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戴上手套：“要纹什么?”
“好久不见。”
楚蔓的眼睛笑眯眯，半开玩笑的说：“要纹这四个字吗？”
“你变了。”
“瘦了，美了。”
的确，她变了，一头金黄的卷发，不再是圆的脸，和原本只敢穿长裤的她穿起了短裤。
楚蔓原本拿着工具的手放下来，坐在李哲对面：“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喜欢转学诶，初一那会儿军训结束也一声不吭走了。”
李哲一看就是刚下班的，身上的西装还没换掉，依稀记得小时候一头小卷毛，现在已经是拉直了的碎发了，透过眼镜看到一双没什么色彩的眼睛：“我也不想的，小时候没那个权利想留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上学。”
楚蔓实在不敢相信，从小暗恋到大的人居然还有机会再见，和他聊天也多了几分生疏与尴尬，她只好起身去拿了两瓶冰啤 酒，很利落地把两瓶都拉开了，一瓶递给他，一瓶先自己喝了一口，道：“那你从哪知道我在这的。”
李哲也拿起桌上那瓶还冒着汽的冰啤：“回来看个工程，遇见了以前的老师，他说你在这里开了个纹身店。”
两个人几年没见面，没有共同话题场面瞬间冷了下来，楚蔓只好继续正题，笑着和他碰了杯：“那你要纹什么，老同学。”
只见李哲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有点发黄的纸：“这个。”
一只小丑猫。
楚蔓也认得出来那是什么，她脸热了起来，别过头道：“那不行。”
李哲把原本拿在手上的纸张正摆在她面前，看她那无地自容的模样，笑出了声：“小时候答应我的，可别反悔。”
楚蔓一把夺过那张纸，在手心里捏了捏：“怎么在你那儿啊？”
李哲：“怎么，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
楚蔓发誓，现在和眼前这个人讲话，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结巴最不知道怎么讲话的时候：“你变态啊，藏那么多年。”
“嗯，我变态，藏了很多年。”李哲的回答让她愣了一下，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随之而来的也是安静不下来的心跳。
“听到你的心跳了。”
楚蔓立马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啤酒就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你到底纹不纹，不纹我赶人了。”
她总感觉李哲在耍流氓，但是也不敢正眼再看他，他还是原来那句话：“要纹，纹小丑猫。”
羞耻心一直蔓延到楚蔓全身，她把李哲拉起来，直往门口，却不料快到门口的时候就推不动他了。
李哲和她差了一个头，看她的眼神就像居高临下，但又没有那个意思。
李哲神色终于正经了下来，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门前，他一把把楚蔓往自己身上带，让她在自己的怀里，低声说道：“是，是我变态，藏了那么久。”
楚蔓再不敢接受这个现实也得接受了，于是她没有挣脱开：“多久?”
哽咽的声音传来：“九年。”
楚蔓想了想，九年，那这个人是真变态。
一只丑猫的形态逐渐形成，李哲和她说，自己大一就没读了，拿着父母的钱创业，现在是一个小工程公司的老板。
倒是和她一样，不过她是没考上大学不想读大专，然后也拿着父母的钱开店，其实主店在市中心，但城市太嘈杂了，她就在湖镇，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开了家分店。
按照楚蔓的技术，其实可以纹一只好看的猫，可是李哲不肯，她也就没劝他。
丑猫纹在他的后勃颈，小小的。
这一天，他们终于加了微信，留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