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地|北境
城外，梁国使臣及其随从的马车进入北境城。
今日，韩濂代表北刃与梁国使臣在北境城内共商国是。
“梁国这阵仗，比兰帝还气派啊。”百姓惊叹道。
北境府内
“韩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钟离逸已为韩濂易完容。
“下官定不辱使命。”韩濂行了个礼，转身走进正殿。
不久，梁国使臣进入北境府正殿。
——是司马朗。
司马朗走进正殿，抬眸看见韩濂，眉头微微一皱。
“使臣请坐。”韩濂示意。
司马朗抬手示意，便坐了下来。
“使臣远道而来，不曾远迎，失礼了。”韩濂笑道。
“不远，从岐都来。”
韩濂听这口气，觉得他倒不像来谈判的，是来割地的。
“本官不喜欢绕圈子，就直接开始吧。”司马朗挥手示意梁国侍卫离开。
韩濂抿了抿嘴，也示意侍卫离开。
侍卫离开，关闭殿门。
“本官奉梁王之命前来与北刃谈判，本着互利共赢的原则。”司马朗语气低沉，但其声线隐隐带着杀气。
“下官也是奉鬼丸大人之命而来，与使臣商议金北事宜。”韩濂打量了司马朗一番，就知道这人在梁国的地位不低。
“梁国现今已经占领岐都，只要岐都还在，可保北境平安。”司马朗开始便放出暗示。
“下官听说近日梁国大量驻兵岐都，是为了剑指南都。”韩濂眼神犀利，气势丝毫不输司马朗。
“自然是这样，难道大人觉得我们应该剑指北境？”司马朗蹙眉。
“使臣说笑了。”韩濂开始意识到此人的可怕。
“如果北刃同意梁国驻军北境，那么梁国可保北境平安，反之，不说对北境虎视眈眈的南都苏军，就是北方的胡人，没有金扶持的北刃也撑不了多久。”司马朗步步紧逼。
“梁国的好意，下官替北刃心领了，但北境世世代代皆由北刃自己防守，所以无需梁国操心。”
“大人可能误会了，”司马朗抬眸，“梁国只是想为北刃增添兵马，无取而代之之心。”
“大人也多虑了，现如今北境兵马充足，如若梁国想帮助北刃防守胡人，大可在北境告急之时发兵援助即可。”
“岐都虽离北境不远，但由于南都的威胁，梁国不可能由岐都发兵。而从邺城发兵，长途跋涉，自然帮不了北境。”司马朗喝了一口茶。
“北刃守护北境数百年，从未失守过，就算是不敌胡人，也可以拖延至邺城援军到来。”韩濂的笑意中带着坚决。
“鬼丸将军带领北刃辛苦百余年，梁国也想为北刃分担这份压力。”
“北刃驻守北境是当年兰惠大帝遗命，梁国虽出于好意，但此举无异于违背兰惠大帝的遗愿。”韩濂语调上升。
“兰惠大帝当初让鬼丸将军带领北刃驻守北境，但也没说明兵马的归属地，况且北刃现今用的是金国遗留的兵马，为何不能用梁国的兵马？”司马朗直视韩濂的眼睛，发起挑衅。
“正因为是金国兵马，如若梁军进驻，就会导致形成两种势力，到时候一旦发生争执，后果不堪设想。”韩濂眼神中的杀气渐渐显露。
“梁国有能力调解这种争执，只要不是金军挑事，梁军绝不会是争执的始作俑者。”
“世事无常，当初南宫懿不也是对先煜王忠心耿耿，可最后为何又差点端了南阳？”
“南宫懿是将领，而梁国不过是进驻兵马，指挥权依旧在鬼丸将军手中。”司马朗微微蹙眉，眼神也燃起敌意。
“当年的苏王，也不过是兰西的一名士兵，可为何又带领兰西军队立了苏国？”韩濂见招拆招。
“因为他们不忠于蜀国（先前都城为天府的诸侯国），而梁军皆是忠心耿耿之士，万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司马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苏王反之前，又有谁知道他是不是忠心耿耿之士，可后来等蜀王缓过神来，苏国已经立在家门口了。”
“纵然如此，梁军也不可能攻打北境，即使发生，岐都方面有能力平息兵变，大人大可不必揣摩。”
——谈判过了一下午，无果，谈判只能推至之后再次进行。
夜晚
“我打探了一下，梁国的这位使臣，正是梁国现今的丞相司马朗。”简沅神色担忧。
“本官与他交手，就发现此人非同寻常，其谈判逻辑环环相扣，本官都有些招架不住。”韩濂叹道。
“司马朗是齐城有名的谋士，孙霖多次请他出山都无果，可梁国一出手便拿下了。”鬼丸低头思索道。
“不让梁军进驻北境简单，但不让他们进攻难。”金谟有些顾虑。
