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温柔一笑,“吓到你了?”
罗一急忙摇头,“不是这样的,只是,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琴笑了笑,“边关被囚禁的人都放出去了,那里也就没有我的事情了,当然要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啊。”
罗一想要耸肩却被北冥珑的胳膊压着,当即无奈地说,“我是想说过的很好,但是……”
琴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摸着他那破烂的衣服,“走到这里,一定很辛苦吧。”
罗一抿了下嘴唇,“母亲,您不问问父亲去哪里了吗?”
“他不会有事,我看着你就好……”琴看见他身后的北冥珑,不解问,“这孩子怎么了?”
罗一眼眸一沉,“这个……回头再说吧。”
琴转身面向围在身前的众多西国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就先把这群麻烦解决了吧!”
就见她抬手,几个本来对准司徒文矣的公会中人刚凝聚魂力,正欲击出,却被突然收紧的衣服捆束住手脚,还不明所以之时,又在一股强劲的冲击力的推动下,直接离地,飞入到身后的人群之中。
察觉到异样的司徒文矣回身一望,直接看见站在罗一身旁的琴此刻双眸泛光,而周围攻击过来的人也同之前那几人一样,离地便直接跌入人群。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手,这才让疲惫不已的司徒文矣松下一口气,反观晴瑶继续运转着魂力便出声制止,“晴瑶姑娘,可以停手了。”
晴瑶不明,怔了一下,就看到本要攻击的几人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走,眼眸一动,转身朝后方看去,“是您?”
琴对她和煦一笑,而后慢慢走上前,而一众西国人见到她,也明白过来方才种种是此人所为,便将手中武器对准了她,警惕中却又不解,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谁啊?”
“还用问,肯定是这几个人的同伙!”
“可是悬赏令里好像没有这个人啊。”
“说起来,这个人刚才还不在,是突然出现的,到底会是什么人?”
“她刚才使得好像是精神力……”
“就是精神力,难道是瓦尔伦家族的人?”
“胡说什么呢,这瓦尔伦家族早就没落了!”
“对啊,也没听说瓦尔伦家族里,现在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存在啊。”
“不对,你们忘记了,这东国皇孙可是瓦尔伦家族里的人和东国人生下来的。”
“你说的是她?可她不是应该早就在十八年前就死了吗?”
……
议论声音纷纷不止,人数众多更是让人心底烦躁,尤其对于罗一而言,听着别人对自己的家人议论不止,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想他自己一无所知的活了十八年,这些事情知道也才不过十日,可对于这整个大陆而言却是人尽皆知,这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渐渐的,人群中开始响起谩骂声,有些人还装模作样的拿着高级词汇,拐弯抹角的讽刺,而有些人坦坦荡荡的表达自己的粗鲁与低俗,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可谓是掌握到了极致。
而这些话,司徒文矣与晴瑶听在耳里,脸色早已是铁青,更不用提罗一此刻面色阴沉到何种地步。
然而,作为被攻击的中心点,琴,却是面不改色的听着,好似那些人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旁若无事的沉默着。
罗一紧咬着牙,眼盯着琴的背影,虽然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她那时而打着哈欠,时而梳理头发的懒散动作却叫他不明所以。
虽然不明白琴为什么不在乎,但是他无法任由他人去辱骂自己的生母。
他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咆哮出声,却还不等开口便戛然而止。
“在场的各位说够了,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那并不是通过声带所发出的声音,而是以精神力将意识里的声音扩散到外部的震慑,她的声音不仅传达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意识里,这其中所夹杂的锋锐更是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在一刻的沉默过后,离她最近的几个人面色一怒,抓着兵器便朝她砍杀过去。
琴却是分毫未动,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光华,就看那带着锋利的各色兵刃再抬到空中的斩下的那一刻瞬间破碎,紧接着他们的衣服开始扭曲,挤压着皮肉,外露的肌肤由白到紫只在须臾片刻,舌头一吐,倒地身亡。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见到血,识相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不识相的,可以留下来受死。”
琴语气平淡,毫不在意的说着,但此举无疑是招来了更多的愤恨。
有人义愤填膺的叫喊,“大家别怕,她不过用的精神力而已,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要怕一个女人?”
有人随声附和,“没错!我们聚在此地,就是为了捉拿东国孽障,这女人和他们在一起,又早嫁给了东国,那就是咱们西国的叛徒,咱们堂堂西国,难道还要被一个女人威胁不成?”
又有人说,“说的好!今天就算是拼上性命,哪怕是不为那些赏金,咱们也不能丢了东国的脸,让这几个东国人在我们西国的地界上胡作非为!”
“你说不为悬赏,只为大义?那又为何你会提到悬赏?”琴盯着说话那几人,冷然一笑,“既然你们如此英勇,又为何要躲在人群里,而不主动对我出手?”
事实就是如此,那几个叫嚣的人躲在后面,手里握着兵器却一步不走,但并不是人人都随他们一般不畏生死,也并不是人人都不在乎那巨额赏金。
眼见那几人沉默低头,周围的人开始怂恿,“英雄豪气,你说得对,不如就由你们几人来做先锋。”
“是啊,快去吧,为国争光,这可是你们说的。”
远在人群后面吵闹的厉害,可离着琴等人最近的西国人一直不敢出声,倒也不是没有忠勇之人,只是他们的衣服早已随着琴的精神力裹挟起了身体,却并没有任何窒息感。
即便是不说,但他们皆都心照不宣的认为,这是琴的警告。
琴笑了笑,“让我想想,东国皇孙一万金,剩下三人每人三千五百金,总共加起来两万零五百金,好大的数字啊,可是今日你们这么多人都要捉拿他们,抓不到,命就没了,抓到了,你们这么多人,这两万零五百金又该算到谁的头上?”
“是你们西国的士兵……”她打量了一下那些身着军装的士兵,而后又瞥向其他各色制服的人,“还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工会?”
每一个人都受着死亡的威胁,没有人敢出来说些什么。
“就算是士兵,也由不同的将军带领,这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每支军队最少也要有一万人,那这钱你们得到了是该独吞,还是与其他人一起共享?”
“而你们这些公会里的人,无论在场有多少人,都是属于不同公会,到时候无论哪家公会里的人捉到了他们,这赏金都是不会与其他公会共享的,可要是这么说,又会是哪家公会这么有实力,能够同时捉住他们四人?”
两句话一出,西国军队中的士兵倒还好,他们本就是为国效力,即便是没有悬赏令,他们也必须前来捉拿东国皇孙。
但对于那些只为自己的公会而言,除了自己人,其他人都是威胁,一旦自己得手,其他的公会会来抢,而以现在公会在东国的地位,也很难保证这些西国兵不会从自己的手里巧取豪夺。
而公会与帝国之间的关系很紧张这一点,本就是西国人的琴自然清楚,原本就不在同一棋盘上的棋子,再精湛的棋艺也不过是一触即溃的烂局。
“我再说一遍!”
不再有调笑,不再有冷意,以最为单纯的孤傲,她藐视着众人。
“识相的现在马上离开,不识相的,留下来……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