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二十四年三月,参知政事兼兵部正判柳子厚因病请辞。
马运扬同意,念及柳子厚多年勤勤恳恳,马运扬特意将其子也是柳家这代人中最能干的柳世文(昭信二十年出生)提拔为东宁行省巡政使。
这次林尚珍捐献林家家产,柳梦绮虽然不高兴,但事后也没有闹腾的太出格,马运扬还是比较满意的,于五月将柳子雄的儿子柳世元(昭信二十三年出生)提拔为宁安府通判。
柳子厚请辞后,马运扬下令以兵部副判何国成升任兵部正判,参知政事一职由宁阳军左镇总兵官杜义祺出任。
杜义祺接任参知政事并不稀罕,他有战功,加上即将就是国舅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六部的兼差,而是给了他一个签书枢密院事的兼差。
杜义祺升任参知政事后,宁阳军左镇总兵一职由水军的高承文接任。
同时调海清县知县李思约出任宁阳军右镇总兵官,原右镇总兵官傅柏文出任兵部副判,海清县知县由其部下吕锦洪出任。
昭武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二日,马守山与杜思雨完婚。
这一天婚礼举行的十分热闹,也分外隆重。
马运扬是分外节俭的人,但为了给孙子造势,也需要隆重的场面,为此他也要大操大办了,这是必须的事情。
十一月五日,枢密副使李元阳因病去世,年七十一岁。
马运扬下令追封为枢密使,少师。
李元阳去世,杜义祺以参知政事身份兼任枢密副使。
杜义祺成为了参知政事中实权最大的一个,而且是军政都参与,尤其在军务方面,他的实权仅次于马运雄。
昭武二十五年二月初,刚刚就任参知政事兼枢密副使的杜义祺就上奏,希望扩大种植番麦和番薯、增修南洋驿站、加强军事训练、调兵增加兴京府的兵力、建造西洋帆船、建造武朝式样的鸟船放大版以防御近海、从佛鹰国租赁的山门县购买西洋火炮火枪、仿制银币、加大对昭顺州开矿及部落清剿等主张。
杜义祺的这些建议立即遭到了参知政事兼吏部正判崔知节、参知政事兼户部正判谭自立、副判将易物司使李守仁、学务司甚至工部等许多实权部门的反对。因为这些都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谭自立、李守仁认为经历过征战海寇后,休养生息几年来国计民生好不容易好转,如今要重新加大对兵务的投入,会使得晋国再度紧张起来,生活再度困难。他们的立场是参照武朝的改革,逐步推行用银来征税,并最终取消铜钱。然而对于这些,杜义祺等也是坚决反对。
而对于杜义祺这些主张,谢弘纬对于大部分是不反对的,马运雄基本上是支持的,马守山则更是坚决支持杜义祺,但是反对的人却也不是一般人,都是实权派,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些清流文人。六部正副参判中,只有兵部和户部参判杜元祐持坚决支持态度,其余不是反对就是观望,因此实施的难度是相当大的。而马守山的幕僚人员中,只有潘士成、潘士训兄弟和李行之是支持的,张修文、李宽时则持保留态度,即便是潘士成兄弟和李行之支持,但是他们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了大忙。
马运扬对于杜义祺的主张内心是赞同的,但是他终究上了年纪,希望自己剩下的时间里能够安安稳稳,为此他也处在了犹豫之中。而他的犹豫,让谢弘纬、马运雄和枢密使田旭昆也都不敢明确表态。
僵持到三月份,在马守山出面协调和谢弘纬、马运雄支持下,对于种植番麦和番薯、加强训练和向兴京府调兵问题这些相对次要的问题上,吏部、户部同意让步,但是其余方面,吏部、户部等衙门坚决不让。
五月,属于西巴斯鹰国东方总督府下的部分武装海盗向海西州和天雄州的附近的马杜岛进攻,遭到了张玉宝的反击,最终失败。
此事上报到中书省、兵部后,杜义祺感觉到这是个机会,力主要加强防务,但是户部、易物司等反对,吏部崔知节的态度有所改变,毕竟南洋是他的起家之地,还是有感情的。
七月,西巴斯鹰国东方总督府总督扎特利密令手下的水师可以以私人的身份向整个沿海任意的地方自由行动,实际上是鼓励他们去进攻晋国甚至是武朝的沿海地区。
扎特利是昭武二十年担任东方总督的,他上任后第二年使婆罗文国臣服纳贡,蒲端国那峨岛等地的抵抗势力也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因此他觉得后方已稳,可以集中精力去向晋国进攻了。计划先拿下麻逸国故地和马斯巴岛,然后以此为基地向永晋行省一带进攻。
为了达到此目的,从昭武二十二年开始他们就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五月份的那次进攻不过是前哨站而已。
