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断续对断宇说:“你想想,在你一有自己无法攻克的困难时,她便出现了。你渡天劫时是一次,你得到修罗刀后又是一次,巧合已经说不过去了。”
断宇说:“我也多么希望不是巧合,可真的就是巧合。她不是修炼者,也不喜欢修炼,一个凡人是做不到这些的。最重要的是,我通过术确认过了,明月还在这坟里。”
断续左思右想,说:“不对,不对。”
明月走过来,踢了断续一脚,说:“断续,你是不是吓傻了?”
断续两只手握住明月的双肩,说:“明月,你看着我的眼睛。”
这一刻,四目相对,同时一副副画面从断续的脑海中闪过。
“断续。”明月假装久别重逢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这一喊确实让断续更加确定了。可接下的话语就不太和谐了,她大声地说:“放手,你弄疼我了。”
断续放手,说:“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种确定感让夏弦月和断宇都很吃惊,甚至动摇了断宇之前的肯定。
断宇指着坟问:“那这里面怎么解释?”
“不知道,或许只有打开才能知道真相了。”断续说。
明月一下子跳了起来,说:“不是吧,你们要挖坟?这可是对逝者的大不敬呀,并且想想就怪可怕的。”
断宇问:“真要这样做么?”其实自己是多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已经是化作白骨的她。
断续点头:“嗯,明月不会怪罪我们的。”
就这样,两兄弟把坟一点一点的掘开了,期间,明月一直躲在夏弦月身后,时不时的偷瞄一眼。过了好一会儿后,他们终于掘完了,露出一整具白骨出来。看到这具白骨,断宇终于无声的哭了起来,眼泪一直在滴。
还记得那年,断续受重伤不能动,是他亲手埋葬的明月。再加上当时的情况,真是连一口棺材都没有为她准备,并且在埋好后的第二天,他就背着哥哥求医去了。那时,自己都还那么小,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他那个年龄遇到的。可是,那一切,都经过了自己的手。
“明月。”断宇带着抽泣之声呼唤着,断续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断宇说:“看来我们推测错了。”
从骨架上可以看出,它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夏弦月身后的明月对断宇说:“断宇,你别难过,我会代她陪着你的。”
断续看了一眼明月,又看了一眼这白骨,说:“不对,这不是明月。”
断宇问:“哪里不对?”
断续说:“这白骨比明月高了半寸。”这一下子引起了断宇的注意,可这么精准的数据他自己记不清了。
明月问:“断续,过了这么多年,你会不会记错啦?”
“不会错的,我清楚的记得,她以前的身高和你现在的一样,而这具白骨的长度和你现在的身高一样。”断续明确地说。
明月说:“那不就对上了么,哪里有高了半寸之说?”
断续说:“这就是不对的地方,人的骨架应该比身体矮上半寸才对。因为身体有肉的附属,得把这肉除掉。”
断宇没有说话,因为这么小的区别,他当时也太小,根本记不清了。就算当时丈量一个高度,过了这么久,自己又长大成人了,一点误差也是正常的。
断续问明月:“那你还记得更早的记忆么?”
明月说:“我当时醒来就记得自己的名字,其它的都不记得了。”
断续说:“以前的明月也是如此。”
这让断宇为之一惊,那时虽不曾听明月说自己失忆的事情,可确实不曾听她说起更早的事情。
断宇看向明月,问:“难道,你真的是明月?”
明月摊了摊手,说:“反正我就叫明月,但是不是你们的那个明月,我就不知道啦。”
断续看向断宇,说:“我有一术,名为逆流,可肉白骨,还原这白骨的真实身份。但施术过后,白骨便会荡然无存。”
断宇看向明月,像是在征求她的决定,明月对断续说:“你施展吧,不然断宇定会深受其折磨。”
断续拔出剑,剑身如同水晶一般,半透明状。可在他拔出剑后,断宇的刀便开始颤动起来,好像很兴奋,断宇一把按住刀柄才安静下来。断续一用功,剑身成绿色,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荡漾开来,如春风一般。
他喝道:“以花瓣为引,重塑血肉之身,逆流之术。”
随着断续一剑插在了白骨身上,周围的花瓣纷纷飘起,向白骨汇集而来,附在白骨之上,化作血肉。从脚部开始长肉,快速的向上身蔓延。
这一过程,断宇最是煎熬,如果是明月,那这真的将是最后一面,之后骨头便也会化作乌有;如果不是明月,那明月在哪里,真的是站在上面的那个她么。花瓣终于重塑完成,看着她的脸,所有人都惊住了。这白骨不是明月,是一个他们不曾见过的女孩。
“呵,呵呵,哈哈哈哈。”断宇疯笑:“明月没死,明月没死,哈哈哈哈。”
待大家都看清白骨的面貌后,断续抽了刀。在他抽刀后,这个女孩和白骨快速化作乌有,消散在那里,什么也没有留下。
过了一会儿后,断宇走了上来,一把抱住明月,说:“你就是明月,你就是明月,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哥哥说得对,这根本就不是巧合,是你找到了我。是不是,是不是,谢谢你,谢谢你,谢谢老天。”
明月也是非常意外:“我就是你们说的明月?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呀。”
断宇说:“没关系的,我们不急,能想起最好,想不起也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只要还是你就好。”
断续也走了上来,说:“我们还能重聚于此,真是上天的恩赐。”
然后又对明月说:“你不记得了或许是好事,至少你没有那些痛苦的回忆,美好的事情我们会讲给你听。”
明月看着两人都含着泪水和自己说话,自己倒是变得愧疚起来,说:“如果我真是她的话,对不起,我把你们忘记了。”
断宇说:“你没有忘记我们,是你找到了我。”
“可是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的。”
夏弦月说:“如此看来,明月姑娘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吧!”
确实,要做到死而复生,一般的修炼者恐怕是办不到吧。
明月说:“是么?可是我一点儿武功都不会,并且一点儿也不喜欢修炼。”
断宇对明月说:“或许你真的非常厉害呢,我可记得那年你确实没有了生命气息,并且是我亲手埋藏的你。”至于怎么又变成了另一个人,想必现在从她这儿也得不到答案吧。
明月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们,遇到麻烦就报上我的名字,我罩着你们。”
断续说:“好呀。虽然性格迥异,但本质的你是没有变的,你还是你。”
现在的明月活泼、调皮、可爱、天真。以前的明月心灵纯洁、善良、知性。
接下来,断宇与断续将坟墓重新填了回去。
夏弦月对着坟说:“明月将她安葬于此,享受着你们的陪伴,或许她生前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吧。”
其实断宇在遇见断续之前,就已经得知哥哥成亲的消息了,知道他一定会来断山这里,所以才在此等候。他们在此呆了三天三夜才分开,断续要去请他爷爷和师傅。
分开后,明月对断宇说:“不对呀,那这么说来,我这几十年来一直这么大?”
断宇说:“应该是吧!”
“那我说的等我长大后就嫁给你,岂不是没戏啦?”
断宇说:“等你长大后再说吧!”
明月站在那儿边想边说:“看来我得加大食量,每顿都要多吃点饭饭。嗯,是这样的,还要多吃点肉肉。”
“还要多吃蔬菜。”断宇补充。
“对,总之就是要多吃点,喂,等等我呀!”明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