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结新婚诗诗走他乡 思旧人里南回故里
书名:人间高考 作者:茜纱公子 本章字数:6379字 发布时间:2020-11-26

话说果丽看里南还在发呆,笑着说:“走之前,再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也提过,禅宗五祖弘忍要选接班人,让大家写诗表明心迹。大徒弟神秀写了‘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可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慧能呢,写出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五祖一看,这小子有慧根,心里喜欢,但怕别人嫉妒害他,就把这诗悄悄藏起来了,没公开。为了保险,决定再单独考考他。”

“当天晚上,五祖溜达到厨房,看见慧能在那儿吭哧吭哧舂米,就问:‘你这米舂好了没啊?’慧能回答:‘早就舂好啦,就等筛了!’为啥说‘筛’呢?因为‘筛’字拆开,下半边就是‘师’啊!慧能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早就明白了,就差拜师您点头了!”

果丽顿了顿,接着说:“五祖一听就懂,这六祖的位置,非慧能莫属了!他抄起禅杖,在石头上‘当当当’敲了三下。慧能也机灵,半夜三更就摸进了方丈室。师徒俩聊了一宿《金刚经》,慧能的悟性让五祖彻底放心,不光传了他衣钵袈裟,还连夜送他回岭南。在渡船上,俩人有段对话特有意思。慧能说:‘师父您坐着,徒弟我来摇橹。’五祖却不让,说:‘该是我来度你。’佛家讲普度众生,‘度’人过苦海嘛。慧能却说:‘迷糊的时候靠师父度,明白了就得自己度了。’五祖连连点头说好,还说:‘三年后我就要走了,弘扬佛法的事,就靠你了!’”

果丽看着里南,眼神认真:“故事讲完了。今天呢,我就是弘忍,你就是慧能。我来度你这一回,但以后人生路还长着呢,就只能靠你自己‘自度’了。”

里南琢磨了一会儿,问:“果姐姐,为啥突然给我讲这个?是不是……以后见不着你了?你要去哪啊?”果丽笑了:“你没听过‘有缘千里来相会’吗?”里南想起梦真寺禅堂那几幅荣枯树的画,嘴里喃喃地念叨:“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手难牵……”果丽怕他又胡思乱想,赶紧说:“快吃面吧!吃完该干嘛干嘛去,别老活在梦里犯傻了!”

里南吃完面,换上果丽已经洗好但还有点潮的衣服,道了谢出门。果丽非要送他到大门外。快出门时,里南瞥见花坛里那几棵芍药花都枯了,忍不住问:“果姐姐,这大春天的,百花齐放,这几棵花咋枯了呢?”果丽皱了皱眉:“可能是……快死了吧。”里南不理解:“好好的咋就死了?”果丽脸上带着点看透了的笑意:“是活物都会死,这是老天爷定的规矩。哪有不败的花?哪有不死的树?”里南听了心里一凉,没再问,挥挥手告别,低着头往星月轩走。

沿着前楚路往东,里南感觉整个人都飘乎乎的。看东西都带重影,移动的东西后面拖着长长的尾巴,颜色也乱七八糟的,跟做梦似的。他站住脚,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再睁开还是有点晕,心想大概是昨晚酒劲还没过,也没多想。一边走,一边琢磨待会儿回去怎么跟师父解释一晚上没回。

路过学校门口那个电话亭,里南停下了。昨晚上被他打掉的电话听筒,还那么吊在半空中晃悠。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走过去把它捡起来,挂回了电话机上。想到果丽总是一个人,他忽然特别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听爸妈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老爸的手机号。刚响两声,就听见老妈的声音。里南一时不知说啥好,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他赶紧问:“妈,你在哪儿呢?这大白天还有人放炮?”秀兰听出是他,声音有点低沉:“我在你诗诗姑姑家呢,今儿她结婚,我来帮忙。”

里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结婚?诗诗?跟谁啊?咋这么快?”秀兰说:“跟咱村的二孬,你们以前同学嘛。他现在在东莞跟着他表哥倒腾二手手机,听说发大财了,光接亲的小轿车就排了十八辆,一会儿就到了。”里南心里咯噔一下,像压了块大石头,半天才憋出一句:“他们……够岁数领证了吗?”秀兰叹口气:“咱乡下哪讲究这个?不都是先办事儿,岁数到了再去补证呗。”里南“哦”了一声,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那……行吧。我没事儿,你先忙。”

听里南挂了电话,秀兰感觉出他情绪低落,后悔自己嘴快说了这些。正懊恼呢,被秦顺媳妇推了一把:“发啥呆?走,看新娘子去!”秀兰回过神,勉强笑笑,跟着她进了里屋诗诗的房间。