这半年多时间里,杜义祺一方面与之争辩的同时,经马守山说通了马丹旎,从宫苑府拨出现银五万两派手下秘密前往山门县从佛鹰国购买了重型火炮二十门,中型火炮三十门,秘密运往兴京府储存。同时还将历年逐步裁军节省下来的军饷十万两也一并购买了重型火枪一万支,并从佛鹰国购买了大型商船三艘,然后运往安晋港加装火炮。每艘船可载二十到三十门火炮,和小海龙的威力差不多。
另外,庾光悦在山门县豪海地方还应邀参观了佛鹰国在此开设的伯多罗铸炮厂,这里生产的火炮极为精良,而且门类齐全,武朝、东町国、南交国也经常派人来此购买火炮。然而却缺乏相对充裕的资金和原料,因此生产情况时好时坏。
庾光悦对这个炮厂很感兴趣,而且对炮厂掌柜伯多罗的印象很不错。表示可以向晋国方面上奏,希望晋国方面为其提供部分资金支持和原材料,但是希望炮厂能够提供更多的火炮,而且在价格方面优惠,并派人来帮助生产。对此,伯多罗非常高兴,还另外赠送了五门火炮和二十只火枪,并派了十名工匠随庾光悦返回晋国帮助制造火炮、火枪、炮弹、火药等。
这些事都是杜义祺亲自秘密布置的,具体办理的是在枢密院历练的庾光悦,而前往山门县购买和运输的也全是他。知道的人只有马运雄、马丹旎、马守山、何国成,连谢弘纬都不清楚。
虽然办的极其机密,但是根本瞒不过内事厅,马运扬也知道了。黄惠琪曾问该如何处置,并说杜义祺是否有谋反的意图。
马运扬笑着说:“怎么可能会谋反,他是为了前线的战事在预做准备罢了,不愧是杜子颖的儿子,有远见。无奈那些管钱的文官,根本想不到这些。我也不能明摆着支持他们,那样太偏了,只能是默许,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运扬还让黄惠琪、霍云翔要随时安排人注意本土西巴斯鹰国人和南洋方面的动向,一定要随时上报,万万不可贻误军机。
七月底,杜义祺请马守山和他一起去见马运扬。
行礼后,杜义祺开门见山直接就和马运扬说:“晋公,臣有罪,臣秘密派人动用了宫苑府的财产,去佛鹰国下的山门县豪海地方购买了一些火枪火炮,事先没有启奏,请晋公恕罪。”
马运扬:“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事先总得打个招呼,念在你家往日功劳上,这次就算了。”
杜义祺:“臣谢晋公。臣此次派庾光悦却山门县购买兵器的同时,庾光悦还参观了其炮厂,所制火炮极为精良,但是其缺乏资金和原材料,臣建议可以由我们帮助其解决一部分,条件是他们每年供给我们一定数量的枪炮,同时派人过来帮助我们提高自身的技术,其掌柜原则上已经答应了。”
马运扬:“守山,你的意思呢。”
马守山:“孙儿认为可行,但是户部恐怕未必会同意。”
马运扬:“此事不必经过户部,可直接先由宫苑府每年拨出两万两白银,至于原材料方面,我们每年可以向他们提供些硫磺,这些我们相对产量较多一些,可以提供一些,铜可以视情而定,但是其余材料则能力有限。”
马守山、杜义祺:“臣遵命。”
马运扬:“这件事情要保密,暂时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马守山:“是。”
九月初,在扎特利默许下,西巴斯鹰国的武装海盗们直接将三艘战船开往了安晋港地域,欲强行进攻安晋港,并逼迫晋国开放安晋港。兴京府知府刘世安不同意,下令驻军备战,同时先下手为强,出动绝对优势兵力的十五艘战船以剿匪的名义击沉两艘西巴斯鹰国战船,俘虏一艘。
月底,此事传到了中书省,朝野大哗。
杜义祺、刘茂弘、何国成在马运雄、马守山支持下要求户部同意他们之前提出的要求,拨款建造战船调集兵力准备应对西巴斯鹰国新的挑衅。吏部崔知节此时也站出来主张同意。但是户部谭自立、李守仁仍然反对,认为已经击破敌军,必然会使其望风丧胆。他们的让步是同意铸造银币,但是要求定下期限,逐步将赋税征收标准参照武朝一样改用银子来征收。
此战失利后,扎特利大怒,与十月初下令东方总督府进行兵力集结和动员,准备在第二年正月前后对晋国尤其是安晋港地域进行大规模的进攻,最好能占领晋国的兴京府一带,从此拦腰掐断晋国南洋属地之间的南北联系,至少也要获得在安晋港一带的通商权。
户部不肯拨款造船,枢密院、兵部只能另想办法了。而内事厅、仪仗司及兵部在各地的情报都显示西巴斯鹰国会向晋国进行一次大的攻击。
十一月中旬,杜义祺、何国成在与马运雄、田旭昆商议后,直接以枢密院、兵部的名义和马守山一起直接上奏马运扬,请立即调派宁安府部分水师战船南下集结于安晋港一带,以防不测,马运扬同意。
十一月十七日,枢密院下令,由林清贤率领宁安、思岭的水师战船五十余艘南下集结于安晋港,同时下令给永晋行省、兴京府、东昌府,如遇进攻可以不必请示,自行反击。
十二月六日,参知政事李元奉因病请辞,得到了批准。马守山在马运雄、杜义祺的建议下,大力举荐李守仁出任参知政事,得到了马运扬的同意。然而同时下令以刘茂弘出任户部副判兼易物司使,实际上架空了李守仁,是明升暗降了。而谭自立在户部的地位也大受影响,副判、参判刘茂弘、杜元祐都是马守山一派的人。
