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顾看着钱志言,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江荞一直是钱志言推举的人,跟钱秋雁也是好友,这下要被推进局子里,钱志言又出得哪张牌?
“怎么了?江总监是酒驾违法还是,嫖去了?”袁顾自己说着都笑了。
江荞摊摊手,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她看着钱志言,“我要真是有什么犯罪行为,在座的各位怕也不太好脱手。”
“怎么江总监,要死也要拉垫背的?”宋之照抬眉。
“那就看大家给我扣的帽子到底遮住了几个人。”江荞放松下来身体,喝了品茶,“董助理,可以续杯的吧?”
董力红起身,去了茶水间,拿出水壶,替袁顾和江荞添上了水。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宋程起身,他管的是教育和生物科技版块,江荞不在这两个版块工作过。
宋程起身,打开门,却正撞见推门而入的吴泽林一干人,他没在意,直接无视离开了会议室。
“钱董,小宋总,”吴泽林进来,将资料放在一大叠在桌面上,“哟,小袁总也回来了?看来,这事真不小呢。”
江荞半眯着眼,打量着吴泽林,这个老男人,又油腻了不少。
“吴组长也是来讨伐我的?”袁顾耸耸肩,拿起董力红跟前的宽窄,抽出一支,正准备点火时,看见了宋之照的眼神。
袁顾干咳两声,又将烟放在烟灰缸边,喝了一大口茶。
“吴组长,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别耽误大家时间。”宋之照起身,伸伸手臂,又拍拍座椅,绕了半圈,绕到了袁顾旁边的位置坐下。
宋之照不动声色地从衣服包里拿出一包油纸,塞在袁顾的手中。袁顾见众人注意力都在江荞身上,便悄悄掰下一块,快速放进嘴里,是薄荷糖。
江荞坐直身子,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知今天是谁要把我送进拘留所?吴组长吗?”
吴泽林表面为难,实际内心高兴得要死,“江总监,有人盗用了我们设计院的航飞资料,私自做了至峰农场的规划案”。
“哦?”江荞扬声,“是哪家公司?难道是汪县长的那个亲戚?”
吴泽林摇摇头,叹口气,“江总监,非国家工作人员收受贿赂,达到一定金额,追究刑事责任。”
“没想到吴组长对金融法律这么了解。”江荞由衷地称赞,又道,“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其实我们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江总监,你,”吴泽林变了个脸,“将我们公司的航飞资料泄露给其他公司,得了不少钱吧?”
“怎么?你们查过我的账了?没有公安机关介入,你们也能查到?”江荞笑了笑,又看了眼袁顾,“我还不知道我们公司的金融部都强大到这个地步,能查到我名下的资金交易?”
“你既然没做亏心事,又何必害怕呢?”钱志言添油加醋一番,“江荞,你是我举荐去至峰项目的,代表的可是锦泰的脸面。”
“所以呢,吴组长,我哪张卡多了钱,金额足以构成移交公安机关?”江荞收起玩笑的脸色,严肃地说道,“你要是一直波我脏水,又拿不出证据,可没那么好收场。”
“虽然我们没法查到你收贿的证据,但是这个设计方案是怎么回事?”吴泽林将打印出来的方案扔在江荞面前,“这上面所有的数据和资料,都是我们设计院航拍后,测算出来的。还有壁县自规局内部的一些数据资料,为什么会到这个规划公司手里?”
钱志言拿起来一看,很眼熟,“这个公司的设计院长,是锦城大学毕业的,江荞,他好像是你师兄吧?”
江荞拿起规划方案,只撇了一眼,便清楚了,她点头,“对,是锦大的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还没有问题?”吴泽林口气不善,“你故意泄露我们的资料,将我们的劳动成果转给其他设计院,让他们来做规划,按照土地规模来算,所有的总规和详规包括基建、水利和业态的设计费用将近1000万,你敢说没从中间拿个三两百万回扣?”
“拿不拿,好像跟你们设计院也没什么关系吧?”江荞笑道,“又不是你们来给,再说要是集团不追究我,谁也没法把我送进局子里。”
“是吧?袁总?”江荞突然把话扔给袁顾。
袁顾差点被嘴里的薄荷糖呛着,他愣了几秒,说道,“吴泽林,你今天是要故意找江总监的茬吗?我跟她在至峰农场是形影不离,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有,你知道200万现金多大一袋,有多重吗?”
“呵呵,看来嘉誉集团内部也是狼狈为奸、勾结为盟呢。”吴泽林说道,他看了眼钱志言,“当初我们的合同上写明了,设计院为至峰项目所做的一切测算和数据在未交付之前,都属于我方。如今这些东西被其他公司盗用,我怀疑就是江荞将资料卖给其他公司。
“所以那些航飞数据和资料,我在未交付的情况下,给了锦大的师兄,你就要告我是吧?”江荞不怒反笑。
“对。”吴泽林气红了脸。
“你怎么确定是我泄露出去的呢?万一是你们公司的规划师呢?”江荞说道,“还有,我记得之前至峰项目和贵公司有一份初步协议,可是大家都还没有盖章,这不算生效吧?”
吴泽林依旧不慌张,他看了眼钱志言,“协议已经盖好章了,就在这里。”
“什么?”江荞这才有点惊慌,明明之前吴泽林的规划院并不在意签约这个事,江荞便没把这份协议放在心上,可如今却冒出来一份盖过章的协议。更重要的是,至峰项目还没有按照协议约定给过预付款,那不就是盗用商业资料吗,尤其还是国有土地的测算资料。
钱志言轻轻扯起嘴角,他不知是在高兴还是为江荞担心,“江荞呀,私下盗用国有资产的相关资料,可是犯法的,两百万不值呀。”
江荞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久久地思索着,思索着。
袁顾和宋之照倒是乐得清闲,也不吭声,就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