到绝世好剑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呢,什么嘛?”
刚说完,大侠脸色一变,断刀就飞了出去,领头的脑袋就没了,底下人惊呆了,一下子安静了。
瞎子感觉不对:“我说道士这是怎么啦?”
道士:“那个谁死了。”
瞎子:“是不是那个谁,我说他活不过今天吧,他还不信。”
说完又是几声“扑通”,统一制服的又死几个。
最后哑巴大侠拿到了绝世好剑。
瞎子说:“你看道士,我就说要变天吧你还不信,道士?道士?哎我棍呢?哎呦!”
3断刀客传说之二
传闻绝世好剑重现江湖,一个哑巴得了剑,传这话的是个瞎子,他的朋友瘸子是丐帮的,丐帮兄弟遍天下,因此,带断刀的哑巴很快就成了江湖传说。
这天传说之人行至洛阳,走累了要打车。车把式是个聋子,上车给哑巴一张纸让哑巴签字,哑巴以为是保险就签了。签完,聋子比划着跟他要钱。哑巴这才知道刚才签的是自愿捐款协议。本来给点钱没什么,但这样不明不白先签了字给钱让哑巴觉得自己上当了。哑巴从小到大上过很多当,后来学了功夫,发誓不再上当。没想到被聋子骗了,于是就比划着跟聋子辩论。聋子看他比划以为遇到了同行,心想这是来抢生意啊!于是就要跟哑巴拼一下演技,两人比划了起来。比划了一会哑巴急了,拔出了断刀。聋子一看是断刀就乐开了花,笑的忘了演戏:“刀都断了还打架,哈哈哈……咳咳咳咳……不行了不行了,您厉害,不收您钱。”
话还没说完觉得嘴里一凉,一坨肉飞了出去,嘴巴瞬间轻了不少,然后说不出话来。哑巴把刀收起来,换了辆车走了,从此断刀哑巴又多了一个传说。
4断刀客传说之三
断刀客到了洛阳,想做一番事业,后来失败了,原因是遇到了刘大仙。刘大仙除完了妖怪就成了洛阳的神,洛阳人为他修了庙,每天供在庙里,大家出钱瞻仰。刚开始刘大仙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发现有权利实在太爽了,看谁不顺眼,就说他要死了,然后那人或担惊受怕被吓死,或拿钱来求他,或者被他派人弄死,总是那人会不好过,他就很开心。
断刀客来洛阳不了解情况,得罪了刘大仙的徒弟,刘大仙亲自会见了他,明里调解,暗里想整他。本来想说他一大堆祸事吓唬他,结果断刀客断刀破衣,一副传说中大侠的打扮把大仙吓到了。大仙决定拉拢他。断刀客正愁没工作,一下就进了洛阳最大组织,很是高兴,欣然答应。这一答应,大仙觉得自己看错他了——大侠不应该这么好拉拢。
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背后给他穿小鞋。断刀客本来想忍,结果没忍住,把大仙处理了,处理完发现自己不光失业了,还有可能惹了全洛阳人,于是连夜逃出洛阳,刚计划好远走高飞,就被洛阳人们追上,洛阳人们追上他没有拼命,而是磕头,原因是大家早就看不惯刘大师了。断刀客又成了洛阳的英雄,很快就继承了刘大师的地位,不久又被新的洛阳英雄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