十二月十日,郑永逸请辞大理寺卿,得到同意,由崔知礼出任。
很明显,短短几天的人事变动,都是马守山的人获得了提升。
昭武二十六年正月初七日,学务司使柳子雄因病去世,年六十七岁,马运扬非常惋惜,下令追赠参知政事。
学务司使的位置空下了,马守山等希望由谭自立出任,但是这很不现实,而且打击太过于明显,最后还是按部就班让副使戴锦程接任学务司使。
正月十五日上元节,晋国各地都沉浸在上元节的欢快之中,安晋港也非常的热闹,也就在此时,西巴斯鹰国的战船及武装商船和海盗船共五十多艘搭载五千余人在达里尔的指挥下已经抵达了兴京府东西两侧的海域,趁着人们沉浸在欢快当中,重点向安晋港西部闹市区及港口开火,而东部则以几百人占领了兴京府外五十里的波略岛。
刚开始兴京府府尹刘世安以为只是鞭炮声,但是后来部属报告在海面看到有几十艘大船,而且全是西式软帆,刘世安马上意识到是西巴斯鹰国进行了偷袭,立即下令水师出动,同时急报中书省,并行文永晋行省,让其也做好准备,并请兵增援。
到次日晨,西巴斯鹰国已经登陆,并攻占了港口附近十余里的纵深地带,并继续向东深入。兴京府府城东西范围很窄,刘世安立即下令全城驻军紧急出动,到十七日下午总算是在府城外十余里挡住了敌军前军的锋芒,同时下令调海西州驻军绕道北上增援府城,并下令驻守马杜岛、海西州的张玉宝部率水师南下向宿务岛一带进攻,以图围魏救赵之法。同时下令给天雄州,让其扣留在布加岛和天雄府境内所有的西巴斯鹰国商人,但是不准伤害。
永晋行省平章政事田文平十八日得到了刘世安的行文和求援信,自作主张,下令调三千人立即南下增援兴京府,同时也赶紧上报。
田文平因为兵力也有限,所以他只能派出三千人,而且目标是守住永晋行省南部与兴京府的边界和进入广德县。对此,其手下不解。
田文平说:“兴京府城东西极为狭窄,从西面正面进攻很难攻破,万一敌军正面无法攻破而迂回到北部,从广德县突入该如何,所以必须控扼北部要害,这样可使兴京府不至于腹背受敌。”
同时,田文平下令扣留在永晋行省境内尤其是永宁港的所有西巴斯鹰国商人,不准伤害。
正月二十五日,在枢密院值守的庾光悦得到了兴京府遭遇进攻和部分港口外围被占的奏报,深夜前往杜义祺家中,叫醒了杜义祺,同时派人立即通知枢密使田旭昆、右相马运雄和左相谢弘纬,还有马守山。
杜义祺得报后,一方面大惊,一方面又大喜。
张舒扬也跟着被叫醒了,问:“兴京府都被袭了,你还高兴啊。”
杜义祺:“我高兴的是谭自立这些人是完了,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宫里了,情形紧急。”
不一会儿,在中书省,左右相和枢密使、枢密副使等都到齐了,马守山也来了。
马守山:“西巴斯鹰国竟然背弃盟约,向我开战,一定要打,把他们赶下海,全杀光。”
马运雄:“冷静,要先上报晋公,同时赶紧派兵。另外不要到处传播这个消息,避免引发恐慌。”
谢弘纬:“是,九公子所言极是。”
马守山:“祖父已经睡下了,谁敢去吵醒啊。”
马运雄:“我去吧。”
不一会儿,马运雄单独进宫请见马运扬,在黄惠琪同意和带领下在永寿宫见到了马运扬。
马运扬看后,很冷静,说:“该来的终于要来的,那些娃子们反应如何啊。”
马运雄:“守山比较激动,庾光悦倒是比较冷静。”
马运扬:“意料之中啊,还是年轻啊,得让他体验一下战争。”
马运雄:“是的,应该让年轻人们经历一下了,没有战争的体验,他们是不完整的人生。”
次日晨,马运扬召集重臣来商议此事。
刚开始议事的时候,参知政事兼户部正判谭自立、参知政事李守仁赶紧下跪请罪。
谭自立:“臣有罪,如果臣早日听杜大人等人的意见,及早拨款注意防范就不至于如此了,臣请辞参知政事兼户部正判。”
李守仁:“臣也有罪,请晋公赐罪。”
马守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马运扬:“不得无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守仁:“臣请辞参知政事,并前往兴京府前线安排粮草后勤部署。”
马运扬:“可以,当年征剿海寇你就是做这些的,可以。”
谭自立:“臣立即拨款赶造战船,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马运扬:“好,这就好。”
谢弘纬:“臣请陛下命将出征。”
马运扬:“凭借兴京府和邻近的兵力及水师,足可以应对,不必惊慌。不过派人去看看也好,著命马守山为南洋观察使,杜义祺、庾惠彦为观察副使,一同前往南洋督战。”
马守山:“孙儿领命。”
马运扬:“你还年轻,不可急躁,也不要干预前线将帅,多听两位副使的,这是让你学,而不是让你指挥,明白吗?”
