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们又聊了一会小说,主要是我在说,他们边吃边听。终于在我第十八次悄咪咪咽口水之后,他们放下了筷子。我看菜还剩了很多,于是拿起平板点了个打包盒,准备打包回去晚上当夜宵吃。
霁姐看着我手脚麻利地往盒子里夹菜,略微皱了下眉头:“带回去就不好吃了吧?”
我正有点尴尬,旁边的易哥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我家喂了只狗,这些是给狗吃的。”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这男人真是睚眦必报,被人骂是狗都要找机会骂回来。
我们走出餐厅,霁姐看了一眼手机,向我提议:“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旁边的商场逛一逛?”
“好啊。”
“易先生呢?我认识的男人好像都不太喜欢逛街。”
“我要把她安全带回去。”易哥朝我抬了抬下巴。
“没事的,我们逛完街,我打车把小忑送回去,你不用担心。”
易哥笑了:“其实,她的钱也是我在管。没有我的同意,她一件衣服都买不了。”
霁姐惊讶地看着我:“你的助手还需要管你钱款的支出?”
“唉……他比较那什么,你懂得……”我对她挤眼,努力扮演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受气包。
霁姐望向我的目光略带怜悯,好像在说这是找了个助手还是找了个爹。
商场里暖空调开得很足,我们纷纷脱了外套拿在手上。在一楼逛了一圈后,霁姐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跟我说:“小忑,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可以啊。”我把手中的饭盒交给易哥,背对着霁姐朝他眨了下眼。他会意,在接过饭盒的时候,抓住我的手腕紧了一紧。
我和霁姐一起走进女卫生间。霁姐看了看我们手中的外套,笑着说:“你先去吧,我帮你拿外套。”
明明厕所里面就有挂衣服的钩子,她却不嫌麻烦地要帮我拿外套。我出门时并没有带包,只带了手机和那个神奇的本子,塞在外套口袋里。如果她今天这一系列行为别有所图,那想必目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中的一样。
我的手机里没啥重要信息,顶多加密文件夹里存着我多年珍藏的帅哥私房照。那么,她想要的不会是……
我边道谢并把外套递给她,边在她的视觉盲区悄悄掏出本子藏在身侧。
我走进隔间的门,然后透过门缝往外窥探。我看到霁姐急急忙忙翻动我外套的右口袋,拿出手机后又放回去。她随后翻起了左口袋,但是一无所获。
我叹了口气,还真被我猜中了。我推开门走出去,拿起本子在她面前晃晃:“你在找这个吗?”
霁姐脸色骤变,之前温柔亲切的笑容荡然无存,取代而之的是被戏耍后的愤怒:“把本子给我!”
“给你当然可以,但你总得先告诉我要这个本子干什么吧?”
霁姐见我没有要给她的意思,于是咬咬牙,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打开刀刃对准了我:“快点交出来!”
我举起一只手试图安抚她:“霁姐,有话好好说嘛。咱们都是文化人,动手多low啊。”
“我再说最后一遍,交出你手上的本子,你今天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去。”霁姐话放得挺狠,然而她举刀的手在微微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等一下,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要不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大家都能peace and love……”
霁姐彻底失去了耐心,一手挥刀一手来抢我的本子。我连忙蹲下躲过她的一击,同时朝外面大喊:“易哥——!”
女厕的门被砰一声踹开,易哥一个箭步冲到我身前,劈手将霁姐手中的刀打飞,然后给她腹部结结实实来了一拳。霁姐被打得倒退好几步,后腰重重撞在洗手台上。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弯腰捂住自己的肚子,又腾出手揉了揉腰。
饶是霁姐做的事并不光彩,我看到她这样还是有些不忍心,转头吐槽易哥:“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对美女都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就这种程度?”他满脸意外地看着我。我仔细一想,这种程度对他来说的确算得上是手下留情菩萨显灵。
霁姐缓了口气,直起身来,怒视着我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偷!”
被她兜头一骂,我有些懵逼:“你说我不知廉耻我认了,谁还没个喜欢看帅哥腹肌的小爱好。可是我没偷东西啊,你总不会要说我偷走了你的芳心吧?”
霁姐啐了一口:“别在这里跟我装,你的本子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说本子啊,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我还正愁没法还给他呢。”
“给你的?”霁姐笑得讥讽:“你真是和你小说里的公主一样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到:“对了,说实话,我做编辑做了几年,还很少看到有人的小说像你一样写得幼稚又俗套。如果不是我推荐,你写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看。”
我承认她的话伤到我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之前听到她夸我的小说好看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开心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编造的谎言……
我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易哥看了我一眼,忽然迈步朝霁姐走去。霁姐见势不妙想跑,被他掐住脖子狠狠按到了墙上。
“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霁姐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还是不服输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句话:“我……知道了,你、你就是……那个违约的……杀手……”
她怎么知道杀手的事?我惊觉事情更复杂了,恐怕一时半会讲不清,于是赶紧上前劝和:“你们都冷静一下。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老待在这里也不是味啊。”
“有道理。”易哥说,估计也不想一直待在女厕。他松开霁姐的脖子,转而一手揽住她的肩,装出亲密的样子,实则钳制住她。另一手拿刀抵在她的腰间,但由于被外套挡住,外人根本看不见。他们就以这样的姿势,并肩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