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南洋扩大兴京府的命令刚下才一个月后,马运扬同时也决定扩大海京府府城。其实扩建海京府,马运扬早有此意,但是昭武年间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使得这件事一直被搁置,如今终于总算是有些空闲了,自然要扩充海京府了。不仅是外城,还包括内城和宫城。
如今的海京府宫城占地不足千亩,整个府城也不过只有六七千亩的占地,而且年久失修,已经无法满足作为海中盛国的威名了,何况之前的历代先王都是晋公,如今他是名副其实的朝廷的晋王了,自然需要一个匹配的居住的地方,他需要一个大型的王宫。
在增修海京府的命令下达后又一个月之后,马运扬得到消息,洛英毕尔因病去世,年六十六岁,马运扬下令追赠保宁王。另外下令允许张彤云和其三个女儿居住原王宫之地。同时还有就是下令保宁行省以后不得使用洛地、汉地之名,洛地汉地居民均能自由流动,待遇等同,保宁行省一切制度均如东宁、永晋行省两地。
从这一刻开始,洛那卡国彻底不复存在,连最后的虚名也没有了,晋国历经几代人二百多年的努力,如今彻彻底底地把洛那卡国从地图上以及名号上都抹去了。而普通的洛人也没有任何反响,在晋国管辖这几十年里,他们虽然日子过的不是很富裕,但是至少比以前在洛那卡时代要强了,至少更自由了。普通农民不再是农奴,他们可以自由出卖劳动力。而普通的女子也可以享受和普通汉族女子一样的权力,而不是单纯受制于一家一姓。
另外,行省平章政事王惟忠在洛英毕尔去世后奏请重新拟定行省内的区划,以利于精简衙署、冗员和方便管理。
请将保宁府、泰宁府两地与卡林县合并为一大府,改名为广宁府;
将安北镇及其附近的县合并为北伦州;
将康南州与巴云邦州及南部部落区合并为康南州;
将维西州与周围的镇西镇和县合并为镇维州;
将西南海面的所有镇、县统一合并为昭顺州。
而各地人选,汉洛人均可以出任。
马运扬为此事特意征求了参知政事李元奉的意见,他做过保宁行省平章政事,对当地事务极为了解,王惟忠又是他的部下。
李元奉同意王惟忠的意见,并请马运扬下旨督促王惟忠一定要谨慎,不可盲目使用武力。并同时建议将原洛国王宫改名为广宁宫,设留守,以行省平章政事兼留守,知府兼副留守。以此为潜在的中都,连接北都海京府与南都兴京府。
这一建议得到了马运扬的高度赞同,马运扬一直想在永晋府北部选择一个稳固的地方作为连接之地,本来他看好的是铭英府的建南宫,但是建南宫的位置偏东,不适合。后来他想到了宁河县,位置是居中,地处保宁行省和铭英府之中,但是这里腹地有限,而且另建宫廷比较浪费。而李元奉的这个主意则正好。广宁府的王宫是原洛那卡王宫,装饰自不待言,后来经过经过历任驻洛那卡国高级官员、将领的建议和装饰,虽然仍保留了异域风格,但汉族味道也已经很浓了,而且原洛国相府的衙署也都在王宫、王城附近。另外虽然保宁行省都是群山环绕之地,但这一片地方确实群山中之谷地,适合发展和生存,而且加上修建的道路,虽然不是绝对险固之地,却也是西有大山,东邻大河,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作为连接海山洲和南洋属地南部的地方,是最合适的。
另外李元奉还向马运扬建议保宁行省日后可重点开发昭顺州境内东南部的地方,那里虽然是崇山峻岭,但是却据土人说有较为丰富的金银铜矿,而且花草林木茂盛,气温相对别的地方非常凉爽,是一个被潜藏的好地方。
马运扬对此非常感兴趣,特意找来了李元奉让他详细说明情况,并要根据情况做出定夺。
李元奉建议对部落区剿抚并用,边剿抚边修路,然后积少成多,再在此地筑城戍守,并移一定的居民,再雇佣劳力开发,用十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够完成这片地方的开发。
马运扬听后很感兴趣,晋国四面环海,向南已经无法再拓展生存空间了,向西通过闽东也已经到了极限,而向海外劳师糜饷不说,军队百姓的意愿也不强,因此只能是内部深入挖掘了。而这片地方既然有矿,那就更应该深入挖掘了。
昭武二十年六月,马运扬派沈存忠带人专门前去勘探,到十月份回来后,沈存忠建议可以开发。
十一月,马运扬下令自昭武二十一年开始,每年由户部、宫苑府、易物司、保宁行省、永晋行省、东宁行省六衙门拨专款专门开发这片地区,费用出资比例是户部、宫苑府各出七万两,易物司、行省各出五万两,东宁、永晋行省各出三万两,总计三十万来开发这片地区。
为此,马运扬于昭武二十一年二月亲自点将,由年青一代人中他最看重的殿前军将领李雨山(昭文十年出生)出任昭顺州知州,并兼任押蕃部落使,带海山洲精锐两千人,让其南下,重点是招抚部落,为开发这片地带扫清障碍。
昭武二十一年三月下旬,佛鹰国驻宁安府会馆使臣科迪尔请见知府庾惠彦,希望其代禀晋公马运扬,请其协助派兵剿灭佛鹰国在武朝广南豪海地方的海寇,并愿意做出相当的回报。
庾惠彦得知后,不敢怠慢,紧急上报。
马运扬四月初得知后,召左右相、枢密院官员商议后,认为可以,但是还是要先探明虚实,并在附近潜伏下来。一方面马运扬下令宁安水军林清贤先派人到附近海域查看打听,另外下令林清贤、高承文让水师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此外决定让庾惠彦送科迪尔到海京府,由李守仁、张永安、崔知节等和他详细进行商谈,如果条件合适,可以出兵协助。
四月二十日,科迪尔来到了海京府,李守仁等出面与之商谈。
李守仁:“科迪尔先生,请我们出兵,但是豪海岛是武朝辖区,您为何不请武朝出兵,而不远千里请我们的呢。”
科迪尔:“我们与之商谈了,但是他们要价太高,而且对我们做生意有诸多限制,另外他们的水师战斗力一般,经常被这些海盗打的打败,所以我们不想与他们合作。”
张永安:“那为什么是我们呢?”