马守山:“孙儿领命。”
马运扬:“此战目的是将他们赶出去,让他们答应我们的要求,明确以后不得与我们为敌,好好做生意。而要让他们答应,必须要打赢,打不赢一切都是空话。”
马守山、杜义祺、庾惠彦等:“臣遵命。”
二月一日,马守山、杜义祺、庾惠彦等和随从及内事厅、仪仗司配备的精兵千余人一起从海京府出发。随行的年轻人有潘士成、庾光悦、杜长文,还有张适茹。张适茹是个女孩子,但颇有男儿风骨,非要前去看看。张永安不同意,但是张舒扬倒是很欣赏侄女的胆气,让马守山带着她一起去了,不过只能是女扮男装了。
二月十日,马守山等一行人抵达了宁河港,然后马不停蹄地前往兴京府。
西巴斯鹰国军队正月十六日登陆了安晋港后,次日就在兴京府城外十余里受阻,晋军拼死守护兴京府外围,西巴斯鹰国军队强攻不下,便开始四处劫掠,繁华的安晋港遭到了大范围的杀戮,居民死者数以万计。
西巴斯鹰国见无法正面突入兴京府,于正月二十日抽出部分兵力向东北方向迂回,就想进攻兴京府北部的广德县,只要能够占领广德县或者袭扰,就能够挡住永晋行省方向增援的兵力。然而陆上通道已经被田文平事先锁死,所以西巴斯鹰国军队无法攻下和进入广德县境内。然而水上方面西巴斯鹰国有一定优势,他们登陆永晋行省与兴京府交界地带的主要港口,杀戮人口抢劫财富,几乎是无恶不作。因为其四处游荡作战,晋军水师主力也无法捕捉全歼,而兵力分散又必然会被歼灭,十分被动。
二月十七日,马守山等人抵达了广德县,田文平正在此扼守,也在焦虑。
来到了广德县后,马守山还没有听田文平说,他自己就先开口了:“田大人,你怎么只派了三千人,其余的人呢?”
田文平:“郡公,永晋行省全部兵力也不到两万人,还要扼守其余地方,尤其是府城和永宁港,如果敌军登陆永宁港,该如何,臣是无兵可派啊。”
马守山:“你既然到了广德县,为何不迅速南下。”
田文平:“臣扼守此地,则敌军断然不敢迂回此地从北面进攻府城。”
马守山和杜子颖学了多年兵法,看来是没学到点子上,而且还是有些急躁,不等田文平介绍就着急询问,结果被田文平弄的是哑口无言。
杜义祺:“好了,现在我们看该怎么办。”
庾惠彦:“敌军水师飘忽不定,我们无法也不可能处处跟踪,这样反而会被各个击破,现在的关键是解围兴京府。”
杜义祺:“广德知县是谁?”
陆文松:“属下陆文松见过诸位大人。”
杜义祺:“依你看,兴京府城防御如何。”
陆文松:“兴京府粮草充足,城防坚固,足可以死守。”
杜义祺:“你手下兵丁差役和能作战的人总共可以有多少。”
陆文松:“全部动员起来可以有五千人。”
杜义祺:“可以了,你有什么建议。”
陆文松:“臣只不过是一知县,不敢妄议军机。”
杜义祺:“让你说你就说,放心大胆说。”
陆文松:“属下认为应先赶紧出兵收复波略岛,敌军立足未稳,而且兵力不多,其水师多在西部,因此要拿下波略岛问题不会很大。”
马守山:“为何要先拿下波略岛,而不救兴京府。”
庾惠彦明白了陆文松的想法,说:“陆大人的意思是既然兴京府城防坚固,那么就可以再坚守,而波略岛如果长久被西巴斯鹰国霸占,则必然让敌稳稳占据,进而成为了他的地盘,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我东部海面一个基地,能够随时以此为出发点,任意攻击我东部沿海。”
杜义祺:“有道理,那好,收复波略岛你带三千人去吧,几天能够回来。”
陆文松:“最多七日属下一定回来。”
杜义祺:“好,给你十日的时间。”
陆文松:“属下遵命。”
陆文松随即退出准备出征波略岛。
马守山:“那兴京府方向如何啊。”
庾惠彦:“派出一些兵马尽早进入兴京府增援。”
杜义祺:“是,我带领精兵一千前往增援。另外下令沿海重要港口地方要死守,水师不要轻易出战。”
马守山不理解,然而旁边的潘士成似乎明白了,但还是有些不解。
当夜,杜义祺带着杜长文、张适茹、庾光悦等及精兵千余人南下增援兴京府,而庾惠彦、马守山仍留在了广德县。
马守山对于杜义祺不带着他去,是理解的,这个岳父兼姑父是为了他的安全才不带着他的,这他是明白的,他也知道自己的作战能力和经验都不及岳父,也就不去添乱了,但是为什么在陆文松已经带走主力后,杜义祺还要带兵前往兴京府,他不大理解,曾问潘士成。
潘士成:“属下也不敢确定。”
杜义祺当夜进入兴京府后,立即见到了刘世安。
杜义祺与刘世安商讨了占据,府城以西已经打成了僵持的局面。刘世安还说西巴斯鹰国的水师在西部,但是已经四散劫掠去了。
杜义祺一听,说:“好,这就好。”
刘世安:“为什么?”
