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按照阎王的吩咐,离开瀚海后就急忙回到地府。小时正忙着熬制茶汤,牛头和马面帮着分发茶汤。茶舍里已经坐满一大批灵,小时看到孟婆回来,高兴地跑到她身边,“孟大人,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来的亡灵特别多,仓库里的草药已经快不够用了。”
马面也过来附和道:“在这半月内阳间四处发生洪灾和瘟疫,来的亡灵一批接着一批,地府的人手快不够用了。你可知道阎王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估计他快回来了,你们先去大殿等着。”孟婆放出灵蝶通知阎王,想必最近地府发生的事情八爷应该已经向他做了汇报。
她走进仓库,上个月储存的草药也只剩下一捆了。她吩咐小时先把这一捆草药熬制了,其余的亡灵先安置在酆都的锁魂塔里,等凑够了草药再把他们放出来。
马面已经领着五六个灵差前来,孟婆便让他尽快把门口围着的一批亡灵都送到锁魂塔里。做完这些,她给阎王留下一只灵蝶,只身前往药都采药。
阎王从阳间空手而归,之前常去的那家买千日醉的酒楼已经倒闭了,如今的阳间疾病肆虐,百姓们生活艰难。他刚走到地府的大门处就看到孟婆放出的灵蝶,灵蝶嗅到他的气息后,停在他的指尖上,幻化成一行文字,“阎王,阳间屡次发生洪灾、瘟疫,导致地府亡灵数量激增。需速速回大殿,商议对策。”
阎王施展瞬移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大殿,地府的官职人员们正在大殿内议论纷纷。马面看到阎王,大声喊道:“大人来了,大家速速安静!”
顿时,大殿内寂静无声。阎王端坐在大殿内的宝座上,八爷把地府和阳间的近况简单地叙述了一番,底下的灵官们已经按顺序站好,等着阎王发号施令。
突然,一只灵蝶飞入大殿,靠近阎王后幻化成文字,“现今地府药材短缺,我需即刻动身前往药都采药。未免地府亡灵肆虐,暂时被关在锁魂塔里。”
大殿内的灵官们看到这行文字,又开始议论纷纷。一些人一筹莫展,露出焦虑的表情看向阎王。
“大人,如今阳间疫病肆虐,地府已是危机四伏,依臣所见,这一定是奸人所为。地府的亡灵如果不能及时进入轮回,恐怕会引起三界混乱。现今唯有天界安稳祥和,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我们需要请求天界的支援啊!”迦陌央求道。
八爷也随声附和道:“大人,迦陌说的是,请大人慎思!”
“也好,人界的事就交由天界处理,我们只需处理好地府的事情。”阎王合上写好的书信,看着众人说:“迦陌和小范,你们二人去把书信送到天界,其余的灵差各司其职,把四处游荡的亡灵们先关入锁魂塔。”
大家纷纷散去后,阎王靠在宝座上揉揉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刚闭上眼,殿内一阵冷风吹过,一个红衣女子突然站在他面前,“没想到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红衣女子嬉笑道。
“雨沫上仙?别来无恙啊!”他理了理衣袖,淡淡地说:“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雨沫抚弄着胸前的发丝,款款走到他身旁,狐媚的附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们?你已经知道我有同伙,为何还要问呢?”阎王根本不为所动,神态自若地拿起茶杯。
雨沫的玉手放在他胸前,轻柔的划过他裸露出的皮肤,娇声道:“你也来加入,可好?”
“怎么?想要请君入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阎王没有动,依旧斜靠在宝座上,神态自若道:“你把瀚海二皇子的正妃——黛池骗的团团转,如今她没了利用价值,你又把橄榄枝抛向我?”