科迪尔:“你们晋国人与我们一样,都十分重视贸易,而且你们的水师比他们强,能够帮助我们。”
崔知节:“科迪尔先生,倒是爽快,直话直说啊。”
科迪尔:“我以前也是一名水师的将军,我不喜欢也不擅长你们所说的拐弯抹角,更希望直来直去。”
李守仁:“那我们出兵有什么回报呢?”
科迪尔:“我们在豪海地方已经事实上租赁了一片地区,幅员约有近五万亩的地方,名义上还是武朝之地,也确实服从其管辖,但是我们可以在那里自由的贸易,而且那里也有许多别的国家的人也在做生意,是一个相对而言很自由的地方。如果你们帮我们剿灭了这伙海盗,你们也可以来这里。这里有各种西洋的商品,你们来此后绝对是不后悔的。”
李守仁:“我们要请示一下晋公,然后给你回复。”
科迪尔:“好吧,但是我希望尽快。”
李守仁:“放心。”
李守仁当晚就去向马运扬禀报,马运扬问他们的意见。
李守仁:“从他很着急的态度来看,这伙海盗战斗力不弱,武朝水师已经不是当年,经历过剿海寇之战,实力已经不容小觑,还赢不了这伙海盗,估计是战术不对,不熟悉地理。另外就是这伙海盗确实兵力很多,实力很强。臣估计看来不下数万之众,属于彻头彻尾的悍匪。”
马运扬:“有什么回报啊?”
张永安:“实际上就是允许我们到那里通商,最多有些优待罢了。”
马运扬:“这么强的悍匪,就这些回报,做梦。”
崔知节:“晋公的意思是?”
马运扬:“可以帮他们,但是条件是允许我们在他们控制的地盘也开设会馆商号,另外在其附近作战所需的弹药粮草由他们保障,当然我们也要准备,此外我们招抚下来的海盗由我们处置。答应了这些就可以出兵,另外你们也可以适当抬高要价,但这些是必须的。一定要多收纳些人口,然后将他们运往南洋,精干的从军,普通的可以让他们开矿或者耕种。”
李守仁:“臣遵命。”
四月二十一日,李守仁等与科迪尔等人再行商议,商议了三天后在二十五日最后达成一致,晋国派兵协助他们剿匪。而佛鹰国答应允许晋国人在豪海地方设立会馆商号;在作战期间的粮草弹药由佛鹰国保障;作战招抚中晋国的战果,包括人员兵器物资等由晋国自行处置;在此期间与武朝发生的纠纷由佛鹰国和晋国共同面对。
本来最后一条晋国希望让佛鹰国独自面对可能与武朝发生的纠纷,但是佛鹰国不肯,而晋国还是希望获利,所以最后决定双方共同面对商议而行。
五月二日,林清贤率领集结而来的水师大小战船一百二十余艘前往广南豪海地方的海域,这片地方隶属于广南行省的山门县。
五月十五日,经过十多天的航行,林清贤的水师来到了山门县豪海地方外围的十门岛停泊,佛鹰国水师统帅拉蒂尔已经和武朝山门县及总督衙门协商好,在征剿海匪期间,可以允许佛鹰国暂住此岛。
在十门岛居住的几天里,林清贤等得知了这伙海盗头子叫张玉宝,土生土长的广南人,后被迫沦为海盗,跟随大海盗头子郑三为生,因为其勇敢善战而备受赏识。六年前在海战中,郑三战死,临终让张玉宝统领其部众,并照顾其妻子石惠香。而张玉宝、石惠香统领其部众后,杀富济贫,抢劫往来富商官船,并招募流亡,队伍迅速壮大。而在作战方面,张玉宝勇悍且颇有谋略,石惠香刚烈,有极强的组织能力和威望,如今部属七万多人,大小船一千多艘。不少船装有火炮,备有不少短刀、长矛等,横行周围海域。多次大败官军甚至俘虏官军高级将领,并深入内陆州县劫掠人口,而且有个名号叫做青旗帮。
六月初,佛鹰国水师统帅拉蒂尔和林清贤及武朝广南总督赵培龄约好,计划在海上诱敌出战,然后希望一举歼灭其主力。
计划开始是顺利的,六月十三日,在豪海地方东南一百里外,佛鹰国、武朝与晋国的水师联军战船三百多艘和张玉宝的水师主力一百五十艘相遇交火。佛鹰国的水师战斗力最强,晋国的次之,武朝的相对最弱。
