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这句话一出口，把个公良雪竟和阮敏儿同时吓了一大跳！
阮敏儿一脸不解的缓缓站起身来，盯着老板娘左右细看，却仍旧想不起她是谁来……
“我是，阮敏儿，你是……”
老板娘得到了证实，瞬间变得一脸惊喜，眼圈竟然都不由得红了……
“真是你！！丫头！真是你……我是你小月姐姐啊！！郭存月！你还记得我吗？？！我跟你姐姐阮清仪，从小到大的好姐妹儿！！”
“啊？？！！小，小月姐姐？！！天呐！真是你！你完全变了样了！我印象当中你那时候好瘦啊……”
“废话不是？我都两个孩子的妈了！我老公又养的好，我现在一百四十多斤呢！哈哈哈……倒是你这丫头，越长越好看了！！比你姐姐那时候还要漂亮！啧啧啧……那个时候，你才那么高一点，也就到我腰那儿不是？？现在你看，比我都高了一头！我后来只恍惚听说你们家搬到了这附近，但具体在哪儿，一直不知道！看看，转个眼，十几年了吧？？”
“嗯。十五六年了……”
这时，老板慌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走了过来，一扒拉郭存月的手臂，笑着佯嗔道：“瞧瞧，改不掉的快嘴毛病！一张嘴嘟嘟嘟嘟说的妹子都插不上话！哈哈哈哈……还不快点儿请妹子妹夫到这张桌子上来，咱们屏住气，慢慢的说道呗！”
“对对对，瞧我，光顾着高兴，都昏了头了！！快快快，妹子，妹夫，快挪动到这张桌上来，咱们亲近着点儿好好叙道叙道！”
郭存月伸手抹了一把眼角不知何时淌出的眼泪，红着眼眶，热情的拉起阮敏儿的手臂，还不忘回身对着公良雪竟又说了一句道：“快，妹夫，快来！都是家里人，可不能见外！”
公良雪竟有些痴呆般地看着眼前这一摊，艰难的伸着脖子咽了口口水，一本正经的贱嗖嗖说道：“嘿嘿，反正我看这两碗卤面钱，你们是收不回去了……”
阮敏儿扭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朝着他做了个咬牙切齿的动作。
公良雪竟咧嘴一笑，慌忙做了个赔不是的手势……
郭存月“哈哈”一笑，道：“妹夫爱说笑的很，也是个直肠子，好的很，好的很……”
那老板过来拉起公良雪竟的胳膊，也是大笑道：“就光凭妹子刚才的这个动作，我就能看出来，妹夫的家庭地位，估计跟我是一个等级的！哈哈哈……”
公良雪竟一阵窘迫，忙连连点头正色应道：“同病相怜，尽在不言，尽在不言……”
几个人这才又重新坐下，郭存月的老公又从后厨端了几个小菜出来摆上，很是热情。
阮敏儿早没了吃饭的心思，张口直接就道：“小月姐，我想问你些关于当年我姐姐的事……”
郭存月被她一句话又一次勾起了伤心来，眼泪不由得再次流了出来，又慌忙擦掉，这才叹口气道：“你姐姐，是个苦命的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但凡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好！我想知道，你最后见到我姐姐，是什么时间？？”
“我记得很清楚。我跟她的座位，只隔了一个人。那天晚上第二节晚读快下课的时候，你姐姐可能是肚子疼，可当时是自习课，坐班的班主任老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忍了一会儿，我看她脸色难看，就小声跟她说要她去厕所，等一会儿老师来了我替她请假说明，于是，她就点头同意出去了。没多大一会儿，晚读也结束了，学生也都开始离校回家。我还特意等了她一会儿，也没见回来，我以为是她没事了也回家了，我也就走了。到了第二天我到了学校，才听说，她，她找不到了……学校，家长找了一夜，还报了案……呜呜呜，我应该等等她，等她一起走……这么多年了，我老是做梦梦到她，梦见她就坐在教室里，等我……呜呜呜……”
郭存月越说越伤心，再也止不住的抱头痛哭起来……
阮敏儿陪着她抹着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男人坐在旁边陪着，也都红着眼眶。
“我想问的是，当然，我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阮清仪之前，有没有被任何一个老师，以任何一种方式，骚扰过？？”公良雪竟看着趴在桌子上抽泣的郭存月，犹豫了一下，问道。
阮敏儿有些惊讶的望向他，公良雪竟只死死盯着郭存月，等待她的回答。
郭存月略微惊讶了一下，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皱着眉头道：“还真有……”
阮敏儿和公良雪竟同时一凛！！
“谁？？！”
“我们当时的班主任，黄占山……清仪跟我私底下说过好几次，因为她当时担着班干部的差事，所以经常会收作业或其他什么的送到黄占山那里去，那个年代你们也知道，也没什么专门的办公室，老师们都在学校分配的小房间里住着。宿舍厨房办公室三合一的那种……她说黄占山那个不要脸的，借着伸手接作业的空档，顺势摸了她的手，她刚开始以为是无意间碰到的，也就没在意，可谁知道他越来越明显，有事没事老是找她单独谈心聊天，动作也越来越明显，甚至还有一次从后面抱住了她！清仪也越来越怕，后来连班干部也辞了，想尽办法的躲着他……我相信清仪的话，她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要不是真有那种事，她也不会不胜其烦，老是跟我诉苦了……怎么？这件事，跟她失踪的事，有关系？？”
公良雪竟忙遮掩道：“哦，倒也不是，我只是听阿敏跟我说过她姐姐的事，出于好奇，我才想起来问问……你的意思是说，她姐姐失踪当晚，黄占山也在学校？”
“这个当然……他是我们的班主任，还是当晚的晚读值班老师，又住在学校里，还能去哪？？”
“他当时有多大年纪？他下班不用回家陪老婆孩子的吗？”
“大概，四十四五岁的样子吧……那时候不是赶上“人才回炉运动”嘛，都是些大龄青年……他陪老婆孩子？那绝对陪不了！因为，他是个老光棍儿，无儿无女。”
“哦？原来是个孤家寡人啊……”
“谁知道呢，我那时候还听说过，他之前很厉害的，好像还是一个学院的什么教授，也结过婚，还有过老婆的吧……但后来为什么到了中学去教书，老婆也没了，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哦，对了，我们坐的车只在白羊镇停留一个小时，我看，我们得走了！日后有机会，我们再回来看你们吧……”
阮敏儿一听，立马领会了意思，也站起身来道：“小月姐，能再见你，我太高兴了，只是今天时间紧凑，咱们留个电话号码，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郭存月两口子又诚意挽留了一番，但见他们确实还有事在身，也就不便再强留，双方互留了号码，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两人一直送到了车上。郭存月老公又装了一袋子食物，阮敏儿也不推让，全都留下了。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郭存月心底百般滋味，却都只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