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城外四十里,联军正在驻扎军营。万隆骑着马在营中巡视,走了几步便碰巧遇见了苏广。
苏广行了个礼,“气候炎热,万将军何不在营帐内休息?”
万隆下马,也回了个礼,扫视了四周,道:“苏家主此言差矣。”
苏广义倒有些不明所以了,“此话怎讲?”
万隆拍了拍马鞍上的灰,“气候炎热,众将都在扎营,末将身为将军,岂敢以逸待劳。”
“那在下就不叨扰万将军了。”苏广先行告辞,便与万隆擦肩而过。
万隆上马,继续巡视。
没走几步又遇见了魏初。
魏初骑着马挡在中间,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道:“万将军在巡视啊,辛苦辛苦。”
万隆一脸漠然,“让开。”
魏初让马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挡在万隆面前,“这路又不是将军家的。”魏初扭扭手腕,“况且,这里是金境。”
万隆紧握着剑柄,“本将军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魏初斜头看了看天空,“这光天化日的,万将军有本事就斩了末将。”
万隆气得手都抖了,拔出剑架在魏初的脖子上。
魏初镇定自若,表情略有嘲讽之意,“万将军,你可不能因为和丞相不和就滥杀无辜啊。”
万隆知道这是激将法,冷静了一会便把剑收回剑鞘,牵着马靠边,“本将军今天没兴趣和你玩,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魏初不禁“呵”了一声,眼神里透露出对万隆的鄙夷,“万将军知道见好就收,末将也就不为难万将军了,末将告辞。”
魏初骑着马悠哉悠哉地从万隆旁边过去,吹着口哨。
万隆深呼了口气,恨不得把魏初剁了。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柯翎看懵了,转过头对玄极问道:“玄极,这家伙谁啊,这么嚣张。”
玄极蹙眉,“这是公孙丞相麾下的人,叫魏初。”
“架子这么大,我还以为是苏王麾下的。”柯翎撅嘴。
“公孙丞相一直和万将军不合,所以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是。”玄极低头看了看底下的沙砾,“只不过魏初比较狂妄。”
“万隆为何不把他杀了?”
“如果杀了他,公孙影就有理由治万隆了。”玄极转过身。
“那王上帮谁呢?”柯翎跟在玄极身后。
“王和丞相不是一路人,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哀。”玄极暗示。
“那公孙影为何还是丞相呢?”柯翎越听越懵。
“他的势力,可不是王上一天能铲除的。”玄极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说……”柯翎似懂非懂,“哪个是好人啊?”
“从大局来看,王上对百姓还是很不错的,而公孙影是贪官污吏的头子。”
“那为何苏国的百姓都觉得公孙影好呢?”柯翎想到听闻很多百姓都喜欢公孙影。
“平民百姓哪能知道这些,他们能看到,是因为官员想让他们知道。”玄极抬眸。
“那王上不会制造舆论吗?”
玄极听到这话,不经意莞尔一笑,“子墨,你太天真了。我打个比方,比如,想让一件事情传播的快,是不是得由官府通告?”
柯翎点点头。
“但是重点来了,公孙影保护的就是统治阶级。”
柯翎一下子明白了,“没想到这水还挺深。”
“常年打仗,百姓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他们为何不去深究呢?”柯翎继续问道。
“如果说一定要把这一切归咎于一个人,那么你认为那个人应该是谁?”玄极回过头。
“王上?”