杜义祺:“想必他们认为还可以在此坚守,所以将水师都派出去了,这样,立即以我军水师,不管什么船只,将精兵从广德县出海从后方迂回,来一个反登陆,将这些人包围,这样他在陆上的这几千人就实际上是我们的俘虏了,要杀要剐就听我们的了。而我军水师则集结在安晋港外,等候其主力到来与之决战,如果不来则这几千人就别指望回去了。”
刘世安:“是,但是水师主力已经让张玉宝带走进攻宿务岛一带了,我打算围魏救赵,如今安晋港的水师主力并不多啊。”
杜义祺:“现在水师还有多少人和船。”
刘世安:“只有在巴牙一带有王宗行的水师一部,有战船大小二十多艘,多是小海龙和一些老旧巡航战船,还有一些商船,不过可以改装。”
杜义祺:“足够了,庾光悦听令。”
庾光悦:“属下在。”
杜义祺:“你立即前往巴牙,和王宗行一起率领他所有的兵,并发动水手渔民,发给武器,有多少算多少,立即从巴牙南下,前往安晋港西面海域,然后从其侧后登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庾光悦:“属下遵命。”
张适茹:“我也去。”
杜义祺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和庾光悦说:“带着她吧,照顾好。”
庾光悦:“是。”
杜义祺:“刘大人,从现在开始,我们逐步略微后撤,但是幅度不能太大,明白了吗。”
刘世安:“后撤?再往后可就是......”
刘世安还没说完,也立即明白了,说:“是,属下遵命。”
庾光悦、张适茹和内事厅的十余个亲随,又赶紧经广德县前往巴牙,次日下午终于抵达了巴牙,然后出示了命令,王宗行立即率大小战船二十多艘还有商船、渔船等共百余艘搭载三千多人启航。有些渔船、商船根本没有武装,但是他们经常在这里活动,或者打渔,或者经商,熟悉水道,因此还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就在他们启航的时候,遇到了罕见的大风,启航被迫推迟了两天。
二月二十三日,天气转好,庾光悦、王宗行等人出发,经过近一天的航行抵达了安晋港西部外海,而且已经快入夜。
真是运气好,外海附近风平浪静,而港口附近竟然整整齐齐排列这五艘西巴斯鹰国式样的大帆船,而且没有起锚,不少水兵竟然悠闲地在港口附近游玩儿取乐。
庾光悦:“真是天助我也,王将军,你有什么办法。”
王宗行:“确实是好机会,我们有把握击沉这几艘。”
庾光悦:“我知道,但是我想要这几艘船,而且估计上面会有不少我们的人还有珍宝。”
王宗行:“可以。”
庾光悦:“好,那就你来办了。”
王宗行下令先等天黑,然后他和庾光悦、张适茹等以几艘商船和渔船为先导,向他们迅速靠拢。西巴斯鹰国看见后让其停下,他们中间有熟悉西巴斯鹰国语言的人,说自己是商船,要进港贸易,并送上了一些丝绸。
这些西巴斯鹰国水兵中真正的军人是有限的,不少都是海盗,而且贪恋财富,看到了上等货,自然同意了,竟然允许他们进港。
这样,庾光悦的船只竟然排着队就逐步进港,然而西巴斯鹰国的人发现船只怎么越来越多,而且还有渔船,有些不对,但为时已晚了。晋国的小船上的水兵和战士们立即跳下船就登岸向敌军发起了进攻。而在深夜之中,西巴斯鹰国的人也无法看清楚是谁,而且船只距离太近,火炮也发挥不了作用。而且其船高大,虽然居高临下,却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在混乱之中,晋军这乱七八糟组成的共五千人就迅速控制了安晋港内最大的码头,还俘虏了好好的五艘战船,以及船上船下的千余名人员。
庾光悦等人先派人清点了船上的人员和物品,五艘船上共有晋国被掳掠待运走的汉人三千多人,还有绸缎布匹、瓷器、铜钱、白银、黄金等。看来都是最近抢掠而来的。
庾光悦救出了这些人,让王宗行留在港内看守,他则和张适茹率这些人要趁夜向东包抄敌人的后路了。
陆文松方面,二月十八日夜,陆文松率军就顺利登陆了波略岛。岛上只有两百多敌军,战斗力很强,但是他们不熟悉地形,而且终究兵力太少,陆文松的三千人对阵两百人,占据了绝对优势,很快就全歼了。然后陆文松留下五百人驻守,又带着人赶紧在十九日下午返回了广德县。
二十日午后,陆文松准备再率这三千人赶紧南下增援兴京府,马守山也要前往,被拦住。最后马守山还是跟着庾惠彦、陆文松前往,潘士成留在广德县。潘士成代陆文松主持知县事务。
二十一日上午,庾惠彦、陆文松率领三千精兵来到了兴京府。而此时因为退却,敌军距离府城也只有五里地了,而距离港口却有近二十里了。庾惠彦这三千人来了后,杜义祺下令不准再退,原地固守。
二十三日深夜快子时,庾光悦、张适茹领着三千多人向敌军后方发起了突袭。而西巴斯鹰国军队没想到后方竟然会有人攻击,赶紧迎战。而杀声火光冲天,很快让城内外的晋军看到了,杜义祺、庾惠彦得知庾光悦成功了,立即下令全军出城反扑。马守山、刘世安在城中坐镇。