张玉宝与联军交手后,发现寡不敌众,改变战术,集中兵力击破了武朝水师后,杀开了一条血路逃跑,而水师联军因此阵型大乱,海战围歼计划彻底失败。联军的佛鹰国和晋国方面损失船只虽然不多,但是武朝方面损失较多,张玉宝方面损失最大,但并未伤筋动骨,而且安然逃脱,还提高了自身的警惕,变的更加小心了。
六月底,在山门县,三方联军开始商议新的办法,广南总督赵培龄虽然恼怒于失败,更恼怒佛鹰国竟然将晋国的势力也招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但是他不愿意事情扩大,就压了下来,毕竟当前重要任务是剿匪。
林清贤根据海盗的活动情况,并与赵培龄等人商议了一个多月后,三方共同制定了最后的作战计划。
办法是采用断绝粮食,杜绝接济,禁船出海,令他自毙的办法。这样下来张玉宝在海上无有生存空间,就会必须铤而走险来上岸,然后令附近乡民坚壁清野,这样野无所掠,必定实力下降。再寻找其匪巢,派主力一股歼灭,则张玉宝所部要么死要么投降。
八月底,赵培龄下令广南沿海封锁,禁止出海。
张玉宝在海洋上无所劫掠,出现困境。于是在九月中旬谋入内河,假冒官兵,乘人不备,猝然抢夺。当官兵登陆采购时,乡人又疑为盗贼,群起而攻,情况非常混乱。
是年十一月,张玉宝率领船队,企图劫掠附近两乡,当地官吏兵将亲到前线抵御,两乡大炮林立,严阵以待。张保仔望而却步,便转头去劫附近的村镇,沿途与官兵血战。
十二月,率众由山门县东南二百里处强行登岸劫掠,烧铺200余间。那时,沿途五个县都受害。
昭武二十二年二月,张玉宝在山门县外大屿小岛被联合围长达半个月。在此期间,曾求黑旗帮首领郭麻子带救援,因郭与张素有矛盾,坐视不理,他只好乘着风势突围而逃,事后,过麻子怕张寻仇,在五月向武朝投诚,受封为把总。
此后,张玉宝和石惠香受到郭麻子投诚受封的影响,感到形势对他们不利,认识到长作海盗终非良策,于是渐萌投诚意念。但是此时郭麻子却离奇死亡,张玉宝、石惠香预感到投降武朝有很大的风险。
后来张玉宝通过俘虏的晋国兵将表示愿意投诚晋国。
昭武二十二年六月,晋国林清贤秘密派人与张玉宝接触,表示可以接纳他们,但是武朝方面也必须有所交代,希望他们也能有所表示,否则晋国也不敢接纳他们。
就这样,本来三方联合剿匪又变成了晋国和海盗联合给赵培龄演戏。最后林清贤下令驻守东南方向的晋军给他们开条口子,供张玉宝的主力向东进入东部外海,然后前往永宁州一带海域。而他们必须交出一定船只和人员给赵培龄,张玉宝同意。
八月,张玉宝让其副手李三娃交出船只一百二十艘,火炮两百三十门,刀枪长毛等两千件投降。并给赵培龄一封信,表示从此再也不做海盗了,要远走南洋。赵培龄大喜,接受了李三娃的投降。
而另外一方面是张玉宝率主力一直向东走,在八月底抵达了林清贤部署在广南与海山洲及南洋属地之间的东卫岛。并向晋国这里的守将赵德刚交出船二百七十六艘,各种铳炮一千二百门,刀、矛等兵器七千多件,部众三万五千多人,同时自己更名张宝。
虽然林清贤此事做的很谨慎,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九月初,赵培龄就知道了张玉宝的主力被林清贤和晋国收编了,找来了林清贤,大骂,甚至要动武。经过拉蒂尔说合,林清贤又破费了一些后,赵培龄总算是将此事压下,就这样过去了。
九月十日,林清贤率晋军水师从十门岛出发,十九日抵达了东卫岛,见到了二十七岁的张玉宝、三十岁的石惠香。
张玉宝、石惠香行礼后,还是不放心,林清贤看出来了。
林清贤:“你们的忧虑我明白,放心,我们不会像武朝那么对你的,只要你们好好干,不再有反意,就一定能太平。”
张玉宝:“林大人,你能做的了主?”
林清贤:“我可以,另外我会上奏晋公,给你封官,并要带你和石惠香一起觐见晋公,对于你们两的事,我已经知道一些了,我可以请晋公给你们二人赐婚。”
张玉宝、石惠香:“真的?”
