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北境
“求和?”鬼丸一只手撑着头,莞尔一笑,“索律这人竟然会求和?”
——胡人派来使臣求和。
“大将军,两军交战便是生灵涂炭,小的认为和平对大家都好。”使臣颔首低眉。
“你们以为,中原打仗你们就可以趁火打劫了?”鬼丸站起身,“现在发现打不过就想求和?”
“大将军,和平是民心所向,您总不会逆天而行吧?”
“你的意思是老子打不过你们?”鬼丸瞪了使臣一眼,“回去告诉索律,他爹在的时候都让我三分,他算老几?!”
“所以大将军的意思是不和?”
“求和嘛。”鬼丸微微一笑,“你们如果割地赔款,我可以和解。”
“大将军,我们国土本身就小,再割……”使臣有些忍无可忍。
“使臣你的意思是赔款?可以啊,双倍。”鬼丸走下来。
“赔款也不行……我们是无条件求和,双方都不提要求。”
“无条件?那就别跟老子谈和解!”鬼丸的目光如针一般,吓得使臣打了个冷颤。
“那既然这样。”使臣站起身,“那么就战场上见!”
“你记住,如果我打到你们老巢了,别怪我无情。”鬼丸一个冷笑。
使臣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但其实已经被吓得不轻。
“首领,还打?”钟离逸问道。
“他们现在怕了,更要打。”
“也是,他们求和过后肯定又会来犯。”钟离逸垂眸,“索律这老狐狸还是死性不改。”
“索律以为他们发展了一段时间,就能打赢我们。”鬼丸站起身,“他老子在的时候老子都不怕,还怕他个儿子?!”
“话虽如此,可胡人确实不好对付……”钟离逸蹙眉答道。
“没办法,我们总不能让胡人打。”鬼丸走过来,拍了拍钟离逸的肩膀,“放心吧,我们最多受点伤,死不了。”
金|岐都
“王上,战船已经布好了,就等联军了。”简沅抬眸,“您放心,论海战,我们金舰从来不怕。”
“海战再强,也得保证万无一失。”金垚背过手,“虽然这几天风向一直往南,但是一旦往北,可又是场血战。”
“王上您就是被打怕了,我们海战可从来没输过。”简沅笑道。
“反正无论如何,必须阻止他们渡江!”金垚垂眸,“简沅,交给你一个事。”
“王上您说。”
“明日你就带公子去北境与韩大人会合。”一瞬间,望眼欲穿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王上您这是……?”
“一旦他们渡江成功,就是终局之战,本王会选择与公孙影同归于尽。”金垚垂眸,摸了摸玉玺,“到时候公子,就交给你了。”
“王上,可以让侍卫送公子去,但是我不能走!”
“你在也无济于事,杯水车薪的事情,又何必。”金垚握紧拳头。
“王上,既然下官跟了您,就要与您同生共死!”
“你不去,那万一公子有什么闪失,你负担得起吗?!”金垚大怒。
“王上,臣这一辈子都听您的,但这件事我绝不答应!”
金垚一个瞬步移至简沅面前,“这是命令!”
“臣抗议!”简沅跟金垚刚起来。
金垚掐住简沅的脖子,“本王最后说一遍,带公子去北境!”
简沅气都喘不过来了,最后还是答应道:“是……”
金垚放手,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金垚拿出一个盒子,“给你和公子的。”
简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两枚玉佩,一蓝一粉。
“蓝色的给公子,粉的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好看可以不要。”
明是这样说,但其实这粉色晶莹剔透,是玉中的极品,反而是这蓝色的有些像能量石。
“臣当然喜欢。”简沅盖上盒子,“王上……”
“何事?”
简沅扑通跪在地上,给金垚磕了个头,“感谢王上十几年来的照顾。”
金垚连忙拉他起来,“多大人了,下跪可不行。”
简沅热泪盈眶,“王上,臣这人说不出来什么煽情的话,但您要知道,臣一直都感激着您。”
“记得交给公子。”
“王上真的不打算走吗……?”简沅拉着金垚的手。
“岐都是本王的底线,人在城在。”金垚背过手,“快走吧,去替我给夫人烧柱香。”
“王上……”简沅忍住眼泪,“保重……”
金王前几日已经允许官员和百姓离开岐都,现在除了留下来的大臣和士兵还有部分百姓,基本上就是座空城了。
岐都|寝殿(江谟)
“什么,又让我走?!”江谟撅嘴。
“联军在不久就会渡江,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公子!”简沅把寝殿值钱的东西搬出去,“现在岐都的大部分官员和百姓已经搬离了,我们也得赶快。”
“金垚呢?”江谟抬眸。
“王上将会与岐都共存亡。”简沅垂眸,把玉佩拿出来递给江谟,“这是王上让臣交给公子的。”
江谟接过玉佩,用手抚摸着,“他真的……不打算走吗?”
