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却都是指责吴耳和那少年。
吴耳心生警觉,眼看那少年就要溜走,他扑过去一把抓住那少年胳膊。少年几度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开,只得无奈地望着他。
那男子也从地上爬起来,本是怒气冲冲,却见吴耳并未和少年跑走,反而帮他逮住少年,一时间猜不透他的用意。于是压着怒气看着他。
吴耳问询少年道:“他为什么打你?”
“他……我……”少年结结巴巴,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吴耳只得抬头看着那男子:“你为什么打他?”
“哼!我为什么打他?他是个贼,他偷了老爷的……”那男子忽然顿住,扫视了四周围观的人群一眼,然后转变话题道,“你如果是他一伙儿的,你就和他跟我一起去见老爷。如果你只是个管闲事的路人,那你就把他交给你,你走你的路去。”
众人听了这话,则是指指点点:
“这个家伙,今日竟然偷到巴老爷家去了。这下子有得他好受的。”
“对,谁不知道巴家是江洲乃至巴郡数一数二的人家。即使现在病着,打个喷嚏依然能让长江翻起大浪来。岂能饶得了他?”
吴耳听了这话,却是心中一动。
那少年听说要去见老爷,吓得面色苍白,反手抓住吴耳的衣襟颤声道:“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你是他大哥?那正好,你们跟我一起去见老爷。”那壮年男子说着,冲着药铺里喊,“疾医,给我拿根绳子来。”
药铺里的医生忙不迭递出一根绳子。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分开,几个家丁冲进来。其中一人喊:“忠哥,小贼抓住了?”
那男子点头,扬起下巴对吴耳示意了一下:“他和这小子是一伙的,你们将他一起带回府去。”
那几个家丁就要上前动手,吴耳心思转念,道:“不用动手,我跟你们去。”
一行人便押着少年向前走去,走过两条街,前面赫然出现一个深宅大院,匾额上赫然写着“巴府”二字。大门口站在两个看门家丁,见那少年被押着回来,那两个家丁便要扑上来揍他。
其他人也不拦着,那“忠哥”甚至还把少年往前一推,故意让他们的拳脚在他身上打得更实一些,直疼得那少年在地上滚来滚去。那两个家丁嘴里还骂着:“你这个小贼,害得我们挨打挨骂不说,还要害老爷。今天打死你。”
吴耳见此情景,心道:“也不知这个家伙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才会让众人如此恨他。”眼见少年被打得嘴角出血,众人还没有住手的迹象,吴耳连忙上前阻拦:“别打了,他闯了弥天大祸,打死他你们也没法交差。有什么事儿让你们老爷发落。”
众人闻言这才作罢。于是,一群人又押着少年,推着吴耳,向院内走去。
早有人进去通报,等他们进到院里,就见一年轻女子在丫鬟陪伴下迎出来。看见少年,她急道:“你偷了灵液去哪里了?快交出来。快。”
那少年见女子,心虚地垂下头,磕磕巴巴地道:“回夫人,我——我——我给我爷爷喝了。”
“喝了?!”那女子几近崩溃,“你爷爷喝了,那老爷怎么办?老爷怎么办?”
“夫人,他有可能撒谎。”那名叫忠哥的道,“那么多灵液,怎么可能一下子都给喝了?不严惩他不说实话。对了,这是他大哥,问问他灵液在哪里?”
夫人闻言,又升起希望。她看向吴耳,问:“你是他大哥?你只要把灵液交出来,我就放了他。既往不咎。”
吴耳摇头:“我也不知。什么灵液?治什么病的?说出来我看有没有办法。”
“你能治?”那夫人脸上升起希望之色,“巴忠,把老爷的病告诉他。”显然,夫人是病急乱投医,忠哥先沉声道:“夫人,此人和小贼一伙,不可信。”
夫人沮丧:“他可不可信我不知道,但现在还有人能救老爷吗?”
巴忠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告诉吴耳,老爷现在长流鼻血不止。本来是以灵液服下就能暂时止血,这灵液及其难得,每次老爷都是分一点点服下。谁知前几天被这小子混进去全部偷走。现在是一滴都没有了。
“鼻血不止?莫不是贫血?”吴耳正纳闷时。就见一丫鬟从里面跑出来,嘴里嚷着:“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晕过去了。”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府里乱作一团。那夫人转身急匆匆向里走去,走两步转头喊他,“你也来看看。”。吴耳跟了进去,而那忠哥也跟进去,临走前,他一脚揣在少年身上,怒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该死的东西。”
穿过大厅,来到后面的一处屋子里,几个丫鬟家奴站在门口外哭泣。屋里安放着一张床,一把躺椅。这显然是老爷的卧室。老爷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躺在躺椅上,已经昏迷不醒,地上一滩血迹触目惊心。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
“老爷,老爷,你醒醒。”夫人哭喊着,扑过去托着老爷的脸不停地喊。
那大夫小声道:“夫人,老爷他怕是不行了。”
夫人猛抬起头,厉声道:“巴忠,你胡说。”随后,她看向吴耳,“你来救救老爷。如果救过来,重重有赏。如果救不过来,你们兄弟二人和全家都必须死。”
吴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威胁了。不过,他倒是学过急救的,知道昏迷了得先做心肺复苏。要知道巴清在怀府地道昏迷的时候,他还成功救醒巴清过呢。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多想,他便上前,让人铺了一床被子在地面上,然后将老爷抬起来平躺在被子上。
他跪在那老爷身侧,双手摁住胸膛给他做起急救来。做三十下,再起来给他做两次人工呼吸。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传染与否,只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如此往返,连续做了十组。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近乎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