林清贤:“绝无虚言。”
在东卫岛住了两天,林清贤看了看海盗们的船,交出的二百七十六艘船中,有三十多艘的样式和晋国小海龙战船类似,只不过装炮较少,大部分是商船改装,而有五十多艘则非常破旧,能回来已经是奇迹。
十三日,林清贤率军和张玉宝、石惠香启程前往海京府,其余人员交由赵德刚逐步安排将他们运往永宁州一带。
十月十五日,林清贤等人抵达了海京府,次日马运扬接见。
张玉宝、石惠香第一次来到晋国海山洲,也听过这里,但终究是第一次来,这里富庶与广南类似,但是民风和重商的风气完全与武朝不同。
马运扬见他们的时间较短,了解了一下情况后,马运扬说:“你能够归顺最好了,归顺晋国是最好的结局,晋国重商,武朝什么情况你明白。只要你好好干,就一定能封妻荫子。不要再想过去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如果你要回到过去,晋国可不是武朝。”
张玉宝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赶忙下跪说:“明白,明白。”
马运扬:“明白就好,封你为水师都司,正四品,从你的部属中抽取精干人员和船只,我派给一些,你就驻扎在海西州和天雄州一带,其余的部众,可以根据他们的意愿,或者在永晋行省耕种,也可以去保宁行省开矿。总之比你们刀尖上走要强了,石惠香封四品诰命夫人。”
张玉宝:“臣谢晋公恩典。”
马运扬然后让他们下去了。
出宫后,林清贤在驿站给了他们一张两万两的现银票,还有一百匹武朝上等的绸布,说:“这是晋公嘱咐我的,让我给你们的,算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希望你们不负晋公信任。”
张玉宝:“臣谢晋公恩典。”
张玉宝、石惠香没几天完婚,然后在海京府生活了一个月,于十二月初南下永宁州,十二月十五日抵达。
张玉宝的部众到了永宁州后,被妥善安置,但终究是海盗出身,不安定因素还是存在的,而且毕竟有五万人,不是一个小数字,官府也只能是对他们分外防范,并做好了歼灭的准备。
张玉宝到了永宁州后,这些人立即安稳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张玉宝、石惠香给这些人说明了情况,让他们自由选择出路。最后是张玉宝、石惠香精选了五十二艘精良的战船,还有三千五百名精壮,作为自己的部下,奉命驻守海西州、天雄州附近海域,驻地在海西州南部的塞纳港和马杜岛一带。而其余人员,有一万多人被安置在了永晋行省耕种,官府拨给土地,有五千多人被永晋行省的各个作坊接收,这些人都是精壮,熟悉兵器,也能做这些。剩下的被发往昭顺州一带,一部分则投入李雨山军中跟从征剿部落。
结束此战后的几年里,晋国内外再无较大的战事,而此时的马运扬已经八十一岁了,但是他自小对酒色都没有什么兴趣,除了政务外,对任何事情都兴趣不大,所以直到八十一岁,身体依然硬朗。
而马运扬的儿子马致遥因为战场上受过伤,这几年一直饱受煎熬,如今才四十四岁,但身体一直不好,而李颖冰的身体还不错。
昭武二十二年,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海山洲本土和南洋各地粮食是大丰收,是二十多年来少有的丰收之年,以至于粮食价格在当年跌倒了一石只有不到百文,而在产量地的宁安府、永晋府、海西州、东海县部分地带,有的已经只有每石二三十分的超低价格。而且除了稻米外,晋国因为在南洋大力种植番麦,并引进了西巴斯鹰国从拉印尼加洲带来的农作物番薯,使得原来无法耕种稻米的地方也能耕种粮食。番薯的种植对土地、天气的要求不高,即便是高原山区也可以种植,但是产量高,普通每亩地可生产稻米四五百斤,可这番薯可以达到上千斤、几千斤甚至上万斤。而且双海行省也已经在耕种了,效果也非常不错。不过许多人对于种植番薯并没有太积极,尤其是那些大户显贵。
为了不使谷贱伤农,马运扬下令各地官府必须高价收购稻米储存,然后下令海宁通、绍海康、盛华祥、广安仁四大商号必须听从易物司的命令,然后统一运输并向武朝出口。
而武朝当年尤其是双海、江淮和湖广以及北方各地的粮食产量并不乐观。北方向南方大量调集粮食,又使得南方的粮荒更加严重了。
武朝沿海各地乃至于平时与晋国关系较好和一般的官员、富户此时都与晋国沿海的官员打交道,希望从晋国手中购买粮食,有多少算多少。
到十月的时候,集中在闽东前沿三县两岛的晋国粮食已经高达二百万石了。而双海、江南和湖广前来采购粮食的人也非常之多。这是晋国最大的商机了。
晋国这些粮食多是每石二百文,加上运费,最多也不过五百文,而武朝方面的出价则非常之高。即便是距离最近没有什么运费的双海行省,出价也高达了每石七百文,而江南因为还有余粮,但为了以防万一,也愿意出每石八百文的价格。而北方各地则通过南方有门路的人高价购买粮食,最低的每石出价也是一两,最高的出价已经高达每石二两银子。而且派来买粮的人为了能够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买粮,不惜重金向三县的官吏行贿。
为了这笔大生意,马运扬于十月初派易物司使谭自立亲自前往海清县坐镇,与各地要买量的人统一接触,避免前线人员和富豪大族垄断了这笔非常客观的利润。
