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摔了个四仰八叉的蔡涂诩,小心警惕地瞄了蔡贤亮一眼,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这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站稳脚跟,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啪!”
蔡涂诩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摔坏了,顿时被吓得亡魂大冒,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偷偷地用余光一撇,蔡涂诩就见被摔得七零八落的东西,正是他刚才递过去的魂牌。
蔡贤亮一向对蔡臻桧关怀备至,爱屋及乌下,对与之有关的事物都十分看重,更别说代表着蔡臻桧生死存亡的魂牌了,却不想现在却弃之如敝履。
“说,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没等蔡涂诩回过神过来,蔡贤亮就飞起一脚,恶狠狠的将其踢倒在地。随后,右脚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胸膛上,咬牙切齿地问道。
此时的蔡贤亮像极了一头疯狂的猛虎,看向蔡涂诩的双眸已经是血红无比,凶光四射。
似乎眼前的蔡涂诩,不是别人,而是他不共戴天的杀子仇人一般。
看着重重踩在自己胸膛上的脚,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撇到了被摔得支离破碎的魂牌,蔡涂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遭到了重锤锤击一般,胸口闷恶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咳……”蔡涂诩的脸色悲戚苦楚,“家主大人,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什么?”蔡涂诩的话音刚落,他的耳边就传来了蔡贤亮那冰寒刺骨的声音,同一时间腰部就突然受到了势大力沉的一脚,身体翻滚着飞了出去。
受此一击,蔡涂诩只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可他连一声闷哼都不敢发出来,只能绞尽脑汁谋求着自救之法。
“对了!”蔡涂诩的眼睛突然一亮,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慌不迭地补救道:“家主,有人知道,有人知道。负责打扫卫生的蔡勘骄一定知道。老奴……”
说完,蔡涂诩的心就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提心吊胆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蔡贤亮的一举一动,就怕他又大发雷霆之怒。
砰!
很快,蔡涂诩的肚子就重重挨了一脚,只觉眼前一晃,身体一下子就摔出了书房,同时耳边传来了蔡贤亮那怒不可遏的声音:“废物,那你还不快去找人?!”
“是!老奴现在就去!”
蔡涂诩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像被人追杀一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里,似乎再跑慢一点就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嗯?”
匆匆忙忙的,蔡涂诩就要去找蔡勘骄,可没等他走出多远,余光突然发现路边的盆栽有些晃动,似乎有东西躲藏在了后面。
“那里有什么东西?”
蔡涂诩不禁感到有些好奇,忍不住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归根结底,蔡涂诩打心底里就是在逃避,蔡贤亮喜怒无常,让他望而生畏,心里忍不住想躲他远远的,却又身不由己。
每次看到蔡贤亮,蔡涂诩就提心吊胆的,就像在万丈高空中跳钢丝舞一样。
“好你个杀千刀的!”
蔡涂诩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你自己不敢去见家主,合着是让我当替罪羊来了。”
“现在你躲在这里,是不是想看看我究竟死了没有?更让我无法原谅的是,你居然还在这里打~飞~机!”
蔡涂诩一看到躲在盆栽后面的人,就如同斗牛看到了在面前耀武扬威的红布一样,怒气冲冲的就是一个疾步上前,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地给那个人的屁股上,狠狠地来上了一脚。
“嗷呜……”
那个人躬着腰低着头,右手在身前不停地抖动着,对于突现在背后的蔡涂诩毫无察觉。
猝不及防间,屁股就被狠狠地踹上了一脚,那种刻骨铭心的钻心疼痛,就如同被活生生地爆了菊花一样,让其欲生欲死。
“哪个挨千刀的!生儿子没有屁眼……”
那人一手拿着一只靴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屁股又是蹦又是跳的,破口大骂起来。
可是,待他看清来人后,顿时大吃一惊,慌不择言地喊了出来:“啊?总管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他刚才蹲在地上盯梢的时候,不小心将沙子弄进自己的靴子里面了。
刚刚还在将靴子里面的沙子抖出来,却是没有看到蔡涂诩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
“原来不是在打~飞~机啊?”蔡涂诩这次看了个明白,心里微微一愣,但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一叶障目,误会了对方。
同时,蔡涂诩又反应了过来,就算对方不是在打~飞~机,那也是在盯梢自己准没错!
确定对方就是在盯梢自己,蔡涂诩情不自禁就想起了,自己在书房里的遭遇。
而对方的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无处发泄的满腔怒火,顿时更上一层楼。
“好你个蔡勘骄,我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
躲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蔡涂诩想要去寻找的蔡勘骄。
“不是的,总管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听蔡涂诩那恶声恶气的话语,蔡勘骄就慌不迭地解释起来。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啊?”此时的蔡涂诩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皱眉蹙眼着,脾气一触即发。
“我……”看着蔡涂诩那咄咄逼人的样子,蔡勘骄讪讪地笑了笑,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别说了,家主要见你,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吧!”蔡涂诩不想再白费口舌,斩钉截铁地对蔡勘骄说道。
“别啊,总管大人。”
一听蔡涂诩要带自己去见家主,蔡勘骄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啊……不,表哥,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不能够去见家主的啊,否则我就会没命的,你姑妈侄子他们,还要靠我养活呢……”
他当场就跪了下来,抱着蔡涂诩的大腿,苦苦哀求起来。
却是连屁股上的疼痛,似乎也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想死,难道我就应该死吗?”蔡涂诩很是心烦气躁,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蔡勘骄既然不仁,就不能怪我无义了。
如果你蔡勘骄不是我的表弟,加上姑妈的苦苦哀求,我就应该置身度外,不探这潭死水了。
如今我已经惹祸上身,如果你蔡勘骄不跟我去见家主,那么最先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我了。
蔡涂诩现在想想,就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蔡臻桧是蔡贤亮的心肝宝贝,是蔡家的天之骄子,现在他死了,再有人去撩蔡贤亮的虎须,那不是自取灭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