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后,整个汴州城里依然没有江岸的消息,周莫柔二人便想着去别处寻找,于是辞别了御心宗。
清晨,初阳已然升起,阳光洒满人间。
周莫柔与晓霜带上两个乞丐一同上了马车,朝着汴州城的方向去了。
当马车刚刚驶过御心宗后方的小桥时,古道旁,老树之上,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女子现出身来。那女子身材丰韵,身姿妖媚,虽然有了些年岁,但那眉目之间看去丝毫不输任何年轻女子。但见她轻立于旁枝上,向轿窗内里望了一眼,随即撩了撩头发,自语道:“此女便是杀害熊五的人吗?”
马车内,晓霜挽着周莫柔的手臂,道:“小姐,我们到了城里后,接下来去哪里?”
周莫柔道:“江湖那么大,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何不止沉吟了下,道:“现在没有眉目,只能先从近处开始找起了。”
老乞丐打了一下盹,忽然醒来,忙道:“小乞丐,你们都走了,那我呢?我在汴州待了这么些年了,可哪都不想去。”
何不止道:“你就留在汴州吧,等我回来就是了。”
老乞丐一听,点头称好,便即又呼呼睡去了。
没过多久,便到了汴州城里。老乞丐在街头与周莫柔三人道了别。
过不多时,忽听马车前头传来怪语:“公子,您看!我就说了,这周家小姐来城里了。这马车便是周家的,我早就记着了。”
正在这时,随着马匹一声嘶叫,马车突然停住了。
只听前头传来人语道:“轿中可是莫柔娘子吗?包有嗣有礼了。”
周莫柔听言,知道是包有嗣挡在了马车前头,竟不打开轿帘,只道:“不知包公子有何贵干?”
包有嗣摇了摇折扇,笑道:“多日未见娘子,包某实在惦念,因此在此等候,想再见一见娘子芳容。看娘子此番出行,是要远行吗?却不知去往何处?”
周莫柔道:“原来包公子着意在此等候,我荣幸之余,还带着几分歉意,岂不是让包公子你久等了?”
包有嗣连忙道:“哪里哪里!在此等候娘子,是在下的荣幸才是。娘子既是出远门,想必路途遥远,不如先在此地吃个便饭再走也不迟。正好我也可以与娘子再饮几杯。不知娘子可否赏个脸,到我包家做客呢?”
周莫柔本想推辞,但一想到何不止自来到异世至此,除了在御心宗那几日外,都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于是便想着带上他混点酒喝,当即道:“包公子盛情难却,小女子只好从命了。”
包有嗣一听大喜,转头吩咐道:“阿狗留下,阿猫快快回去准备一下好酒好菜。”
阿猫听言,应了一声便立刻奔去了。
周莫柔见何不止呼呼睡着,踢了一脚,道:“矬子,醒一醒,带你喝酒去。”
何不止迷糊醒来,听到有酒喝,登时精神抖擞,跃下马车。
晓霜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忙道:“小姐,真的要去他家吗?我总觉得这个包有嗣图谋不轨,我们还是不要……”
周莫柔截道:“霜儿,你多虑了。此人全然不会武功,又何须担心呢?”说着便将晓霜拉了下来。
包有嗣不认识何不止,忽见竟有个乞丐,不禁愕然,但想到既然是莫柔身边的人,自然不能怠慢,当即见面行礼。何不止也是连忙回了一礼。
一路之上,模样怪异的阿狗一直走在几人前头,不时对着前方路人叫喊道:“快让开!莫要挡了我们包家公子的道!”
周莫柔见了,不禁一笑,向着包有嗣道:“你包公子往来各处,都是这么要排场的吗?”
包有嗣笑道:“娘子在侧,可万万不能让行人挡了道的。”
周莫柔又道:“包公子是不是对待每一个美貌女子皆是如此?带入家中的怕是数都数不过来吧?”
包有嗣昂首一笑,道:“在下岂是那种登徒浪子?”
“这不是包公子吗?”市街道旁,一处二楼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
“包公子,怎地好些日子没来了?”
“包公子,人家可想你了!”
“包公子,快来呀!”
……
周莫柔忽听数个女子在道旁不远处的二楼上叫唤着,只见这些女子个个身着艳丽,浓妆艳抹,手里拿着丝巾招来摇去,无意间又见门前牌匾,写着“凤吟院”字样,便即心中醒悟。
晓霜凑过来悄声道:“小姐,我就说嘛,此人图谋不轨,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淫乱之人。”
此刻,只见包有嗣一副窘样,昂头对着二楼女子叫道:“你们喊什么喊!包某认识你们吗?”
只听楼上一女子道:“哎呦!包公子,上次还夸人家又白又嫩来着,怎地这么快就忘记了?”
包有嗣连忙道:“你在说什么?包某听不懂,实在听不懂!”说完急忙转脸对着周莫柔笑道:“那个……她们认错人了。”
这时,又有一女子道:“包公子,你怎能如此薄情?那日,人家在你怀里之时,你还口口声称人家小宝贝!”
这一刻,包有嗣整个人慌了,再也笑不出了,潇洒全无,可谓狼狈之极,连忙喊道:“没看见我有贵客在吗?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要是再瞎掺和,改日我封了你这凤吟院,让你们永远做只无吟的凤!”
“谁这么大的口气?”二楼现出一人道,手摇团扇,竟是个半老徐娘。
包有嗣恼羞成怒,喊道:“包某说的!”
那女人见了,忙陪笑道:“哎呦!原来是包公子,我道是谁呢?只是,包公子您虽为我们院里的贵客,但你也不能说要封了我们这地儿,毕竟你爹当年都没有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包有嗣红着脸,偷瞄了周莫柔一眼,抬头怒道:“柳妈妈,谁是你们的贵客?你可不要随口胡说!”
柳妈妈听言,竟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探头左右细看一番,忽然笑道:“包公子,你爹又不在这,你怕什么?就算你爹来了,不是还有我吗?”话语一顿,接着道:“话说回来,我倒是盼着那老鬼来呢。”说着以扇遮面,媚笑着。
包有嗣只觉愈辩愈糟,只得背身走去,不再理会。
这时,楼上众女子见包有嗣欲离去,挥舞丝巾,争相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