经过与各地买粮的官员和商民商议,谭自立又在请示了晋公马运扬后,决定以比较优惠的价格来卖粮,但是必须由其自己运输,而且是现银付款或者是以上等布匹丝绸瓷器付款,这些人也都同意,毕竟如果没有粮食,有的地方过冬也是问题,弄不好会激起民变。而武朝朝廷也希望赶紧买粮,必要时可以高价,要的是赶紧运往北方前线,避免引发严重事态。而景隆皇帝在重兵的六月份时候还让首辅高孟庆亲自写信给马运扬,希望其感念在先帝嘉佑帝的恩德上,报效朝廷。
七月初,武朝景隆皇帝因病去世。
而景隆帝英年早逝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位六年的时间里纵欲过度,加上长期服食春药,身体每况日下,难以支撑。月底因病去世,年仅三十六岁。
景隆帝去世后,其年仅九岁的儿子即位,朝政由其母李氏、首相高孟庆、老师张叔岳、大臣高子南、总管太监孙永林等把持。
十月,高孟庆再次写信给马运扬。
马运扬收到后,也只能是同意了,但是要求年底前必须付清费用,武朝同意了,最后决定:
出于双海和海山洲的特殊关系,卖给双海的粮价统一为每石六百文,卖给双海二十万石,共计十二万两;
卖给江南三十万石,由其自己运输,每石六百五十文,共计十九万五千两;
卖给素来交好的江南大户徐家、傅家、梁家三家共十万石,每石五百五十文,共计五万五千两;
卖给北方的粮食共计五十万石,每石收一两二钱,自行运输,共计六十万两;
卖给湖广内地的粮食共计二十万石,每石收六百五十文,共计十三万两;
孝敬景隆帝和孙永林等朝中显要五万石,象征性收取费用一万五千两;
总计卖出一百三十五万石,其余六十五万石储存于闽东三县和金龙岛、蝶陵岛及宁西县。
以上共计卖家是一百一十一万五万两,按照每石三百文的平均价格,本本钱是四十万五千两,实际收益是七十一万两。
到十二月底的时候,晋国已经将这些粮食全部发出,实际收到了现银九十八万七千两,其余的十几万两,武朝下令宫中、户部拨付上等丝绸布匹十万匹、还有瓷器两千件,折合市价也在十三万两,晋国不亏。
晋国以铜钱收购农民手中粮食,最多搭配些茶叶、食盐和酒,但卖出去的则收回现银,这本身就是大赚。
而这些收到的钱,马运扬下令瓷器、布匹全部封存于宫苑府,以备将来可能的出口和使用,没有命令不得启用。而收获的现银九十八万七千两种,将六十万交由户部府库,二十万归于宫苑府,其余十八万七千两之中,七千两给谭自立及其办差人员,八万七千两赏给四大商号作为运费,其余十万两纳入自己直属的内府。
这个内府是马运扬亲自直接掌握的,是在昭武十七年成立的,只有马运扬和张晶蕊二人有钥匙,都是存储的现银,除了从宫苑府调拨出部分外,其余来源都是出靠卖武朝赏赐的物品或者是从卖出去的商品中抽取的分成。到当年年底,这个内府已经存有现银三十五万两,黄金三万两千两,还有精美瓷器珍宝古玩等三百二十件张。而看守内府的人全部是内事厅的人,马运扬、张晶蕊每七日都要来查看一趟。
其实这只是官府收获的,而五大富豪家族中李、柳、范、裴、林五家也都有不少的余粮,当年靠卖粮食,每家也都有少则大几万多则十几万的进项,普通的中小地主家也能收获上千两乃至上万两。
到年底的时候,马运扬经闽东前线得知了武朝的一些具体内情。景隆帝去世后没几个月的时间内,李氏、张叔岳、孙永林联合起来将高孟庆、高子南扳倒掌握了实权。形成了张叔岳出任首相,孙永林为内廷总管,李氏督促小皇帝联合掌权的局面,次年改年号为万庆元年。
对于新形成的这个局面,马运扬比较满意,张叔岳、孙永林二人,晋国方面与之打过交道,关系还不错。张叔岳还是徐宝卿父亲徐少游的弟子,他们也是通过徐宝卿认识的。
昭武二十二年,对武朝而言,因为皇帝去世是个丧年,而对于晋国来说则是个好年景。卖粮食当年就挣了七十多万两,而当年的盐茶酒糖樟脑等物资的产量和出口也创下了几十年来新高,仅海山洲本土卖出去的茶叶就有七十万斤。当年海山洲本土宁安港、兴北港、海陵县关口所收的关税就有一百二十多万两贯。
在当年因为收入激增,晋国的白银储备在当年就增加了百万两之巨。而这些收入中,有武朝的银锭,这是最多的,其次最多的就是西巴斯鹰国的银币。所以易物司使谭自立、副使李守仁等乐观的估计晋国将进入一个告诉发展期,建议自昭武二十三年开始以后纳税的发响全部使用白银,并参照西巴斯鹰国的银币进行铸造自己的银币,然后逐步取缔铜钱。
这个建议遭到了参知政事兼户部正判庾道济的坚决反对,作为年逾七旬的老户部庾道济说:“这种快速猛增是短期的产物,不可能是常态。何况晋国本土和南洋属地并不是主要的产银区,根本无力支撑以白银作为主要甚至唯一货币的实力,必须银钱并用。即便是银钱并用,晋国的银铜还是非常紧缺的,全靠出口甚至走私来维持。”
庾道济接着说:“臣认为以后本土与南洋及闽东前线所收之关税全部收银,但是民间贸易和支付官员、军队的俸禄仍按银钱混搭方式来进行。因为白银有限,晋国也无力按照武朝那样以银九钱一的比例来发放,即使对半开已经是很困难的了,储备大量白银是为了不时之需,毕竟白银能够在海外市场买到所需的各种物资商品,也因为有足够的白银储备,加上南洋属地有金矿,加上黄金储备,还是可以维持晋国的铜钱信誉。至于百姓缴纳赋税,则可以视情而定,不可仓促变动。另外如果征收赋税全以白银为标准,必然导致要在缴纳两税的时候集中向商人兑换,而商人借此必将银价抬高甚至会大量囤积白银,这会严重伤害百姓的利益。晋国不是产银区,银矿非常稀少,每年产量很少。而晋国的铜矿相较于银矿而言比较丰富,如今晋国海山洲每年产铜三百多万斤,多集中于昌宁州和通远州一带,南洋属地每年产铜二百多万斤,并从东町国购买二十余万斤。每年铸钱少则一百多万贯,多则二百余万贯。因此我晋国的铜钱比武朝的铜钱是有信誉的,基本可以支撑,而如果用银则完全不同。另外我们的铜还有用于铸造生产火炮,是非常重要的。”
