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一天又快没了,感觉什么都没做,又感觉什么都做了。
付山站在小镇的石板路中央远远地观望,他借口有事,悄悄地给了钱,独自走在路上。
真实的生活是一天连着一天,无聊地重复,它不像电视剧,有精彩的情节,有漂亮的女主,有色得要命的男二号。
你每天所做的就是把无聊这东西无聊地重复下去,直到无聊地死去。
生活本来的样子也如一张纸,你把它撕碎再撕碎,直到不能再撕碎,这就是它的样子。
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付山傻子一样看着四周行色匆匆,感觉每个人都有一种功能,那便是在无聊之中竟然可以过得非常安详。
就这样无聊地走着,他突然看到一家理发店,付山因为头发太长被学校抓过一次。
心想政教处的人下周又要大展才艺亲自动手了,索性现在剪短,免得在所有人面前再次出丑。
进店发现负责洗头的居然是一个漂亮姑娘,他本想溜走,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搞不懂,理发店洗头的为何全是女生,而且还非得安排一个长得不错的,如果一定要用女士,换一个大妈也行啊。
付山很不习惯女生的手在他头上搓来搓去,尤其是躺在床上,每当她们纤细的手指一摸,他的下体就开始不听话。
姑娘的香水味浓得很,他实在受不了了,赶紧叫停了她。
姑娘抬起胳膊,一股狐臭把他熏得两眼翻白。付山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生也会有狐臭,而且也臭得要命。
他感觉自己相当倒霉,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做什么都不平坦,一件小事都可能将他本不愉快的心情搞得更加糟糕。
洗剪一共十元,不洗只剪五元。
付山问理发师,在家洗完来剪是不是只收五元?
理发师看着他不想说话。
“怎么剪?”
理发师把剪刀放在一根细铁棍上摩擦,就像农村杀猪。
“稍微修一下就可以了。”
付山觉得自己表述的很清楚了,脑子里开始想象剪完后的效果一定很不错,反正肯定帅。
但理发师好像在语言理解方面有些问题,付山看着镜子里,剪到一半的时候觉得帅呆了,完全符合自己心中的样子。
以为他会停下来,谁知道他继续剪,帅气都剪没了,最后还来上一句,你满意不?
我把你剪成这样你满意不?说的只是修一下,你却剪这么短。给其他男生剪的都不错,为什么到我这里却总是这样?
心里全是怨气,但不敢发泄出来,只是对理发师失去了信心。
付山往回走,来到学校门口,一群天真的孩子从他面前跑过去,开心地追着彼此。
暖暖的夕阳洒在脸上,他们都是无比幸福的人,他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那一刻的内心就像湖里的水,仿佛还有几只白鹤停在上面。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老家,老妈老爹在做什么呢?希望他们不要吵架,不要摔再东西。
大人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考虑孩子的感受,这是两代人最大的鸿沟,而不是所谓的年龄差距导致无法交流。
即便你到了十八岁,他们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依然不会顾及到你。
在他们眼里,每个孩子生来就本该是附属品似的,只不过比宠物要宝贵点而已。
越思恋的事情,越会让你思绪不宁,家庭关系就像一根绳子,紧紧地缠住付山,他用出最大力气,也不能变得松弛一些。
垂头丧气,活像六十岁的老爷子,那种重压感越来越强烈,就剩一口气在体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