“对。”玄极莞尔,“这时无人会想到丞相,而是王上。”
玄极和柯翎对视,“所以有的东西,是根深蒂固的。”
柯翎看着玄极的眼神,不经意间退了一步。
玄极背过手,“以后你会明白的。”
曦|余杭
江谟在翻着箱子。
“啊啊啊!”江谟一拳打在地上,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
他环顾四周,看到桌上的花瓶,眼前一亮。
“这东西应该能卖不少钱。”他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把花瓶装在一个箱子里。
不久后
“我出去逛逛。”江谟给侍卫打了个招呼,提着箱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侍卫已经习惯江谟到处乱跑的德行了。
“老板,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江谟打开箱子。
老板一看,眼前一亮,“不得了啊这东西。”连忙拿起花瓶打量。
“公子,这花瓶是府上的吧。”
江谟嘴角勾勒出一丝自信,“那可不,要不是王上最近不给我钱,我才舍不得拿来卖。”
老板一边打量一边点头,“这工艺,太完美了。”
“值多少钱?”江谟抬眸。
“给公子您估个价,一百两黄金。”
“我去,一百两!”江谟吓了一跳。
(古代某一时期,一两黄金约合12000块钱,一两黄金大约合七两白银。所以我们以此计算,一百两黄金即120万元。)
“怎么,公子觉得低了?”老板蹙眉。
江谟灵光一闪,笑道:“太少了,至少一百五十两,行我就给你。”
老板垂眸,“公子是王上的人,店家自然不敢推迟,那就一百五十两。”
江谟呲牙,“老板真爽快,成交。”
“店家等会让人把钱给您送府上。”
府上
“放这里就行。”江谟看到钱,差点没笑出声来,“替我谢谢老板。”
“公子这次是良心发现了,才买这点东西?”门口的侍卫笑道,“我记得上次他买了几箱子的东西。”
“嘘,小声点。”另外一个侍卫尽量憋笑。
江谟从房间里翻出一张地图,扫视一番,叹了口气,“好远啊。”
“一百五十两黄金……再买个房子都够吧。”江谟自言自语。
江谟把地图卷起来,放回柜子里。“我又出去了,晚点回来。”
“公子您真逍遥。”侍卫笑道,“注意安全啊。”
府外
“应该就是这了。”——简沅跑来余杭。
江谟兴高采烈地从府门出来。简沅仔细一看,不禁心头一震。
他慢慢跟着江谟。
城门
“他来这里做什么。”简沅蹙眉,找了个角落盯着江谟。
“车夫,到南都要多少钱?”江谟走上前问一个车夫。
“公子,最近联军准备打南都了啊,此去路途遥远且危险啊。”
“你就说,多少钱。”江谟有些不耐烦。
“150钱。”(一黄金子约合一百钱。)
“150……1.5……”江谟在换算着价钱。
“行,我先问问。”江谟和车夫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公子,可是要去南都?”简沅从角落里走出来,拦住江谟。
江谟一脸茫然,“是啊……”
“在下可以带公子去。”简沅莞尔。
“听您这口音,不是余杭人吧?”江谟蹙眉,有些半信半疑。
“在下是南都人,来余杭做生意,家里有些事,准备回去。”简沅笑道。
“南都人啊,怎么想到来曦国做生意。”江谟试探。
“是这样,亲戚也在余杭做生意,我来和亲戚合伙。”
“南都最近战事紧迫,不知公子去南都所谓何事?”简沅搭讪起来。
“这你就别管了,带我去多少钱?”江谟仔细打量简沅一番,看着并不像坏人。
“一百钱就可以,顺路。”简沅莞尔。
“那行,等我回去要钱。”
“在下就在旁边这家驿站等公子。”简沅指向一旁的驿站。
简沅看着江谟的背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十八年了。”
傍晚
江谟抬着那个箱子进到驿站,环顾四周,看到了简沅,“阁下,走吧。”
简沅回过头,“公子来吃点东西吧,现在不早了。”
“好。”江谟走到旁边,把箱子放下,坐了下来,“老板来碗馄饨!”
不久
江谟狼吞虎咽的吃着,简沅在一旁盯着他,越看越像那么一个人。
江谟抬起头,看着发呆的简沅,“阁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简沅回过神。
江谟接着低下头,一口气吃完,擦了擦嘴,“老板,结账。”
“好嘞!”
付完钱,江谟站起身把箱子抬起来,“我们走吧。”
简沅点点头。
走到一个巷子,前面停着马车。江谟仔细看了看,“看样子阁下并非常人啊,马车都这么大。”
——这马车快赶上曦王宫里的了。
简沅微微一笑,“公子请吧。”
江谟把箱子递给简沅,转过头看了看车夫,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气质他只在曦国的禁军里看到过,他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他收回箱子。
“公子,怎么了,怕在下偷您钱吗?”简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江谟莫名有些慌了,“阁下,我突然……突然想到还有点事,得回去一趟……”
“什么事啊公子?”简沅的笑容开始透露出些许阴森。
“钱……放你着,我去去就回……”江谟放下箱子,拔腿就跑。
江谟一边跑一边回头,确认简沅没有追过来才停下来喘口气。
简沅闪现到江谟前面,“公子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江谟吓得退了一步,“你到底什么人?”
“您会知道的。”简沅慢慢向江谟走去。
“你别过来,不然你完了!”江谟拔出剑。
简沅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江谟紧握着剑,心跳加速。突然一剑刺向简沅。
只见简沅的前面生成了一个屏障,挡住了江谟的剑。
“公子不是要去南都嘛,在下免费送您去。”简沅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突然,简沅瞬步到江谟身后,把江谟打晕了。
简沅捡起江谟掉落的剑,“公子,臣带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