诗诗穿着雪白的婚纱,安安静静坐在床边,脸上没啥笑容,眼睛盯着老屋斑驳的土墙,像是有心事。看见长辈进来,赶紧起身让座。秦顺媳妇拉着秀兰,笑着说:“我早说这姑娘有福气!你看我说着了吧?咱村最有出息的俩小伙儿,就属殷家二孬和你们家小里南。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嘞!”秀兰和诗诗听她又开始瞎扯,都忍不住笑了。秀兰问:“还都是神仙?啥神仙啊?”秦顺媳妇一本正经:“你别不信!你们家里南啊,那是文曲星下凡,我早看出来了。这二孬啊,那是财神爷转世!”诗诗和秀兰听了,又都笑起来。

秀兰坐下,看着对面的诗诗。一身白纱衬得她那张清秀的脸更动人了,忍不住夸:“诗诗,这婚纱真好看!以前没见你穿过白裙子,没想到这么衬你!”诗诗挤出一丝笑,低着头小声说:“以前有过一条……没穿上。”秦顺媳妇插嘴:“以后跟着二孬去大城市,啥好衣裳买不着啊?”说完自己哈哈笑。秀兰也跟着笑,笑完说:“刚才里南打电话回来,我跟他说你今天结婚,他肯定也替你高兴!”诗诗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他……当然高兴啊。”

正说着,外边有人喊起来:“车来了!车来了!”秦顺媳妇和秀兰赶紧起身要去看热闹。诗诗突然开口:“嫂子,你等一下!一会儿……你扶我上车行吗?”秀兰一愣,她来的时候没听说有这个安排。回头看见诗诗眼神里有点说不清的悲伤和恳求,心里一软,应了声“哎”,又坐下了。

不一会儿,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涌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身笔挺西装、头发梳得锃亮的二孬,手里捧着一大束花。他一进门,“扑通”就跪在诗诗面前,大声喊:“诗诗!嫁给我吧!”周围人起哄鼓掌,诗诗有点害羞地接过了花。大家又请出在西屋等着的爷爷奶奶。二孬和诗诗在堂屋给二老磕了头,就被接亲的妇女们簇拥着往门外婚车走。

诗诗的爷爷奶奶也被人搀到院子里,看着孙女被人群拥着走远,满眼不舍。诗诗一步三回头,看着爷爷奶奶满头的白发,眼泪突然就绷不住了,转身跑回来,“噗通”跪下,眼泪哗哗地给爷爷奶奶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站起来一把抱住奶奶,放声大哭。老两口一看这情景,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大家赶紧劝:“没嫁远!还在咱村!以后光享福啦!”好说歹说,老人才慢慢止住泪,看着诗诗上了车。

二孬看诗诗哭得跟泪人似的,被秀兰扶着往外走,想上前安慰,又怕坏了规矩,只好傻乎乎地跟在后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临上车时,诗诗忽然又抱住秀兰大哭起来。秀兰心里也酸酸的,抱着她也掉了眼泪。旁边人劝了半天,诗诗才抽抽搭搭地坐进车里。车子发动,排成长龙的车队绝尘而去。

秦顺媳妇一边数着远去的婚车,一边问秀兰:“她咋抱着你哭那么狠?”秀兰擦了擦眼角的泪:“可能……把我当奶奶了。”秦顺媳妇笑道:“走,中午去殷家好好吃一顿!”秀兰摇头:“不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

不顾别人劝,秀兰自己回了苦情园。进屋看见床上脸色蜡黄的全盛,鼻子一酸又想哭,怕他看见难受,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晌午想吃点啥?给你做。”全盛强打精神笑道:“你做的都行!没去殷家看新媳妇?”秀兰帮他掖了掖被角,苦笑:“又不是里南娶媳妇,有啥好看的?”全盛笑:“里南还早呢!到时候咱好好挑挑!”说完自己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殷家那小子也能发大财,这世道真是变了。”秀兰说:“人家咋不能发财?那接亲的车队,咱这十里八乡谁家有过那排场!”全盛撇撇嘴:“暴发户都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这时,秀兰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里南,赶紧对全盛“嘘”了一声,接起来:“喂?”果然是里南:“妈,高考前学校放两天假,我今儿下午回去。爸要是没事儿,让他去乡里接我一下?”秀兰支支吾吾:“你爸……他这几天又去进货了。你大概几点到?要不我去接你?”里南一听爸爸又不在家,知道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忙说:“不用!我走回去就行,又不远。”秀兰也没再坚持:“那行,晚上做你的饭。”