庾道济所言得到了中书省大部分官员的赞同,最后马运扬决定按照庾道济的意思去办。
昭武二十三年三月,庾道济旧病复发,无力在履行户部正判的职权,请辞户部正判及参知政事的职务。
马运扬考虑后,最后还是同意了,其实不光是庾道济,刘道宝、范宪文等人也都上了年纪,普遍在七旬左右,精力确实是跟不上了。
昭武二十三年五月,马运扬下令重组中书枢密。
中书左相:谢弘纬,中书右相:马运雄
监修公国史:谢弘纬
弘德院令:杜子颖、同知弘德院:刘道宝
枢密使:田旭昆
枢密副使:梁世怀、李元阳
参知政事:李元奉、柳子厚、崔知礼、谭自立
六部官:吏部正判崔知节(兼)、户部正判谭自立(兼)
兵部正判柳子厚(兼)、刑部正判张永安
工部正判王惟正、礼部正判何泰然
吏部副判庾惠彦;兵部副判何国成;户部参判杜元祐
御史中丞:庾道阳、侍御史:周济文、范正宣
大理寺卿:郑永逸、少卿:崔知礼、许显纯
户部副判兼易物司使:李守仁、副使:刘茂弘、王惟正
学务司使:柳子雄、副使:戴锦程、田星然
仪仗司都指挥使:霍云翔,副都指挥使:李高成、张永嘉
主管殿前军公事:崔知昌
主管侍卫亲军公事:沈存忠
宁阳军左镇都指挥使:杜义祺
宁阳军右镇都指挥使:傅柏文
海京府府尹:田文悦
宁安府知府:张永康
宁阳府知府:周宗宁
这次的人员变动与之前相比,最大的区别是海山洲的三府长官全部升任庙堂,另外就是张家、崔家的人不少都有高位,但是地方上仍然是强硬派主政。周宗宁的出使风格不似杜元祐那样像酷吏,但立场很坚定。张永康是张家这代人里少有的强硬派,与其他勋贵大族较为不同,力主增加赋税,重点是对大族富商的掠夺,而且他本人对李、柳、林三家尤其不满,对范、裴两家相对有好感,但是也一般。田文悦相对温和圆融,做海京府府尹倒是合适人选。李元奉、谭自立是老人,但是李元奉、柳子厚已经是挂名了,不过是过度一下罢了。谢弘纬出任左相,还是因为他在宁阳府的功劳,以及他相对稳健的风格,适合做宰辅。然而他的年纪也年过花甲,终究是过度人物。
这一年马守山二十岁了,马运扬让马守山从五月份正式开始进入中书省学习政务,当做接班人来培养。本来马运扬还是希望让儿子马致遥过度一下,但是马致遥坚决不肯,而且身体也不允许。
六月初,马运扬正式下令封延津郡公马守山为江淮闽浙沿海沿江安抚制置使、宁远军节度使,与闻政务,班列左右相之上。这无疑是正式公开了马守山的接班人身份。而此时马守山的职位已经与杜子颖相同了,然而杜子颖已经是卸任之身,马守山则还年轻,是在任官。
而从昭武二十三年开始,武朝在张叔岳主政下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改革。这种改革的风声也很快波及到了晋国。马守山作为年轻人,周围除了勋贵子弟外,也有一些年轻的人员,最典型的是潘士成、潘士训兄弟,还有张修文、李行之、李宽时等人。这些人比马守山大不了几岁,有的是弘海书院出身,有的是京阳书院出身,虽然在具体细节方面常有争锋,但都主张加强君权、主张裁军精兵。
那些和马守山一起长大的勋贵子弟中,崔景休和他们关系最差,杜长文、田德昌、张鸿晖系还可以,庾光悦、王世兴、沈庆安等人与之关系最好。
为了帮助马守山,马运扬将他的这些勋贵子弟在当年下半年开始陆续安置到军中、枢密院、兵部、吏部、户部等核心衙门历练,将潘士成等人安置到礼部、刑部、学务司、御史台、易物司等地方历练学习。很明显,马运扬的作用是互相牵制,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核心衙门的人选,马运扬还是首选这些勋贵可靠家庭的人。毕竟都是世代姻亲,他们也都明白,如果没有马家,几家人也都完蛋。
马守山二十岁了,也该结婚了,马运扬、马致遥、李颖冰在当年七月份时候先后过问了此事,马守山不作声,但马运扬等已经看出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可能是很熟悉的人。
这年的八月十五日中秋节,马运扬在永昌宫宴请宗室和勋贵家族。目的就是婚姻的问题。
一番礼仪酒宴进行到快中途的时候,马运扬直说了:“今天是中秋节,我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今天我要为孙子选媳妇,就在你们这几家之中。但是具体是谁,由守山决定。”
马守山:“祖父,这......”
马运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今天这里没外人,你就直说吧,你看对谁了,你喜欢谁,我知道肯定就在这里面。”
马守山被弄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自己的父母,马致遥、李颖冰也在笑。最后李颖冰说:“说吧,你祖父让你说,你就说。”
马守山没办法了,看来不得不说了,最后走到了张舒扬、杜义祺身旁说:“姑姑、姑父,我,我......”
马运扬和在场的人都明白了,看对杜思雨了。
杜思雨也被弄的很害羞,以至于躲到了杜义祺背后。
马运扬:“我明白了。”
马致遥:“姐夫,你看这......”