“是的……”
“那我也不走!”江谟站起来。
“公子,王上命令过了,您必须走……或者回曦王那里。”简沅转过身。
“我要是回去曦王得打死我,我不去,我要在岐都!”江谟撒起娇来。
简沅自然不吃这套,立马给他打晕了,“公子,得罪了。”
“来人,把公子背到马车上。”
盘江以南|联军营地
战船已经运输到了河畔。
“本官观天象,认为子时风向极好,届时可以准时渡江。”公孙影看着地图。
“公孙丞相,到时候岐都的禁制可是个问题啊。”苏广献疑。
“苏家主放心,本官有办法。”公孙影蹙眉,“不过岐都地形易守难攻,一次是打不进去的。”
“公孙大人,联军一路披荆斩棘,从晋阳之战以来就没败过,你怎么知道一次进不去?”万隆莞尔一笑,略带杀意。
“万将军,你敢保证一次能进去?”魏初怼道。
“你怎么知道不能?”万隆的眼睛死死咬住魏初。
“万将军要是有本事,下个军令状如何?”魏初微微一笑。
万隆长呼一气,“荒唐!”
“公孙丞相,敢问岐都禁制可以撑多久?”苏涵问道。
“嗯?”公孙影斜视苏涵,“如果是平时,两天。”
“厉害……”
“公孙丞相,就算是混沌玄石也是如此?”坐在一旁的柯翎终于开口。
“本官说的是平时。”公孙影慢慢走过来,“不过柯公子可不要太高估混沌玄石的能量,除非……”
“除非什么?”柯翎连忙站起身。
“这得柯公子慢慢体会。”公孙影盯着柯翎的眼睛,莞尔一笑。
一旁的苏涵抿了抿嘴。
沈穆匆忙跑进营帐,气喘吁吁地道:“不好意思各位,末将来晚了。”
“无妨。”公孙影转过身。
“公孙大人,还请多指教了。”沈穆缓了口气。
“原来是南宫懿的跟班啊。”魏初笑道。
沈穆瞪了魏初一眼,握紧拳头。
公孙影摇了摇头,示意魏初。
“沈将军到时候来本官的营帐,本官给你说说渡江计划。”公孙影背过手走了出去。
金|岐都|金銮殿
士兵在王城集结,等待金王最后的命令。几个大臣也在。
殿门打开,金王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王上万岁!万岁!万岁!”士兵们喊道。
金王抬手示意。
“诸君跟随大金数载,甚至数十载、几十载。”金王抬眸,“我不识诸君,但本王记得诸君对大金的贡献。”
“此战,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但是我们必须振作起来。”金王突然咳嗽了几声。
缓了一会,又接着:“战端一开,即为死战!此战若胜,本王当对诸君以国士报之!若败,本王会与诸君、与岐都同生死,共存亡!”
“誓死追随金王!”将士们答道。
“战端一开,诸君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再无妥协之机,若不战而败、不战死沙场、不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们,便是金地的千古罪人!”
金王停了一会,远远地看向天边弥留的落日,默默叹气。
一会,再道:“诸君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而本王也说过,全国百姓也必须严肃沉着,一旦岐都沦陷,北方百姓应随时准备自卫。在此安危绝续之交,唯赖举国一致,让大金的精神继续延续……”
金王合上双眼,“诸君各司其职,准备应战!”
“是!”
金军由三道门出城,准备迎接这极大概率的最后一战。
联军排好战船队列,等待这午夜的到来。
而随后,金国的战舰盘踞在盘江北岸,金军驻守在城墙上,架起弓弩,准备好煤油。士兵向战舰运输火|药,部分士兵攀上岐都南门两边的山,放置好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