挂了电话,秀兰说:“里南要回来了。”全盛忙问:“啥时候?”“下午!”全盛挣扎着想起来:“不能让他看见我这样!我得出去躲躲!”秀兰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躲?躲到啥时候是个头啊?”全盛叹气:“他马上要考试了,现在千万不能让他分心!放心吧,我身体底子好,养一阵就没事了。”秀兰有点激动:“早就不让你去那个厂里干!钱是多了点,可那味儿多毒啊!也怨我,过年那会儿看你咳嗽,还当是冻着了……”话没说完,哽住了,捂着脸掉眼泪。全盛宽慰她:“这不……想给里南上大学攒点钱嘛?”秀兰哭着说:“里南以后咋样,那是他的命!你把自己身子折腾坏了,就能帮他了?”全盛挤出点笑容:“啥重病?过几天就好了!”

秀兰哭了一会儿,抬头说:“实在不行……你先去秀清家躲两天?”全盛犹豫:“多麻烦人家……”秀兰说:“有啥麻烦的?他家现在没人。凤鸣在省城找到活儿了,这几天休假,把李英接过去玩了。你过去,正好给秀清做个伴儿。”全盛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趁着中午大家都在吃饭,路上人少,秀兰骑上那辆破自行车,驮着全盛,抄小路把他送到了海家庄秀清家。回来收拾完家务,做好晚饭,见里南还没回,就到村口小卖部,一边理货一边等。太阳快落山了,天灰蒙蒙的,秀兰看见远处一个人慢吞吞地走过来,看走路的姿势像是里南,可又没了往日那股劲儿,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他。心想八成是因为诗诗结婚的事,心里不好受。

走到跟前,里南低声叫了声:“妈。”秀兰转过身笑道:“咋回来这么晚?”里南没回答,反问道:“咱家货不是挺多吗?爸咋还去进货?”秀兰低下头:“可能……想看看有啥新货好卖吧。走,回家吧,饭好了。”

吃饭的时候,秀兰问了问学校的事,看里南回答得心不在焉,知道他现在压力大,也就没再多问。里南看了会儿电视,就去东屋睡了。

原来里南跟妈妈通过电话,知道诗诗真嫁给了二孬,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不知道诗诗这一去是好是坏,又想起果丽早上说的话,心里默默念叨:“也许这对诗诗才是最好的路。嫁给二孬不一定就是遭罪,傻等着我可能才是真掉坑里。”一路紧赶慢赶回到星月轩,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忐忑地打开门——屋里死寂一片。他冲进英素的卧室,只见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所有东西都归置好了,行李却不见了踪影。愣了半天,他才明白过来:师父走了。整个人一下子泄了气,瘫坐在床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和难受把他淹没了,就像小时候掉进纹兴河那又深又黏的泥巴坑里,爬都爬不出来。这时候,他突然有点明白吕老师那天看着窗外下雨说“不如归去”是什么心情了——人难受极了,就想回家。他站在卧室阳台,看着外面和去年一模一样的叶湖,湖边的梦醒亭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好像在笑话每一个在那儿醒过梦的人。想起去年诗诗在那儿等了自己整整一晚上,里南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下楼,跑到学校门口的电话亭,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只说了一句:“学校放假了,我想回家。”

回家的那一晚,他在梦里又把县城这一年的所有事过了一遍。第二天快中午才醒,看见妈妈已经把饭做好了,忽然觉得还是家里好。吃饭的时候,秀兰说:“你诗诗姑姑换新家了,你去看看她吧。”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拿着,算是贺礼。”里南低着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下午三点多,里南从苦情园出来,沿着村北头那条老路往殷家的地主院走。到了院门口,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见了面该说啥,鼓了鼓勇气才敲门。开门的是二孬他妈。里南勉强笑了笑:“旺大娘,我找二孬。听说他结婚了,给他道个喜。”殷旺媳妇一看是里南,挺高兴:“哎哟!里南啊?啥时候回来的?”里南说:“昨晚上,太晚了就没过来。”殷旺媳妇咂咂嘴:“哎呀!可惜了!昨晚上可热闹了,那帮小子闹洞房闹到大半夜!”里南笑笑:“今儿是晚了点。他们…在家吧?”殷旺媳妇摆摆手:“嗨!不巧啦!走啦!中午吃完饭走的,这会儿估计都到刘垒街了!”里南一愣:“走了?去哪了?”“回南边啦!东莞!二孬跟他表哥在那儿开了厂,忙得很,刚回来两天那边就催着发货,哪敢耽误?你说说,挣这钱图啥?结个婚都不安生!”里南问:“不是三天回门吗?”殷旺媳妇笑道:“老规矩啦!年轻人哪讲究这个?今儿上午去诗诗爷爷奶奶家走了一趟,就算回门啦!”里南听了,心里空落落的,“哦”了一声。殷旺媳妇挺热情:“别在门口站着呀,快进来坐会儿!”里南忙说:“不了不了,旺大娘。二孬不在,我改天再来。”殷旺媳妇笑道:“你看这事儿闹的!你这大学苗子头回来,还扑了个空!”里南笑了笑转身要走,忽然想起贺礼,掏出钱递过去:“旺大娘,一点心意。”殷旺媳妇接过来:“都是从小一块儿玩大的,有这份心就行啦,还花这钱干啥!”里南笑笑,转身往西走了。