“如果交战，胡人很可能趁虚而入，到时候梁国如果同胡人前后夹击，北刃只会一败涂地。”鬼丸站起身，“所以韩大人谈判不仅要防止梁军进驻，还要说服他们不进攻北境，担子很重。”
梁属岐都
“太守！”侍卫匆忙走进岐都府。
（在故事背景中，府是太守及官员的办公场所，岐都府并非指岐都城。由于岐都不是梁国都，故办公场所称府，而不称殿，北境府也是。）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此人是梁国派来的官员，现任岐都太守，名蒋纪。
“近日重建金銮殿的工匠们都莫名……”侍卫气喘吁吁。
“都如何了？”蒋纪瞪大眼睛。
“都暴|毙了……”
“怎么会这样？”蒋纪走下台阶，“查清楚了吗？”
“查下来是一股莫名的能量。”
“难道金垚的幻游灵兮到如今都还未退散？”蒋纪着实有点惶恐。
“匹配下来也并非是金垚的能量。”
“……”蒋纪一副见鬼一样的样子，“难不成会是岐都一战留下的怨魂？”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可以请苏国顾俨或者柯翎公子来查查……”
“这种事我一个太守可请不动此等大人物啊。”
府外侍卫走进来，“太守，一个公子求见，好像叫柯翎。”
“……刚说完来着……快请。”
不一会儿，柯翎走进府内。
“是什么风把柯公子吹来了。”蒋纪虽然没见过柯翎，但伐金之战中知道这个人。
“你就是岐都太守吧。”……柯翎一如既往的语气。
“正是下官。”
“岐都一战留下的怨魂虽然我都尽可能压制了，但后面幻游灵兮造成的怨魂我还没有解决，所以特地赶来，给太守说一声。”
柯翎倒是还知道来通知一声。
“无妨，柯公子在这方面是行家。”
“那就行。”柯翎转过身准备离开。
“柯公子请留步。”
“哦？”柯翎回眸。
“下官有一事想让柯公子帮忙。”蒋纪走进柯翎。
“但说无妨。”
“事情是这样，下官近日让工匠们重建金銮殿，但工匠们莫名被一股能量剥夺了生命，核实下来也并非是金垚的能量。”
“让我去查查？”柯翎蹙眉。
柯翎来岐都，是打算收集怨魂的，自然不想摊上什么事。
“报酬方面柯公子不必担心。”
一谈到钱，柯翎眼前一亮。
“小问题嘛。”
蒋纪微微一笑，“那就麻烦柯公子了。”
“那我走了。”
“等公子的好消息。”蒋纪目送柯翎离开。
——虽然无论如何这都不可能是好消息。
柯翎从岐都城内掠过，总体来说岐都恢复的不错，只不过大部分已经不是金人了。接着踏入金国昔日的王城，柯翎当时没注意，现在一眼望去，尽是衰败。
金銮殿附近皆有梁兵，“请问阁下是何人？”
“我奉你们太守的命令前来调查金銮殿。”柯翎倒颇有一副“狗仗人势”的感觉。
“是这样啊，阁下请便。”士兵放柯翎进去了。
——就算不让，柯翎三下五除二也可以解决他们。
柯翎抽取能量，进行识别。
……能量是怨气没错，但是这怨气并非来自怨魂……
至于是什么，柯翎也摸不着头脑。
反正是怨气，柯翎没管什么，便开始收集这股怨气。
按道理抽取怨气，柯翎可以靠混沌玄石把它转换为自己的能量，但这股怨气越抽越费劲。
“这玩意还挺倔。”柯翎有点生气。
曦|苏州|苏府
“曦国境内都找不到柯公子踪迹，想必是去找玄极了。”苏晓安慰苏涵。
苏涵没说话，表情中带着丝许悲伤和自责。
“好了，他就是一时生气，会回来的。”
“子墨人生地不熟的……找到玄极还好，要是没找到……”苏涵低着头。
“别想太多，柯公子现在法术高强，没人敢动他的。”苏晓拍拍苏涵的肩。
“我当时就是头脑一热才说那种话……”苏涵眼眶泛红。
“别自责了，等过段时间柯公子会想通的，你要相信他。”苏晓看着苏涵，有些为难。
“兄长你说，我是不是对他不好啊……”
“哪有，我的好妹妹只是话少而已，柯公子不是小气的人。”
“他会不会怪我当初在蓬莱没保护好他……”苏涵红着眼眶抬眸问道。
“凌思……”苏晓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苏涵。
“你说……”话还没说出来，苏涵哽咽了，扑在苏晓怀里抽噎起来。
“没事的。”苏晓搂着她，拍拍她的背。
苏涵确实是很在乎柯翎，可对于柯翎来说，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