“呵呵,那个笨女人怎么比得上你?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雨沫假装不经意地坐到他怀里,烟波柔情万种。
阎王立刻挪动身子,站起来,随意地拍拍身上,缓缓吐出几个字道:“华谚上仙……”
雨沫顿时恢复冷峻的样子,气愤地站起来,“你不要再提起他,三百万年前发生的事,你又知道什么?那个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天启,你又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她生气的时候,眼睛里貌似要喷出火舌。
“三百万年前发生的那段血腥历史,你又能知道多少?我现在做的,还不到那个奸人的十万分之一。当年他篡夺天尊之位时,屠杀了整个上皇族,以及数百个与上皇族交好的族落,他又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阎王悠然地放下茶杯,“你所说的这些我大概了解过一些,但是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更多无辜人枉死,徒增罪孽罢了。”
“你怎么知道?”雨沫吃惊地转过身,不安地看向他。
“那块石头告诉了我一部分,还有我的师父。”阎王偏过头,避开雨沫咄咄逼人的视线,“我师父人称‘风信子’,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两千年了,以前他经常会给我讲一些关于上皇族的传闻。那时我太小,一直以为是师父瞎编的故事,现在看来那些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不然他也不会讲的那么声情并茂。”
雨沫在口中默念一句“风信子”,恍然大悟道:“‘风信子原名曹瑞,三百万年前是言哲的军师,他才华横溢且足智多谋,曾经帮助言哲一统魔族,想不到上皇族消失后,他还活着。”
雨沫拿出那颗红黑色的石头,“既然这样,这颗石头就交给你保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它的作用吧?之前我的确欺骗黛池,告诉她这颗石头能使人起死回生,估计她现在正在四处找它。我可不想把这颗石头的秘密公布天下。”
“我记得师父说过,上皇族还有唯一的血脉存活于世,可惜师父始终未找到。雨沫上仙,你可有相关的消息?”阎王自从得知她的身份后,觉得此人并无敌意。
“是吗?当年那场大战天启蓄谋已久,若是能有上皇族人存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只手遮天?”雨沫冷笑道:“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这颗石头是由言哲的精血所化,能感知到上皇族的血脉,说不定你会比我更先找到。”雨沫说完就消失了。
大殿内又恢复寂静,阎王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地府,前往药都。
“大人,不好了,锁魂塔里关着的亡灵们互相争斗,已经死伤大半了。”牛头在殿外大声喊道,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殿内空空如也。
“唉,大人又不见了,我该怎么向前辈复命呢?”忽然,牛头灵机一动,摸摸头上的犄角,高兴地自语道:“有了,我可以把锁魂塔里的亡灵用锁魂链绑起来,这样他们就不会打架了。”
迦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牛头身后,闷声道:“你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牛头连忙捂住耳朵,转过身对上迦陌疑惑的目光,“迦陌大哥,还好你在,快来帮帮我吧!”牛头像是遇见了救星,连忙拉着他往锁魂塔方向奔去。
马面正守在锁魂塔正门处,见牛头和迦陌前来,波澜不惊地问道:“大人如何吩咐?”
牛头挠挠头上的犄角,吞吞吐吐地说:“我去的时候大人已经走了,所以……”
“没时间了,我们快进去吧!”马面不等牛头说完,已经打开锁魂塔的大门,“牛头,里面非常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他回头朝牛头叮嘱道。
锁魂塔内光线昏暗,一阵霉味扑面而来,马面微微皱眉,从怀里拿出一个罗盘,念动口诀,罗盘顿时光芒大作,这个大厅犹如白昼。四处逃窜的亡灵们纷纷感受到强光照射,停下相互撕扯的动作,痛苦不堪。
“马面,你怎么……”迦陌吃惊地看向马面,这个罗盘是镇压怨灵的法器,但是眼前的亡灵们刚从阳间过来,他们都是无任何威胁的普通灵体,若是经受这道强光照射,轻则灵体残缺,重则魂飞魄散。
“来不及了,后果我一人承担!”马面镇定地扫过眼前诸多亡灵,转头看向牛头道:“牛头,你快去把他们绑起来。”
“好!”牛头解下腰间的链条,把身边这些身体僵住的亡灵们一个接一个地捆绑起来。
迦陌无奈地摇头,也过去帮牛头一起捆绑。
半个时辰后,牛头和迦陌已经把锁魂塔里的亡灵们一个个的都绑在里面的柱子上,马面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前辈,你怎么了?”牛头担心地蹲在他身边。
“我没事,只是消耗了太多的灵力,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这里环境不好,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迦陌飞身拿下悬在空中的罗盘,牛头架起马面的胳膊拖着他往出口方向走去。
此时八爷正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已经被绑住的亡灵们,瞬间就明白了,叹气道:“唉!你们真是太乱来了。”
“范前辈,你快来看看前辈。”牛头感觉马面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上,呼吸也变得微弱,不免担心起来。
“先离开这里再说。”八爷走到牛头身后,搀扶着马面连忙离开这里。
一路上八爷面带愁容,目光扫过迦陌,迦陌立刻会意,拉住牛头道:“小牛,马面由范前辈照顾,我们得去茶舍看看情况。”
“不,我不去!我要等着前辈安然无事。”
八爷温声道:“牛头,你乖乖听话,马面交给我,难道你不放心?”
“不是,范前辈。”牛头一时语塞,要论这地府,他最信任的人莫过于就是马面、孟婆和八爷了,他松开抓住马面的手,恳切地看向八爷,“范前辈,若是前辈醒了,记得通知我。”
“放心吧,马面没什么事。”
等迦陌和牛头离开后,八爷长叹道:“马面,你看看把小牛头吓得。”
“范大哥,抱歉了。”马面勉力挤出一句话后就晕过去了。八爷连忙拿出一张符咒贴在他的额头上,一道黑烟从马面口中缓缓冒出来。
“还好你修为不高,否则吸收这上千灵体的怨气,不把你五脏六腑吞噬殆尽就算轻了。”八爷把马面带回阎王殿内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