这时,一个邻居端着饭碗晃悠过来,大声问:“二孬真有出息啦?开的啥厂啊?”殷旺媳妇嗓门也高了点:“发啥大财!就比别家孩子强点儿!早先哥俩可苦了,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挤在租的小仓库里,周围堆满了电子零件。幸亏南边暖和,要搁咱这冷天,早冻出病来了!后来生意顺当了,弄了个物流公司,听他说厂子地方挺大呢!哥俩还琢磨着在厂子边上开个大饭店,管自己员工吃饭,也对外营业,一举两得!以后你去南方玩儿,吃饭有着落啦!”邻居“吸溜”喝了一大口面条汤,笑道:“我哪去得了南方哟!县城都好些年没去喽!”殷旺媳妇说:“这有啥难的?回头让二孬带他三叔去开开眼!看他敢不答应?”俩人都笑起来。邻居又说:“我就说嘛,二孬打小就机灵,肯定有出息!”殷旺媳妇脸上带着笑,嘴上却说:“机灵?死心眼儿一个!前两年我跟殷旺想着他该找对象了,托人给他介绍姑娘。嘿!这小子一个都不见!我们还寻思他在外头有相好的呢,问他哥也说没有。后来逼急了才说实话——他呀,打小就喜欢诗诗,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长大了更是非诗诗不娶!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子!现在结了婚,对诗诗那是百依百顺,诗诗说的话跟圣旨似的,一点儿都不敢打马虎眼。我这个当妈的呀,现在说话可不好使喽!老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一点儿不假,媳妇一进门,老娘就得靠边站喽!”说完又哈哈笑起来。那邻居看见还没走远的里南,压低声音问:“这是库家那孩子吧?平常少见啊。”殷旺媳妇也小声说:“可不咋的,以前从不来我家,这次是来给二孬送贺礼的。看着有点愣愣的,八成是读书读傻了!”说着,捂着嘴笑了。

里南其实还没走远,听见他们议论二孬和诗诗,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再听到他们说自己,更不想听了,加快脚步走上河堤。远远看见纹兴河两岸草都绿了,可河里的水却少得可怜,大概是今年春天太旱,两岸的农民都抽水浇地了。他慢慢走下坡,坐到河边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那快烂掉的独木桥,一直发呆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第二天吃过早饭,秀兰骑自行车送里南到乡里坐车。上车前,里南问妈妈:“爸是不是有啥事儿啊?这几次进货咋去那么久?过年到现在我都没见着他!”秀兰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低着头半天才慢慢说:“你……你就安心学习吧。等你考完试,自然就能见着了。”里南看妈妈眼神躲躲闪闪,也不知道怎么了,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就说:“那行吧。我走了,你在家别太累。”却见妈妈也不抬头,塞给他二百块钱,低声说:“走吧,自己照顾好自个儿。”

车子颠簸了一路,里南又回到了商兴县城。下车后,他慢吞吞地往星月轩走。路过学校大门,想起这一年来经历的种种,心里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也是一场大梦?迷糊了一会儿,又想到明天就要拿高考准考证了,突然又有点心慌。

回到星月轩,打开门,一切都是老样子,又感觉特别陌生。他走到卧室阳台上,望着和去年一模一样的叶湖,想起李清照那句词:“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忽然,他好像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叫了声“里南”,心猛地一跳,回头就叫:“师父!”可身后空荡荡的,只有冷冷清清的屋子。

回到书房,看到斌义留下的那本简装《周易》,不知道他和纯纯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他拉开抽屉,看见斌义以前给自己算命用的那套竹签筒,拿起来哗啦哗啦晃了晃,往桌子上一倒……

欲知里南卜出何卦,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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