张舒扬:“他们,他们可是姐弟啊,表姐弟。”
马运扬:“是啊,不过自古是有表亲可婚同姓不婚,这也倒是未尝不可啊,你们看呢啊。”
李颖冰:“是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倒是很合适。”
张舒扬:“他们是一起长大,可是......”
张舒扬想婉拒,杜义祺不知该说什么好,而杜子颖又不在,他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张晶蕊:“舒扬,我觉得也挺好。他们小时候就一起长大,你又最清楚,你还不放心吗。”
自己的姑母都这么说了,张舒扬没有办法了,只能是和杜义祺拉着女儿杜思雨一起下跪谢恩了。
马运扬:“这就好,这样最好了,明年正式完婚。”
张舒扬最了解马守山了,而回到了海山洲后,马守山除了和母亲及祖父母之外,对姑姑的感情甚至超过了父亲马致遥。张舒扬、杜义祺不是反对女儿嫁给马守山,是担心这样的政治后果。
当晚回去后,杜义祺夫妇将此禀报了杜子颖,杜子颖很高兴。
杜子颖:“自先祖杜航以来,杜家虽然与各族都有联姻,但是杜家女儿还从未成为过晋公的嫡妻,这是第一人,当然可喜可贺。”
杜义祺:“可是这会不会有些树大招风啊。”
杜子颖:“自我的曾祖杜定瑞以来,杜家到了咱们这代已经是顶峰了。”
杜义祺:“父亲的意思是要思危、思退。”
杜子颖:“是啊,为父我已经退了,你还有前途。然而你要记住即便我们杜家后代在能干,晋公再信任,也不能父子相继为相。你们要记住,在忠于王室的同时也要广结善缘,不可树大招风。盛极必衰,杜家繁荣昌盛了快三百年了,要延续下去,就得有一定的中衰期。如同人总会生病一样,不可能永远身体好,太身体好了反而会因为一场灾难突然倒下的。”
杜义祺:“儿子明白了。”
杜子颖:“明白就好,让你的后代也要明白。”
八月十八日,杜子颖在孙子、孙女的陪同下亲自前往永寿宫去谢恩。把礼节做足,不能留下任何疏漏。
九月十七日,马运泽的母亲林尚珍病重,看来没有多少时日了。
九月十九日,林尚珍让马运泽请马运扬过来。当日马运扬就赶到了昆阳宫来看望林尚珍。
林尚珍看见马运扬后笑笑,说:“我终于见到你了,好久不见了。”
马运扬:“姨娘,没事,休息几日就好了。”
林尚珍:“虽说辈分上我高你,但年龄上你我是差不多的。我知道你从小大现在,一直从心里反感我,后来更严重。”
马运扬想辩解,但被林尚珍打断了。
林尚珍:“我能够理解,真的,以前我也不喜欢你,但是后来尤其这几年真的是上了年纪,一切都想开了。”
马运扬:“姨娘,您有什么吩咐的,直说吧。”
林尚珍令人拿出两个个盒子,说:“这第一个是我个人的积蓄,有五万两,守山要完婚了,我是见不到了,这算是我给孩子的贺礼。你就收下吧。另外这个是林家所有的家产名单,包括田契、铺面、商船等,总资产约一千二百万两贯,还有现银二百万两。”
马运扬:“您这是?”
林尚珍:“这些我都交给你了。”
马运扬:“这?守山的贺礼我可以收下。但那些可是您家的私产,我怎么能要啊。”
林尚珍:“是私产,但是林家现在我的侄子、侄孙辈中没有一个能守得住家业的人,一个个都是些酒囊饭桶。将这么庞大的家产留给他们,不是坐吃山空就是惹是生非,到头来弄不好还会牵连自身引来灭族之祸。倒不如我现在交出来,能保住他们的性命。钱少些,他们胆子就小一些,也许还会安稳一些。”
马运扬:“林家无可继承的人,可以让运泽继承啊。”
林尚珍:“他,他不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他的生意都是梦绮在经营。梦绮的生意够大了,不能再大了,再大了也会害了她。我只希望你能念在我伺候先王一生的份上,能答应我收下这笔家产,保他们后代平安。”
马运扬还是有些不敢接。
马运泽此时跪在大哥面前说:“大哥,今天无外人,就你我兄弟和我母亲,我不瞒你说,我听到母亲要交出家产的时候我也不理解,甚至不高兴。但是母亲所说很对,你还是收下吧。我也曾想过让梦绮代管林家家产,但是柳家资产已经近三千万了,如果加上这一千二百万,就是四千多万,会超过范家了,不能再这样了。民间流传的五大富豪家族权倾朝野,我也是知道的。不瞒你说,柳家、李家都已经惦记上林家的财产了,只不过因为我和母亲尚在,他们不敢动手。如果我们二人有一个不在,用不了几天,林家这些家产会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的。我再怎么和你有意见,那也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我做过宫苑府使,还是宗亲府令,我也是先王的血脉,也是高祖的嫡系后人。我清楚如今的府库情况,因此我建议您还是按照母亲所说收下吧。给林家留下几百亩地也足够他们安分守己的生活了。有了这些钱,足可以让朝廷日子好过一些,也可以造船、造炮啊,所以您收下吧。”
马运扬看林尚珍、马运泽说的都很真诚,不像是骗人的。
马运扬:“那好,我就代你们保管,我会用到正途上的,也是你们对朝廷做的巨大贡献,林家的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林尚珍:“这我就放心了,我代林家谢谢你了。”
