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干架了!
这比什么叶问霍元甲可好看多了。
周围的学生,立马腾出一个地,躲在不远的地方围观起哄。
“打起来,打起来!”
“我赌一包辣条,疯子暴揍胖子!”
“我赌十包,压疯子赢,你敢赔么?”
“胖子,起来干呀!”
“百八十斤的人了,一点球用都没有吗!”
那些学生也不怕事大,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一些知道昨晚上那件事的同学,纷纷为胖子一伙人开始祈祷,Good luck and God bless you。
鼻青脸肿,断了一只手,走路还有点瘸的陆太程,不仅把那个百八十斤的胖子按在饭桌上摩擦,同时还对胖子的五个跟班拳打脚踢。
疯子,又称大都督。
人家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是疯起来,谁都拦不住,校长也不行,陆太程说的!
几天之后,G镇二中发生了一件震动全校的大事件。有个女学生在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被几个从外面进来的二流子给猥亵了。
当事人又不说出那几个人的样子,校方又找不到真凶,加上案发的第二天,陆太程又用流氓情节调戏自己的同桌蓝晓蓉。
在收到蓝晓蓉的举报之后,班主任又在陆太程的书桌里找到了一把砍刀,于是他就被带到了校长的面前,准备接受来自学校对他恶劣行径的审判。
教学楼下的花台边。
陆太程胆颤心惊的站着。
他时不时用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这家伙是这所中学的校长,手握学生们的“生杀大权”,非一般的存在。
校长双手背在身后,严肃的表情带着一丝怒气:“说吧,昨天晚上从外面进来学校的那些人都是谁?”
纳尼?
小朋友在学漫画?
陆太程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昨天晚上下了自习以后,他勒索了几个低年级学生的冰棍之后就一直在寝室睡觉,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一时不知道校长在问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那样吊儿郎当的望着,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啪!
校长甩手给了陆太程一个大嘴巴子,语气极为的凌厉:“装什么装,告诉你陆太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个败类送到派出所?”
“我没有装,”陆太程忍着眼泪,连忙解释,“我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让我说什么?”
校长忽然抬腿,飞起一脚,踢在陆太程的屁股上:“昨天晚上有几个社会的二流子,从外面摸进来,然后摸了一个女学生的胸。”
“不要告诉我,这事跟你没关系,这就是你干的,或者你知道是谁干的,快点说,他们都是谁?”
有几个社会上的人,昨天晚上从外面进来学校,还摸了一个女生的胸……陆太程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他不由得后退两步,摇了摇头:“这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我根本不认他们,信不信由你。”
小子,别怪我无情!
“这就是你干的!”校长一个夺命剪刀脚,直接踢飞陆太程,“滚,回去把你兄长叫过来!”
回到家里。
陆太程把事情的经过,以及被学校赶回来的原因,一五一十都在兄长的面前说了出来
“什么!”
陆太前听完,气的他狠狠地丢掉手里的玉米,整个人暴跳如雷:“你老实跟哥说,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陆太程摇了摇头:“绝对不是!”
“好!”
兄长拍了拍了身上的灰:“哥现在就去找他们,就算闹到镇政府,哥也给你讨一个公道!”
到了晚上,兄长满身酒气的推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看到陆太程就问:“你现在还想不想继续读下去?”
究竟是继续读下去,还是就这样不去了,陆太程自己也说不清,他唯一知道的,而且清楚的是,自己有点害怕去读书。
害怕那种在同学们的嘲笑声,窃窃私语里,异样的目光中,独自一个人走到教室角落的那种感觉。
“不读了!”
陆太程正式被学校开除,这一年,他只有十六岁,青春叛逆,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渴望有一天快点长大。
没有谁去挽留,也不会有谁去挽留,如果有,这个人就是监护他长大的堂兄,可却不是挽留,而是去乞求。
向老师们乞求,给陆太程一个学习的机会,他却不知道,陆太程再也不想看到那难以启齿的画面了。
从小学到初中,陆太程见过那个如自己父亲一般的男人,一次次卑躬屈膝的出现校园里。
“在家里呆一年,要是你还想读书,到时候哥哥在想办法。”堂哥说完,看了两眼陆太程,默默地转身离去。
辍学的一年,陆太程跟着堂兄和嫂嫂一起做过农活,每一次到了地里,他笨拙的动作,总是引来堂兄的训斥,还有嫂嫂的笑声。
嫂嫂总是说:“行了行了,你就不是一个种田的料,去玩吧!”
陆太程的心里甜甜的。
他的目光从周围的田地里扫过,想要寻找几个玩伴,可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跟在父母身边忙碌着,甚至连跟他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人离开有人的田野,走在无人的村道上,漫无目的,也不知晓方向。不知不觉来到了校园外。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不经意间来到这里,也不是第一次一句话没说,就转身离去。
干农活,陆太程他不行!
雪在暖风中,与冷流里,悄无声息的落下,节日欢腾的热浪,掩盖不了那些归乡人的传说。
陆太程总是在玩耍中,看见有人“荣归故里”,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听哥哥嫂嫂谈起,谁谁谁今年带回了多少光荣。
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见兄长独自一人,满身酒气的从外面回来,然后问一句:“太程啊,你真不想读书了?”
“你那个家门姐姐,在广东一家玩具厂上班,一个月能挣两千多,你想不想去啊?”堂兄在听到陆太程不想读书的想法后走到他的面前说。
陆太程点点头。
兄长也点点头,然后躲开他的目光,用点烟的动作,来掩饰他之所以一身酒气后的悲凉,用吐出的云雾,来遮掩湿润的目光。
“你还是去读书吧,”春节后的一天,兄长突然找到陆太程这样说,“争取弄个初中毕业,然后去当兵。”
陆太程摇了摇头说:“不,我真的不想读书了,让我出去打工吧!”
没有谁知道他真实的想法,也没有谁知道兄长为何年前还问陆太程想不想跟他的一个家门姐姐去广东,年后怎么又变成了去读书。
兄长又开始了在深夜里,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直到所有“荣归故里”的人,一个个离开,他再次找到陆太程说:“太程啊,我们去上学吧?”
“不,我要去打工!”陆太程说。
兄长拿出烟,叼在嘴里,点火的时候遮挡的很严实,吐出浓浓的烟雾,然后揉了揉眼睛说:“工地你去吗?”
“去。”陆太程重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