深夜作战,而且距离很近,火器火炮都没有了作用,完全是一场肉搏作战。晋军总计有七千多人,西巴斯鹰国有三千多人,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是战斗力还是较强的,几个时辰下来,晋军也没能全歼,但是其营地已经被严重挤压了,兵力也只剩下一半了。
虽然是深夜的乱战,但是近距离的交锋在火光之下还是能够看清一些的,庾光悦杀的很猛,张适茹是个女孩子,但勇敢不逊于男子。而西巴斯鹰国的人身高马大力气足,真不是好对付的。很快,张适茹有些跟不上了,杜义祺看到后前往救她,而这被西巴斯鹰国士兵发现了,拿着短刀向庾光悦砍去,张适茹看见后,飞身向前,替庾光悦挨了一刀。庾光悦看到后,手起刀落将敌军杀死。其余的士兵看见主帅有难,也赶紧前往解救。
庾光悦看着张适茹受伤,很是惊慌,亏多张适茹当天穿着细甲,否则这条命可就要完了。要真是张适茹完了,庾光悦可是担待不起啊,那可是张舒扬的侄女啊。
次日天亮后,晋军再次出动主力与敌军交战,经过一个多时辰激战,最终将这残余的一千多人消灭,其余也都投降了。
至此,兴京府保卫战是结束了,但是战事还没有完。
西巴斯鹰国水师主力在达里尔率领下北上想要劫掠,然而晋国沿海各地或者防守严密,或者不适应登陆,他所携带粮食有限,不得不于二月二十六日返航,当二十八日抵达安晋港后,他却并没有注意。
王宗行则在此等候了,以俘虏的西巴斯鹰国水师战船为前锋与之交战开炮,达里尔完全没有准备,阵脚大乱,陷入了一场混战当中。
作战持续了有一会儿,达里尔的船队有六艘被击沉,三艘投降,其余都逃脱了。
而张玉宝所率晋军水师主力从正月十六日奉命出海后,原计划是向宿务岛前进,但是张玉宝认为宿务岛距离较远,而且周围必定敌军固守严密,于是出海后转到进攻距离较近且防守较为松懈的斑集岛西北部海域。
正月二十一日,张玉宝顺利登陆了斑集岛,操起了自己的本行,劫掠走了两千多斑集岛居民,然后登船。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张玉宝船队来往于塞拉岛、布加岛和斑集岛附近的三角海域,只要不是晋国的船只和汉人的船只,全部就抢,一时间整个海域被阻断,而且惊动了西巴斯鹰国东方总督府。
三月一日,狼狈逃窜的达里尔水师经过了塞拉岛海域时候,张玉宝得报后,鉴于自己的船只在性能和大小上不及达里尔的船队,张玉宝不能与之硬拼,只能是相机而动。
达里尔的水师还有三十多艘船只,但是粮草饮水无多,因此他们需要找一个地方停靠,就选择在了赛拉岛,这犯了大忌。
赛拉岛是晋国天雄州之地,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也知道赛拉岛兵力不多,认为有绝对把握拿下并占领。张玉宝得知后下令不要与之硬拼,在他们准备上岸和下船的这个时间段,以水师主力攻击之。同时部分精兵则埋伏在滩头,如果达里尔上岸,一定要活捉他。
三月二日,达里尔的水师战船停靠在塞拉岛,达里尔作为主帅,首先选择下船,然后指挥军队停靠和下船。
当已经有部分人下船,达里尔和几个随从下船上岸并将继续深入的时候,张玉宝也全部看到了,下令全军出动。
达里尔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赶紧向后撤,但是已经有些晚了。晋军很快将其包围,并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其周围人员消灭,而且还俘虏了这位主帅。而那些正要停靠的船只,却遭到了已经在附近埋伏好的晋军战船的进攻,三十多艘战船,最后被击沉六艘,五艘干脆直接投降,其余则又被逃脱了,毕竟这些位置在后,而且其船速很快,晋军船只追赶不及。
达里尔被俘后,张玉宝大喜。立即押着他及其一些随从准备返回兴京府。至于通知扎特利,自然会有人通知的,不用他操心了。此战虽未全歼敌军,但是能够活捉主帅,已经是大胜了。
三月六日,扎特利得知了战事惨败,主帅达里尔还被俘虏,大怒,想集中兵力反攻,但是冷静下来后他不得不认栽。而且其手下许多人也建议不要再招惹晋国了。于三月十日派出使臣拉琳尔和当时正在宿务岛休养的季莫尤拉卡前往兴京府与晋国谈判,希望和平解决问题。
季莫尤拉卡在晋国尤其是宁安府几十年,对晋国事务相当熟悉。然而也正因为她很熟悉,扎特利这个强硬派对她是很讨厌的,但是有时候又离不开她。而季莫尤拉卡在去年十一月时候因病返回了宿务岛休养。本来准备二月要返回宁安府的,但战事一开,她已经无法返回了。如今作战失败,她则要出面与晋国商谈,她是非常不情愿的。但是她不同于艾瑟琳安娜,她是名正言顺的西巴斯鹰国驻晋国商贸使臣,隶属于总督府管理,没有办法。
虽然她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任务,但是她也知道扎特利已经别无他法,拉琳尔没有谈判经验也不会汉语,所以她要求扎特利授予她全权,否则她不会接受这个任务,扎特利无奈只能是同意了。
三月九日,张玉宝将达里尔押送回兴京府后,马守山等大喜。有人建议要杀了达里尔,马守山明确反对,现在这可是宝啊,谈判还等着用他呢。