马运扬看着昔日艳绝后宫的林尚珍如今也行将就木,再想想自己如今也是耄耋之年,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啊。然后对着林尚珍也下跪磕了一个头,自马承华去后,马运扬从未给林尚珍磕过头,连普通的行礼也很勉强。
九月二十日,林尚珍因病在昆阳宫去世,终年八十二岁。
林尚珍去世后,马运扬下令追封林尚珍为贤贵妃。并亲自前往祭奠,而且对林尚珍生前的品行、贤良淑德等是极力颂扬。
二十一日,在百官宗室都在的祭奠仪式上,马运扬拿出了林尚珍所给的盒子说:“这是林贤贵妃的遗物,也是一直由她老人家保管的林家家产清单,她临终时候将这些全部捐献出来以充军用,这种情怀、这种精神是多么难能可贵啊,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特别是勋贵、富豪来学的啊。我也在此对着林贤贵妃的棺椁发誓,一定要将晋国发扬光大。我虽然也八十二了,但身体还硬朗着呢。”
马运扬说完后,现场官吏宗亲齐刷刷跪成一片,但是没有人敢说话,也不知敢说什么。马运泽、马运雄兄弟两领头说:“晋公圣明。”
十月初,在基本安顿完林尚珍的丧事后,马运泽回到了家。柳梦绮对他说:“这事情你提前也知道,是吧。你也瞒着我,林家这一千多万的家产就这么给了你大哥了是吗,我跟了你几十年,到头来你娘的遗产,我是一分也没有啊。”
马运泽:“我母妃的个人遗产只有五万两,她捐出来给了守山算是将来他结婚的贺礼。林家的家产一千多万,那是母亲娘家的,我也不能管。如何处置是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是林家公认同意的。”
柳梦绮:“你拿这话骗谁呢,要没要你的支持或者默认,她能就这么交出去啊。何况林家这一千多万你,也有我的辛苦啊。没有我和柳家这么多年帮助,能有这些吗?”
马运泽:“是,可是没有我这个晋王弟弟和宗亲府令的身份,地方官和宫苑府、易物司、户部能买你的账吗。”
柳梦绮:“你,好啊,老了老了,终究是跟兄长比我这个妻子亲近啊。”
马运泽:“你也一样,你辛辛苦苦几十年,不也是为了柳家,又有几时为我想过啊。”
柳梦绮:“你,你这是要和我彻底翻脸啊。”
马运泽:“梦绮,你这是何必呢。人各有命啊,我知道你为我没能最后做上晋公的位子而生气,但是这是天意啊。我之前也想过,也有过不高兴甚至痛恨大哥,但是我后来好好想了想,我真是不如大哥啊,没有大哥的决心。大哥也是辛苦啊,几十年了,他清心寡欲,为了国家是真的倾尽全力了啊。我如果总是拆台,我于心何忍,怎能对得起先王。”
柳梦绮不听他的,只是一个人在哭泣。
马运泽:“你已经家产够多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你留下这么多的家产,你想想柳家有几个人能继承好的。是,子枫的儿子世绪、世礼都不错,子厚的儿子世文,子雄的世元、世成都不错,比林家的要强百倍。但是他们以后呢,谁能保证啊。别说柳家,晋国将来,包括公族在内的五大权贵家族,将来又如何,也只有天知道啊。当然你放心,晋公不会动柳家的钱,只要我在,你在,都不会。但是你也让柳家收敛一些,适可而止。盛极必衰,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明白。”
马运泽说完后,也一个人暗自伤神的的回房去了。
这一夜,柳梦绮都在一个人思索这马运泽说的话。马运泽说的对,如果没有马运泽,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而已,怎能成为如今权倾天下的大富豪家族啊,对于此,她是很明白的。可是另外一方面,她经商几十年来,对于经商确实颇有心得体会,如今林家这一大笔财富与自己擦肩而过,她又是不甘心的。
马运扬得到这笔巨大的财富后,立即让女儿下令接收重组。因为这笔财富十分巨大,所以到年底的时候才基本完成。现银二百万两是最要紧的,九月底,马丹旎就接收,交给了父亲。马运扬将一百万交入宫苑府,五十万交予户部,五十万纳入自己的内府。
而不动产的田地方面在东兴、海陵县和宁阳府城外有连成一大片的田地十五万八千亩,另有桑田、棉田共五万多亩。在南洋方面有田产二十三万五千亩、桑田、棉田六万亩。海山洲、南洋共有布匹店、茶叶店、当铺等三十五家,酒楼七家,大小作坊二十五家,织机五千三百张,另有马匹一千二百匹,商船一百三十五艘,还有钱庄两家。
这些商船一百三十五艘中,可用的良好的约三分之一,划入海宁通商号,其余的普遍质量一般,全部出售,卖出去的钱共二十万两贯,充入宫苑府。马匹全部划入军中作为驿马。作坊、织机也全部纳入宫苑府的产业当中。田地、桑田、棉田也归入宫苑府,这批田产尤其是南洋的归入宫苑府后,使得公族在南洋永晋行省一带的田地达到了三百多万亩,桑田、棉田有九十多万亩。 其余的茶叶店、当铺、钱庄也都入宫苑府,酒楼则全部以平价出售给李家两家、柳家两家、范家一家、裴家一家、田家一家。
经过了这次意外之喜,宫苑府的总资产已经上亿了,而宫苑府库储备的白银也恢复到了三百八十万两,实力得到了相当的恢复,重新确立了对富豪的优势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