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之人还有脸要钱吗？协议里不是写得很清楚吗？她是自愿的，当着你的面签的字，你看不见吗？”丁无痕甚是恼怒，“别在这扇风点火了。我们所带的证件资料都齐全，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
出轨之人？李黑眼暗自觉得好笑。贼喊捉贼，过于滑稽。
“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吼什么吼？”中年女人嗓门也提高了分贝，“什么态度！放尊重点！”
周围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到这来了。李黑眼着实尴尬，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是我出轨在先。我把这些统统作为他的精神损失费。也算公平吧。我是自愿的。”
“刚才你也看到了。”中年女人瞟了一眼丁无痕的手机，转向李黑眼，“你确定吗？”
李黑眼自然知道她说得‘你也看到’是指什么。刚才丁无痕手机屏幕弹出的对话框，那消息看得分明：“亲爱的，我到‘诱惑’了。”
好一个“亲爱的”。
“我们已经自愿协议离婚，你只要负责你份内的事，你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丁无痕话里带着火药味。
“查证也是我份内的事。”中年女人朝丁无痕锐眼斜睨，又再次转而求证李黑眼：“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出于尽责还是真的想为她争取什么，不管怎样，她都特别感动。
毕竟此时，没有人像她一样在乎自己了。
中年女人不再说什么，对着电脑忙活起来。
在这期间，李黑眼无事可做，只是静坐等候，看着她双手熟稔地在键盘上弄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无意无心，只是掩盖自己那副傻愣样。
丁无痕倒是忙碌的很，全程对着手机屏幕戳个不停。
他应该在回复那个女人的短信吧。
也许回复：宝贝，乖，我马上到。到时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或者：已经处理完了，在路上。
目前这阶段，也许第一种更稳妥一些吧。
至少，他以前对自己也是这般亲昵。谁不是呢？
流程很快就结束了。
中年女人问李黑眼：“你发现了吗？”
“唔？”李黑眼一阵疑惑。
丁无痕也颇为不解，竟也对此显得饶有兴趣。
中年女人朝她手上的红本努努嘴。
李黑眼依旧不解，没看出离婚证有何异样。
“从原来的墨绿色变为枣红色，只是在证件上国徽底色熨烫不同，结婚证是烫金，离婚证是烫银。”
李黑眼低眼看了看，还真是如此。
一旁的丁无痕也看了。
中年女人趁机斜瞟一眼丁无痕，转而看向李黑眼：“如此，也并非一件悲哀的事。反而有重新选择的自由。人哪，应随着社会观念的进步而进步。小眼，幸福还在后头哩！”
“你——”丁无痕意识到这话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言外之意明摆道明李黑眼和自个离婚反而是件好事。自然激得他一阵怒火，却气得找不到任何词反驳。
算了，懒得和这老女人计较。
不过，李黑眼可没有不开心。但她不想解释。
但见丁无痕那副横眉瞪眼，又无法找到发泄物的切齿样，心里竟是几番爽快。
回头对中年女人道一声：“谢谢。”
丁无痕气愤的一声“哼”之后，沉闷着脸正准备转身离开，电话就响了。
“……亲爱的，已经处理完了。但我突然觉得得回去换一身衣裳。……为啥呀？……因为今天这身刚沾染了晦气。……好好好，咱就把它丢了……行行行，回家换完咱就丢了……不丢爱心柜，咱丢垃圾桶……为啥呀……免得别人也沾上这衣服的晦气啊……不生气了？……行行行，我尽量快点……”
他一边接听一边往门口缓慢踱步，像是故意说给李黑眼听，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晦气？他竟然说她晦气？
中年女人见李黑眼那副无辜的模样，遂叹一口气：“唉，人善被人欺啊。”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条状东西塞给李黑眼。
一看，是一块克特多金象巧克力。
“你也喜欢这个牌子？”李黑眼有些欣喜。难得这么巧有人与她有一样的爱好。
“最爱。”
“我也是。”
“你喜欢怎么吃？”
“直接咬了吞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