从作战基本结束到季莫尤拉卡来之前,马守山在刘世安陪同下巡视了遭遇战火的府城西部,难民是流离失所,而拐卖人口的自然也趁机作案,被抓了好几起。马守山还遇到过几次,救下了一家人。其中有一个叫赵怡燕的女子,年近十六岁,长的非常漂亮,就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作为贴身丫头,而且还发生了事情。并将赵怡燕的哥哥、弟弟和妹妹也都带了回去。
潘士成作为马守山的亲信,经常跟随,曾劝他不要,但是也无法阻止自己的主子做这些事情。
三月十二日,季莫尤拉卡、拉琳尔来到了兴京府与马守山等商谈。
季莫尤拉卡:“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西巴斯鹰国总督府对此次战事表示遗憾。此次战事纯属总督府下海盗所致,非总督府和我国之意。”
马守山:“骗谁呢,达里尔是你们正式的将领,从我们缴获的各种物品来看,都能够证明他们就是你们总督府要发动进攻的,表示遗憾,这是个什么称呼。”
庾惠彦:“你也是我们晋国的老熟人了,不要玩儿这套。这就是你们对我们赤裸裸的挑衅。”
杜义祺:“你们必须进行赔偿、道歉。”
拉琳尔:“什么,赔偿和道歉,绝无可能。”
刘世安:“那你们来谈什么,那就接着打。”
季莫尤拉卡:“打,的确我们没有能力再打下去了,但是你们也没有能力了,否则也不会允许我来了。我在晋国几十年,我很了解的,晋公也不愿意再打的,如果你们执意要打,可以,那就试试吧。这次纯属有一些意外,加上你们运气好,真的海上打起来,你们是清楚的。”
说罢,季莫尤拉卡走了。
很明显,马守山这些年轻人还不成熟,杜义祺、庾惠彦、刘世安也没有经历过与西巴斯鹰国的谈判,还是应付不来。
季莫尤拉卡走后,没有在馆驿休息,而是直接登船前往宁安府,然后准备去海京府直接觐见马运扬。
当得知季莫尤拉卡走后,杜义祺等才知道错了,但是悔之晚矣。
杜义祺和马守山、庾惠彦商议后,决定立即返回海京府和晋公马运扬说明情况,否则季莫尤拉卡乱说一通,再发动各种关系,那事情就更糟了。
马守山、杜义祺、庾惠彦三人及随从是快马加鞭几乎是马不停蹄,用三天的时间抵达了宁河港。张适茹因为有伤在身,庾光悦要照顾她,只能是和后续人员随后可以慢慢返回。
十七日,马守山从宁河港坐船,七天后返回了宁安府,五天后返回了海京府,然后就赶紧进宫觐见马运扬,说明情况并请罪。
马运扬听后,唉声叹气地说道:“你们啊,血气方刚,不成熟。马守山年轻不稳重,杜义祺、庾惠彦,你们也是。仗打的是不错,但是谈判怎么能这样,乱弹琴。还没有正经谈,就仗着打赢了乱开价,不请示不上报就开价。遇上这些事情,尤其是交涉的事情,你们该和和气气,然后和他们一起回来再说,明白吗?”
马守山、杜义祺、庾惠彦:“臣等知罪。”
马运扬:“谈判的事你们别管了,让马运雄、崔知节、刘茂弘去谈,你们跟着在旁边,一句话也别说。”
马守山等:“是。”
十八日,季莫尤拉卡来到了海京府,要求马运扬见她。
马运扬见了她,见了面以后大谈过往事情,绝口不提战事。直到季莫尤拉卡说出来之后,马运扬说:“哎,你们这次做的也是过分了,公然违背盟约,我们是防御,被迫还击。谈的事情,你去找马运雄吧。”
二十日开始,马运雄、崔知节、刘茂弘和季莫尤拉卡、拉琳尔开始了谈判。马运雄与季莫尤拉卡也算是老相识了,对于她的能力是清楚的。
季莫尤拉卡大谈友谊,大谈过往的愉快事情,马运雄等一直听着她说。
当她说完后,马运雄说:“说完了,我说几句。你我是老相识也算老朋友了,但是你们做的很不够朋友。去年你们就做了一次,我们没和你们计较,是念在过往之情上忍了,但是这次你们是明目张胆,完全的疯子。遭到失败是你们的报应,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明白这个意思。从昭文十二年签署盟约,到现在快三十五年了,你我都成了老人了,但是你们做的事情可真是不地道啊,很不地道啊。这三十多年来,你想想,我们相互做生意,互通有无,多好啊,而你们非要打仗,如今换来了什么。”
崔知节:“我本不想参与此事的,但是晋公让我参与,我也就说几句。你和我嫂子是多么好的朋友,你自己也清楚,但是你们背后就这么对待朋友的亲戚下手,你们真是下得了手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也对你的家人或你的好友也下手,你们作何感想啊。”
刘茂弘:“更重要的是,自盟约之后,两国彼此相安无事互通有无,三十多年来彼此感情日渐和睦,你们来这么一出,会让两国关系恶化不说,还会让民间交往和感情也会受阻,更会影响彼此的贸易,这中间带来的损失有多少,你应该知道,但是你能想到代价有多大吗。”
季莫尤拉卡被说的是哑口无言,拉琳尔更是不知如何说。
马运雄从道德和现实的角度让他们无话可说。
这场谈判后,季莫尤拉卡约出了艾瑟琳安娜,请求她的帮助。
