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清江行(11)
书名:鲲跃北溟 作者:墓前情况不好 本章字数:2138字 发布时间:2022-03-29

楚山河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自然很难入眠,感知到有一大群人正在朝这边奔来,逛街的时候他便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料到不好,在那群人包围客栈之前,便已悄悄带着木彩衣和修吾从后门逃了。

修吾十分好奇,问道,“这帮人怎么从我们进入清江开始,就一直缠着我们,我们并没有招惹他们呀?”

楚山河笑道,“可是他们要来招惹咱们呀!”

“那现在咋办?”修吾问道。

楚山河道,“这城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咱们先出城。”于是带着木彩衣和修吾,不走大街上,不走明亮里,在一条条巷子里绕,贴着墙根,藏身月影中,偷偷向东而去。

雷绝堂那群人扑了个空。“好狡猾的三只老鼠。”领头的骂道,拿出一支竹哨,吹了三声,两长一短,意为“猎物逃了。”那竹哨声有些像鹧鸪叫,极具穿透力,夜很静,远远传开。

果如楚山河所言,城里到处都是雷绝堂的人,一群群似噬血鬼蝠,啄眼夜枭,占据几乎所有高楼,一堆堆如吮血豺狼,食人虎豹,扼住全城咽喉要道,像一张巨网罩住灵石镇,听见哨声,拆分成一支支小队,开始搜寻起来。

楚山河三人藏在一堆草里,躲开一支小队,溜进旁边一条巷子,一支小队折进来,楚山河一手抱了修吾,一手抱了木彩衣,跃上旁边的楼顶,待小队从下头经过了,又跃回地面,正好躲开从附近高楼上看来的目光,脚尖触地有轻响,忙附身墙脚,小队走最后那人回头看来,只看见一片黑暗,转头去了。

如此避开七八支小队,离东城墙越来越近,折进一巷子时,经过一明亮处,月光斜照身上,投影对街墙面,虽只一晃,但正好被左近高楼上的人捕捉到,立即拿出竹哨,急急吹响三声长音,不停重复,意为“猎物在这边。”四面八方的人听见哨声,纷纷朝这边赶来。

木彩衣听见哨声,道,“我们被发现了!”于是三人不再偷偷摸摸,撒腿向东急奔。

后头,雷绝堂的人如风涌云聚,少说上百号,疯狗一般紧追。东城墙在望,楚山河又一手抱了修吾,一手抱了木彩衣,那城墙少说七八丈高,竟被他一步跨过,身后如一群“飞蝗”追来的利箭全撞墙上。楚山河落地后向前一跃,又躲开一阵箭雨,险些三人都成筛子,回头朝城墙上看去,但见黑压压一片,好多“疯狗”!

灵石镇东郊,入眼一大片广阔的平地,树木稀落,但棵棵参天,皓月当空,洒下月华,树与影成双,远山连绵如盘龙。

城墙上两短一长,三声清哨冲天,意为“包抄”,随即便见城外左右两边树林里各冲出一彪人马,马蹄震荡,尘土飞扬,利刃映月,寒光闪闪,势如两条出水青龙,两头下山猛虎,与此同时,城墙上那群“疯狗”纷纷跃下,张牙舞爪,三方凶神恶煞气势汹汹朝三人围来。

修吾有些发抖,木彩衣的脸色跟月光一样白,没有血色,楚山河拔出长刀,咬嘴里,抱起木彩衣和修吾,向东冲去,速度之快,似一股疾风。左右两彪人马正要关上东去的门户,只剩一条缝,楚山河一穿而过,如利箭破空,神驹跃涧,突出重围,脚下不停,疾速东奔,身后滚起一片烟尘。

雷绝堂三帮人合成一股,山洪爆发,大坝决堤一般,潮奔浪涌,排山倒海朝三人追去。没骑马的渐渐脱节,骑马的马屁股都要打烂了,胯下之马吃痛,奋力狂奔,竟始终缩不短与楚山河之间的距离。

楚山河跳跃式前进,背上好似长了眼睛,左闪右避,躲开一群群“飞蝗”,那“飞蝗”自然便是利箭,暗器,飞刀,标枪等物,又见他脑袋左摇右晃,咬在嘴里的长刀劈出一道道刀光,经过之处左右的树木皆被齐脚砍断,纷纷倒下,形成一道道障碍。

骑马的人只好勒马绕路,不少人冲太急,没勒住,连人带马一头栽进树堆里,其中一半运气好,没什么事,另一半就倒霉了,或栽在地上,折断胫骨,或撞在树干上,折断背脊,或被后头滚来的马砸中,压在身下,或被马蹄踩烂脑袋或踩碎身体其它什么地方的骨头,或被树枝戳穿身体,戳爆眼睛,响起一片嚎啕,死了的,比如胫骨折断,脑袋被踩碎,心脏被戳穿那些人,自去地府报到。如此一来,距离反而被楚山河拉开,楚山河脚下不停,狂奔十里,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来到一渡口。

那渡口唤作风铃渡,背后是城郊阔林,眼前是如龙盘虎据、连绵巍峨的群山,左手边一条大江,蜿蜒如蛇,钻进群山。青冥似墨,星点稀疏,斜挂一轮冰月,月影掉进浩浩荡荡东去的流水中,碎成一滩粼粼波光。河岸一片无际芦苇,正值最青翠时候,在夜风中起伏若浪。

渡口的空气似乎有重量,压在人身上,使人行动困难,那是一股强大、无形、极具压制力的气势!

河边立着一根四五丈高的竹竿,竹竿上挂着一面破烂、褪色的旗帜,旗帜上“风铃渡”三个字残缺不堪,几难辨认,在夜风中飘摇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竹竿上立着一个高挑的黑影,头顶青冥,背负苍月,身着玄色羽铠,长长的马尾和朱红色披风柔和的飘荡着。那人正是黎知雨,六颗巨大的圆球在她身后绕成一个竖圆,徐徐转动,三蓝三黄相间,都缠绕着光。傲然的姿态,完美的身形,绝世的容貌,强大的气势,加上睥睨楚山河三人、比冰山还要冰冷、比银河还要深邃的目光,让她仿若天神。

那气势还在不断加强,明明是无形的东西,却如实际存在!空气越来越重,半里内的芦苇已被压弯腰,除开如扛重物,行动受阻,还如溺水,呼吸困难,木彩衣和修吾脑袋发昏,浑身发软,意志如山崩,力气如洪泄,神魄被震慑,心胆俱颤,要不是楚山河提着,早已跪下。

端的个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楚山河一如既往的淡定,放下木彩衣和修吾,将咬在嘴里的刀拿回手里,对他们道,“这人是个高手!你们先走,一直向东,等会儿我来追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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