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暗里观察了好几日,如果要进军,就算质子府再消息堵塞也会走一点风声。
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看来没有进攻的打算,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在玺国,智子瑶听闻有瘟疫后就收拾东西出发了,途中接到来信并不意外,仿佛他早就料到了,对于这一点,智子瑶心里还有数。
智子瑶的到来稳定了人心,大家都觉得有希望。玺王还亲自备马迎接,智子瑶名声在外,踪影难寻,想请也请不到。就连玺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
智子瑶去了瘟疫重灾地,他没有任何防护,让随行的人感到惶恐,不少人就此别过,只有少数信任的人跟随。
智子瑶亲自观察了一个得瘟疫的人,然后写了方子制作药汤,制作出来后又给每个人服下,听说这样就能抵抗瘟疫,大家对此深信不疑,智子瑶又观察几日后,确定了瘟疫的要害。
智子瑶收的唯一的徒弟蒙谦认真看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倒是被看的人,满怀期待的开口:“小大夫,我什么时候好?”
看吧,人家说的不是能不能治好,而是什么时候能好,这就是对神医的信任。
蒙谦不愿给师父蒙羞,也好面子,偷偷看了眼师父,见师父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了着落,便学着深高莫测的说了一些看起来很厉害实测什么也没说的话。
那人对医术一窍不通,看着蒙谦一副少年老成,对医术很了解,又说着听不懂的话,连忙装出听懂了的样子,时不时点头,看起来真想那么一回事。
蒙谦打发了这位后,来到师父面前,智子瑶正在写药材名字,蒙谦看了一眼,全是他认识的,有几株名贵的草药。
“师父,得瘟疫的那么多,玺王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这些草药吗?”
智子瑶道:“这可就不光我们的事了,解决完这事,你师父又可以逍遥自在了。”
蒙谦也知道这次来是还人情,但他好奇是什么人能让师父欠下人情,师父从不在乎钱,权力上连皇权都敢无视,医术也没人比的过。
究竟是什么人呢?智子瑶看出蒙谦的心思,悲愤道:“这个人情是被骗来的!”
蒙谦更不解了,以他师父的性子,被骗也不会应诺啊,以为在骗他,便道:“你少骗我了。”
智子瑶又想到几年前的场景,默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你不信就好。”
蒙谦更糊涂了。
智子瑶一来,瘟疫得到了控制,慕昼看着国库在以流水似得变少,心里倒埋怨起来,还有那么多病人,放在几年前无所谓,可是现在,因战争损失一大半,本来就少得可怜,眼下又是一挥霍已经寥寥无几。
于是,他以国库缺少的名义向其他皇室宗亲和地址伸手,他自己也清楚这些把钱看做比命还重要的铁公鸡不会轻易出钱。此举也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玺国空虚,君王也无能为力,至于他们出不出钱,就不管他的事了,防止被骂的不是他。
慕连萤在御花园里陪玺王散步,慕昼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对其他六个女儿都不上心,只有这个慕连萤关心一下,这还多亏了慕临,慕连萤出生时,慕昼大为失望,要走时,慕临出来了。
可想而知慕昼多么高兴,连带慕连萤也喜欢起来。玺王忧郁道:“也不知道小八现在怎么样,那些老东西又想让朕新立太子了。”
慕连萤安慰道:“父王,你别担心,皇兄一定过得很好,三年之约,冀国不会落下把柄的。”
慕昼道:“但愿如此,你皇兄名为临,朕希望他君临天下。”
慕连萤慢了半截,慕昼关心道:“怎么了?身体有恙?”
慕连萤笑了笑:“没事。”心里又想起偶然听见的话,那时她还小,懵懵懂懂。慕昼抱着她玩,一个像书生的人求见,大概慕昼觉得她年纪小,就顺便抱着她去了。
那个书生道:“陛下,草民建议太子殿下改名。”
慕昼大为恼火,“临”取自君临天下之意,给予了隆厚的希望和寄望。当即要将人赶出去。
那个书生不亢不卑,任由被拖走,又道:“陛下请听草民一言,太子的命格不适合当帝王,反之会害了他!”
慕昼气愤无比,又叫人打了三十棒才离开。
这件事一直刻在慕连萤的脑子里,她笑了笑,应该是胡言乱语,她怎么就当真了,只是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她把这种感觉转化为对玺国的担忧。
玺国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稳定了瘟疫,其他国家大为惊叹,纷纷给智子瑶投出橄榄枝,智子瑶不为所动,在有一天悄悄离开了。
慕昼大为惋惜。惋惜之余,那些铁公鸡也象征的给了一些钱,总算解决了。远在异国他乡的慕临知道后没有喜悦,日子还长下次怎么办呢?
俞桥自然是欢喜,他更加欢喜的是他能出去了!整天待在质子府他都快要发霉了,虽然不知道冀王为什么要他出去,但这不妨碍他上街游逛。
他上街游逛,也没人跟踪,自由自在,他仿佛又回到了流浪的日子,物以人非!躺在一处偏僻的树下,仰望蓝蓝的天空,不由的对他短短十五年来的人生感慨。
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靠捡别人不要的东西长大,悠闲自在,潇潇洒洒。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慕临会选中他来冀国,想到那天,听闻太子出巡,他也跪在人群中。
他好奇太子出巡是怎么样的,估摸着太子过去了,暗暗抬起头,谁料,刚好和太子对上视线,他当即一愣,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噤,冷,太子的眼神真是冷。
他以为就怎么算了,第二日便有人找到他,说太子找他,他以为太子是来问罪的,谁曾想跟他一起去冀。
俞桥摸摸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慕临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的安心,无论再紧张慌乱也会平静下来,好像慕临会照着他,怎么会呢,他可是太子,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草民,遇到危险谁又能管他呢。
想到这里,他伤感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