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摇了摇头:"只要在被他杀死前,离开这里,这就是,当时他们搬走的原因,但现在,他显然不想与我再被困在这里,没有尽头,他想要离开,这样,在外面,他可以不受任何地点限制的,杀死任何,看过录像带的人。"
男人想到自己的金佛,冷汗连连,这个男孩生前变态,死后更变态。
"可我把它扔了,是不是没事了。"
"不一定..."
男人被这句不一定弄得头晕脑胀,他的手机叮叮作响,都是关心他的安危,男人赶忙发送一条语音在自己的主页,意思是自己没事,虚惊一场,明天再跟大家详说。
"困在这里的鬼魂,每晚12点会重复自己的死亡,马上,我会一次一次的,从那里坠落,直到亮天,你不要害怕。"女孩像是突然想起这点,声音在一旁响起。
他再次低头看向时间,刚刚好,12点。
女孩的身影在一瞬间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一般,一个眨眼,突然出现在窗口边,她大半个身子靠着窗户,身形一斜,像具木偶般看着男人,男人下意识地起身要去抓住她。
可下一秒。
"砰!"
男人看着穿透的手,愤怒地一甩。再看向楼底,只见女孩脖颈扭曲,脚踝外翻,倒在血泊中。
男人能感觉到,女孩还是那样,在看着他。
接着她忽然诡异地站了起来,用她那摔断了的脖子,骨折的脚踝,扭曲地挣扎,她的校服全是血,一瘸一拐地往教学楼口的方向进。
男人听着那安静的教学楼中,突然传来的一下一下,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的脚步声,又恐惧又心疼,他竟不知这两种情绪可以混为一谈。
女孩沾着血的头顶终于自门口冒出,她的脚底拖着两道血迹,脖子歪成90度,面庞再也看不出美丽的本貌,眼眶中流下的不知是血还是泪,她拖着一高一低的脚,视若无睹地经过男人,又一次走向那窗口。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再次噩梦般响起。
男人的心脏剧烈抽动,他快速收拾起散落的背包和手机,转身下楼,默默地与又一次从血泊中站起的走到二楼的女孩对视一眼,擦肩而过。
这一眼,仍然是历久弥新,男人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冷战。
回去的路上,男人心中粗略算了一下,如果每次跳楼再重新爬上来需要20分钟,那么直到天明,女孩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几十回,怪不得那个寄生在录像带的中的鬼要想方设法让自己捡到它,并将它带走,那种痛苦日日夜夜年年岁岁,无止无休。
女孩想出去吗,她或许也想结束这种痛苦,但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人肉分界碑,宁愿生生世世与男孩困在学校里,阻挡着男孩的怨魂不让他与人类接近。
看来鬼也是有好鬼坏鬼,就像人也分好人坏人。
这一路上被女孩的音容充斥着脑海,男人竟然忘记了恐惧,他到了小区门口才猛然意识到,女孩说过的话,那个录像带里的男孩只有在嘉南一高才能受到限制,不祸害人间,现在他已经被自己手贱地带了出来,而且自己好死不死地看过录像带里的内容,那么从刚刚出学校的那一秒,他分明就是极度危险的状态,好在男人人傻但是运气不错,这段没设防的回程路,那个男孩的鬼魂并没有出现。
录像带包藏鬼魂这一路数,男人也不得不联想到了午夜凶铃,贞子不就是用这种办法寄生于此的吗,跟男孩的做法极为相像,还都是看过的人才会被怨魂缠身,可男人回想着午夜凶铃的内容,心想自己就算当时想到这一关键点,没有播放录像带,估摸着也是难逃一劫。
因为在午夜凶铃里,录像带只要在主人翁方圆五百里内,不管你是想不想看,贞子的怨念都会驱使电视机屏幕,莫名其妙地在大半夜就给你放出来,你不看都不行,这上哪说理去,男孩估计是生前热衷看午夜凶铃,死后就想效仿前辈贞子。
男人由此像是展开了一段新的思路,他眼睛顿时发出希望之光,他回忆着午夜凶铃里看到录像带的人,该如何破解,要怎样才能活下去,男人是属于鬼屋探险主播,这段剧情也是如数家珍,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电影里的破解之法很简单,那就是,转移。
把这盘附着凶灵的录像带给另一个人看,那么这个人就会把电影里主角身上的诅咒,自动转移到他身上,他死了,主角身上的诅咒由他代为承受,就算是自动解除了,简单来说,就是找个替罪羊。
男人停在小区门前,左右环顾,他害怕男孩鬼魂的出现,同时被自己突然想到的近在咫尺的破解之法弄的心烦意乱,他觉得冒出这一想法的自己恶毒无比,可转念一想,自己这些年,遇到的对自己更恶毒更罪恶的人,还好好活在世上,风生水起,这不是一个极好的报复机会?凭什么一定要自己死呢,男人被自己这个想法说服,他开进小区,绕到一条小路前停车。
这条路的位置,是男人扔出录像带,会掉落的范围。
男人心急如焚,猫着腰像个亡命之徒般打着手电,在地面疯狂找寻着,可惜任他心惊胆战地撅着屁股找了半天,天都快亮了,也是一无所获,就连一片疑似录像带的碎渣都没有。男人草木皆兵,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家,一如往日阴暗破旧的楼道在男人眼里也多出了别样的恐怖,他有多害怕,那种白色,会出现在视野里。
男人摸出钥匙,准备开门,恍然发现外面已经亮天,他不合时宜地微笑了一下,因为男人想到,在嘉南一高顶层,无限次循环跳下的女孩,她的痛苦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可眼前自己的困境却悄然来临,男人打开房门,看到烟灰缸旁边的是一盘录像带,它灰暗的身躯散发出瘆人的气息,男人此时进退两难,它竟然完好无损地自己回到屋子里了!本来男人看着天亮还稍微宽心,现在这颗心算是彻底掉到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