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致富磨磨蹭蹭地出了门上了马车,相比他低沉的气氛,路简星显得欢快许多,她不停地向车外望着。
日落日出,三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来到繁花似锦的京城,抠搜着租了一间客栈。
小山在客栈院子里喂马,路简星拉着路致富出了客栈,一路奔到了集市中心,琳琅满目的物品吸引着两个兄妹。
路简星好像欢脱的兔子,在人群里一蹦一蹦的,她还从来没有来过这般繁华的地方。
路致富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自己的妹妹,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她的小时候,那时候,她总爱跟在他身后,他不喜欢这个小跟屁虫。记得八岁那年,他要去爬树摘果,路简星也要去,他被吵的烦了,一把将路简星推到地上,后来他被路成功挂在了树上。
路简星丢的那一次,他也是真的慌了,他跟在寻人队伍后面,一边哭一边喊着妹妹的名字,之后便换成了他跟在妹妹的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看着衣香鬓影的京城女子,再看看被套在粗布的路简星,他在一家衣行门口停下了脚步:“妹子,过来。”
“咋了,哥。”路简星抬头望了望牌匾“华衣行”。
“一会儿就要去杜家了,咱不能丢了气场。走,进去买两件衣裳。”说着,路致富抬腿就往里走,却被路简星一把拦住。
“不要浪费钱了,你还得留着开武场呢。”
“那是哥的事,你不用操心,快点进来。”路致富刚踏进屋里,衣行小厮赶紧迎了过来。
“公子来看看衣服。”
路致富指着在门口的路简星:“给那位姑娘挑两身。”
小厮探头打量了一圈外面的人,“哎”了一声去旁边货架拿了两件单衣。见外面的人还不进来,路致富示意她赶紧进来试衣服。
小厮拿着一件偶有红色刺绣梅花点缀的白色开衫就往客人身上套:“姑娘这件衣服您看如何?”
不等客人回答,小厮夸到:“姑娘皮肤白皙,被这白纱一衬,更美了。”说着还向路致富征求意见。
路致富点点头,小厮又赶紧套上另一件,是件淡蓝底色米黄镶边的,前面的扣子则是用麻线缠绕而成。
路简星被摆弄的不舒服,抬手就想脱下,小厮一瞧,怕是不喜欢,赶紧拿过一件红色长裙,小厮对这件衣服很自信,这是京城女子进来的流行服饰,没有一个姑娘不喜欢。
路简星制止了小厮的试衣邀请,对一旁满脸欣慰的路致富说道:“哥,有一件就可以了,不要破费了。”
小厮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路致富指着货架上的衣服,还有那件白色开衫:“刚刚那三件都包起来,这附近有鞋行吗?”
“有的,前面几家店都是。”
“哥,你买了还能出去店门吗?”话说完,耳尖的小厮狐疑地瞅了两人一眼。
路致富掏出钱袋摇了摇,叮啷啷地响了一顿:“放心,有钱。”小厮会意,继续服务。
路简星心虚地看了看一旁的小厮,低声说道:“这不会是你偷的吧?”
“你哥是这种人吗?这是我娶媳妇的彩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觉得我近几年也找不到媳妇,先给你添置嫁妆。”
“哥,等我嫁进了王府,把里面的金银珠宝都给你,让你变成有钱人。”
两人开始在一旁商量着谋取王府的钱财,小厮插进了个头:“客人,包好了。”
“走,哥带你买鞋。”
两兄妹大包小包的回到客栈时,杜家的人已经在候着了。
晚饭一直都是家庭关系联系的大好时机,外面月黑风高,虫声不断,里面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但此刻并不适合杜家的这个晚宴。
杜尚德坐在正位,右边是大夫人魏全英,左边是二太太秀姨娘,三太太陈姨娘,大小姐杜月笙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和丈夫柳青志坐在陈姨娘的身边,二小姐挨着自己的母亲魏全英,其次 二少爷杜习常,杜家四个子女,还有一个大少爷驻扎西疆无法前来。
路简星和路致富在正对着杜成功的方向落座。
四个杜家的子女依次介绍,杜简星也礼貌地点头回应。一旁坐着的两个孩子也蠢蠢欲动,男孩奶声奶气:“我叫柳声,今年五岁。”说着还张开五个手指头,萌萌的样子逗笑了路简星。
“你好,我叫路简星。”柳声得到了回应开心地呲着牙,女孩三岁怕生,只是咯咯地笑着。
先开口的是三夫人:“一直听说这三小姐长的亭亭玉立,那日一见那就是倾国倾城啊。”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妹妹路致富溺爱地摸了摸路简星的头:“您有眼光,我妹的长相那可是没得挑。”
路简星很有礼貌却破坏气氛地来了一句:“叫我路小姐就好。”
杜引倾是个识趣的人,她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路小姐帮我这个忙,以后有时间我帮你画张相,我画技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看着眼前的女子,容貌精致,没有过多的粉黛,发型倒是大家闺秀的常见的发髻,衣裳雍容华贵但并不适合她。
见她话说的真诚,路简星倒是答复地大气:“好啊,那我期待你的画像了。”
杜引倾笑笑,眉眼弯弯,倒是温婉的很。
突然不知是谁说了句:“这三小姐什么时候入族谱啊?”
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路致富颤颤巍巍地放下了酒杯,在这欢快的气氛里,他倒是忘了他的妹妹本该是杜家的人。
“我有族谱,它姓路。”路简星一字一句,坚定有力,气氛更加沉默。
二夫人说道:“好歹也是要嫁入王府,这规矩上的事还是要弄清楚的好。”
“二夫人,您应该不知道,我与杜大人已经达成协议了,我只是以杜家女儿身份嫁入王府,我帮了你们的小姐,你们也帮我嫁入王府,我们两不相欠,是吧?杜大人。”
杜大人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一旁的大夫人补充道:“虽然是这样,但在外面,我们还是一家人,路小姐懂我意思吧?”
“那是自然。”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哥有点醉了,先走了。”
路致富清醒的很,但是当自己被人架起来的时候还是演技很好的踉跄了一下。
两人走出杜家大门,路致富把胳膊从路简星的胳膊中抽出,他一脸严肃:“你不该那样和他们说话?”
“”什么?”
“你日后嫁入王爷府,少不了和官府朝廷那些人打交道,他们总会帮到你的。”
路简星盯着他的脸:“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会丢下我吗?”
“当然不会。”
“他们会。”路简星指着杜府大门上的匾:“若是我出了事,他们会像当年一样抛弃我,哥,你一直都是我哥,不要在他们面前讨好。”
路致富一副感动的要哭的样子,张开双臂就要抱路简星,被路简星一把打开嫌弃道:“一个大男人这么爱哭,怪不得找不到媳妇。”损完她哥,转过身又笑着说道:“好了赶紧走了,小山还等着我们呢。”
路致富跟在路简星屁股后面扭着:“等等我嘛,妹妹。”
“啊,你好烦啊。”
路致富抱住路简星的胳膊,两人依偎着在夜色中前行,时不时传来打闹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