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只觉这个和尚当真有些厉害。
一人出主意道:“魏兄,攻他面门!”
魏琛听言,随即想到,这和尚年龄不大,尽管身有铁布衫功法,也必然没有练到连面门都坚不可摧的境界。念及此处,对准和尚面门,猛击过去。
戒嗔的身形依然未动,只抬手一抓,魏琛的拳头在离戒嗔面门一寸处便停住了,任凭他如何用力,都进不得半分。
众人惊愕,挣大眼睛,真不知这和尚是如何身形不动而抵挡住这千斤之力的拳头的。
魏琛一招未果,便欲收回拳头,不料竟是收回不得,拳头竟被那和尚紧紧攥着。接着,他只觉一股巨力拉扯,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向左前方倾去,快要跌倒在地时,被和尚拽起又甩向另一边,如此这般,反反复复。
众人见状,大为吃惊,不料这么一个粗壮大汉,精通拳术的铁拳魏琛,在这和尚面前倒如一个孩童一般,被他随意拉来扯去。
众武林人士已然大摇其头,叹息这铁拳魏琛数年来在武林中建立的威望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秦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手持双刀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犹豫不决:“这不知哪里来的和尚,非但一身铁布衫颇为了得,连内力也甚是深厚,自己如若蛮力硬拼只怕要吃上大亏,不免要与魏琛一样颜面扫地,但若不挺身而上,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欺,日后在江湖上怕是难免落人口实。”这时,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便即扬声喊道:“戒嗔和尚,快快放了我的兄弟魏琛!你自恃铁布衫功法了得,但不知你敢不敢接我两刀?”
戒嗔听言,随即手一甩,便将铁拳魏琛扔在一边,说道:“小僧本不愿动武,无奈诸位施主总是苦苦相逼。既如此,那小僧接你两刀又何妨?”
魏琛在地下滚了一滚,方才爬起身来,喊道:“秦武兄弟,给俺砍死他!”
戒嗔转脸盯着魏琛,道:“魏琛施主,你杀气还是太重,看来小僧还须给你去去杀气才是。”
魏琛见他目光逼来,登时一惊,噤若寒蝉。
秦武上前,紧握双刀,道:“戒嗔和尚,你可准备好了?”
戒嗔道:“秦施主,请吧!”
秦武扫了众人一眼,看向戒嗔,扬声道:“我双刀秦武行走江湖数载,手下败将已经数不过来。而今日,我用大刀进攻,你用身体招架,我如若使出十成功力,那着实有些胜之不武了。也因如此,我只出三成功力,如何?”
戒嗔手脚展开,道:“秦施主,尽管来吧!”
秦武一听,更不多话,跃至戒嗔身前三尺处,双腿先后在地上跺了一脚,猛一提气,整个身子似是缓缓鼓了起来,竟然胖了一圈。他的手臂青筋暴起,脸部也是涨得通红。接着,他大喝一声,双手举刀朝着戒嗔胸前砍将过去。
“当”的一声脆响,那双刀竟似砍着铁石一般,那和尚的身躯竟丝毫无伤。
众人里一片寂静。
秦武大惊之下,气息突然不顺,咳嗽连连。待得咳止,他方道:“刚才……我……我使出了三成功力,而戒嗔你全力之下竟然抵挡了下来,铁布衫果然不凡!此局算是我输了!”说完退后数步,缓缓坐下,不住喘息。
听这秦武的意思,似是他仅用了三成功力,而戒嗔用了全身功力一般。如此一来,他虽是输了,却也保住了颜面,同时武林中人自然都会以为他是为兄弟出头而输的,定是有情有义之士。
周莫柔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道:“想不到江岸竟然成了和尚,且这一身铁布衫真是惊人。”说着瞧向何不止,道:“矬子,敢不敢去试试你这位兄弟的武功?”
何不止一时为那铁布衫所震惊,听言方才回过神来,抬手在胸前抓了抓,笑道:“我这个样貌,去了便被他认了出来,你去他不会认得,还是你下去再合适不过。”说完得意地傻笑着。
周莫柔听言,纵身跃下,在房屋过道的地下抓了一把泥土,随即又跃了上来,一把抹在兀自傻笑的何不止的脸上,笑道:“这下认不出了,你快去吧!”
何不止笑脸登时僵住,叹道:“算你狠!”说完,手中短棒轻转几圈,翻身而去。
场中,秦武肃然道:“戒嗔和尚,你今日虽胜了我,也阻止不了我等讨要吴家宝图。”
众人齐声附和,道:“没错!和尚快快走开!”
“不要多管闲事!”
“你虽有铁布衫,但只有你一人,又怎能敌过我等?”
……
这时,众人只见一人从天而降,落在戒嗔和尚身侧。待看得清了,见来人竟是个乞丐,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这乞丐来此是何意图。
何不止伸了伸懒腰,道:“你这和尚叫戒嗔?”
戒嗔看了看乞丐,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转眼看了看吴长生,对何不止道:“我说乞丐兄弟,村子那么大,你却偏偏来这吴家乞讨,你这不是存心要与小僧抢饭碗吗?”
何不止昂首道:“不错,爷就是来抢你饭碗的!”
秦武见这乞丐有些古怪,心下颇为疑惑,站起身来,向魏琛道:“这乞丐是你叫来的?”却见魏琛摇了摇头,便对着身后几人问了下,也没个结果。
众人也是不明所以,不知这乞丐为何而来,会是哪边的势力。听乞丐与和尚的对答,可以推断出这二人不是一伙的,那么这乞丐会不会是吴长生的人?或者也是讨要宝图的人?一时无法得知,只得先看看再说。
戒嗔口诵佛号,道:“乞丐兄弟,你这脸上怎会有这么多泥土?”
何不止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戒嗔笑道:“乞丐兄弟真会说笑。你我方才初次见面,哦,不,准确来说,小僧都未见着你的面,又何时赐予你这一脸的泥土呢?”
何不止横棒身前,道:“废话少说,你这和尚挡了爷的道,爷要领教领教你的铁布衫。”
戒嗔道:“你我二人毕竟乃是同道中人,挡了道实属寻常。只是,乞丐兄弟乃后来之人,不应该是你挡了小僧的道吗?”
何不止昂头一笑,道:“那正好,就是爷挡了你的道。而且,爷就是不让道,动手吧!”说着拉开架势,凝神以对。
戒嗔突然侧身让路,伸手示意道:“乞丐兄弟,您请先行讨饭。”
何不止一愣,道:“这是何意?既是同道中人,难道不分先来后到吗?”
戒嗔道:“大可不必。”
何不止道:“为何?”
戒嗔道:“小僧猜测,你的脸上沾了这许多泥土,多半乃是因急于来这吴家乞讨,而途中栽于地上。如你这般甘愿奔波劳碌的乞丐属实不多,令小僧钦佩得紧,小僧自愿以你为先。”
何不止狂抓了下乱发,道:“真是麻烦!本大爷今日到此,就是要向你讨教几招。”说着便手举短棒连击三招,分别戳向戒嗔的腹部、胸口、锁骨三处。
戒嗔见此人棒法凌厉,三招直指要害,绝非秦武魏琛之流可比,立即周身运力使出铁布衫,凝神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