艾瑟琳安娜是夹在中间非常难办的,她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当晚,艾瑟琳安娜真要和崔知礼说此事的时候,崔知礼就明白了,说:“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我们现在已经有些里外不是人了,所以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这一句话让艾瑟琳安娜无话可说,也确实不能说什么,没办法只能天天呆在家不出门。
之后从三月二十日到四月初,谈了半个多月,季莫尤拉卡、拉琳尔代表西巴斯鹰国被迫做出了让步,到四月十五日,双方最后达成一致并签下文书,主要内容是:
西巴斯鹰国对战事表示口头道歉;
晋国释放达里尔及俘虏及扣押的商人;
西巴斯鹰国释放掳掠的所有汉人;
西巴斯鹰国保证继续遵守昭文十二年的盟约;
西巴斯鹰国承认晋国对南洋属地的管辖,边界如故;
西巴斯鹰国向晋国交付白银十五万枚。
五月初,扎特利万般无奈之下同意了。蒲端故地和婆罗文都蠢蠢欲动了,扎特利没有办法,只能是花钱了事,然后赶紧平息了事态回去镇压。至于和晋国的事情,只能是以后再说了。对于这个结果,晋国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交付十五万两白银。原本晋国是不指望能得到的,但是因为扣住了这个主帅还有俘虏,西巴斯鹰国在东方的水师和精锐的基干力量被严重削弱。本来晋国是希望西巴斯鹰国书面道歉,而且要求用赔偿的,但是西巴斯鹰国是要面子的,最后道歉改为了口头道歉,赔偿改为交付,实际上是赎回这些人。但是西巴斯鹰国要求晋国归还缴获的战船等,晋国是坚决拒绝的。
六月初,西巴斯鹰国在安晋港外交付十五万枚白银的现银,全部是西巴斯鹰国的银币,铸造颇为精美,晋国人对此很是喜爱。而晋国也在西巴斯鹰国交付十五万现银后,释放达里尔及被俘的俘虏和被扣押的所有西巴斯鹰国商人。晋国本来也有商人被扣留,但相对较少,而且掳掠的人口也多被解救了出来,因为被扣的人较少,所以晋国才能要到赔款。
虽然晋国是战胜了,也要回了几乎所有的人,但是此战晋国方面也损失了三千多人,而居民死伤更是有数万人之众,兴京府西面和港口区附近遭到了较为严重的破坏。这是晋国自将南洋属地纳为晋国版图后,遭到的最大的一次的破坏,安晋港至少在今年内是难以恢复了。
四月份的时候,马运扬让中书省下令给刘世安,让他开仓放粮赈济难民和安抚百姓,同时动员人口修复安晋港,并允许其动用储备的铜钱三十万贯和白银十万两。
而对于直接参与此战的马守山、杜义祺、庾惠彦三人,马运扬没有加封也没有贬斥,他们作战有功但是交涉失误,因此不赏不罚。而对庾光悦则很欣赏其勇敢与冷静,封其为中书省知事。而作战有功的广德县知县陆文松被越级提升为兴京府同知,稳重的潘士成则出任广德县知县,以历练他的能力。
七月就在刚结束了战事和西巴斯鹰国交钱后的一个月,马守山就将赵怡燕的哥哥赵会明、弟弟赵会硕安顿在海京府衙内做个小吏。而被马守山宠幸过一次的赵怡燕竟然有了身孕,这让他是既高兴又害怕。而杜思雨面对这样的情况,怎么能高兴,但是却没有办法。他想发火,但是母亲张舒扬劝他还是算了吧,杜思雨也只能如此,谁叫结婚一年了,还没有孩子啊。
马运扬知道此事后,高兴自己要有曾孙了,但是他十分不满这个孙子在前线打仗时候还乱来,辛辛苦苦培养他这么多年,然而有些毛病还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没有改掉,竟然还好色,无奈自己已经老了。
马致遥、李颖冰听到后,与马运扬的看法基本相同。他们二人曾亲自去看了这个赵怡燕,确实是非常漂亮,比李颖冰当年还漂亮,而赵怡燕也很懂礼貌。但是李颖冰回来后对马致遥说:“我建议留下孩子,把这个女的杀了。”
马致遥:“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李颖冰:“我在青楼里待过,也是流亡人,见过一些女人,所以多少还是有经验的,这个女的是个不祥之兆。”
马致遥:“你太多疑了吧。”
李颖冰:“女人的直觉不会错,我希望我多疑。”
马致遥:“先看看再说吧,至少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说。此事先不要说了,另外不能流露出来,你说的我是相信的。”
马守山也自知这件事上犯了大问题,杜思雨、杜义祺、张舒扬之所以没有与他翻脸,一方面是马运扬还在,另外就是他们还希望他能即位,进而掌握大权,恐怕也正是为此,马守山多少有些有恃无恐。但是至少在当年的下半年里,马守山对杜思雨更加关心爱护了,而在年底的时候,杜思雨也终于怀孕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场风波暂时是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