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清云掌门的话，说实话清兮自己也有些惊讶，这么多年她都要放弃通过自家师傅的卜卦寻找人生捷径了，虽然这么想好像不太合适。
清兮也站起身凑了过去，歪着脑袋看了看。坦白说，她感觉跟上次没什么区别，这里面的门道果然不是内行看不明白。
“师傅啊，您看出什么来了？”
“得去！你得去！这一次的霜飞密境对你很有意义！”
“那我这一卦是吉是凶啊？”
“大凶！”
清兮闻言，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大凶您还这么兴奋地指挥我去？咱们好歹也当了两百多年的师傅了，您就为个卦象把我卖了？
见清兮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清云掌门十分爽朗地大笑出声：“你别急，这只是此卦的一半，再后面却不是大凶了，乃是天机之象。”
“师傅您能朝着我可以听懂的方向说明吗？”
清云掌门一拍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道袍，利落地坐了下来。清兮瞧着，心想：师傅您这动作倒是挺帅的，如果忽略您那已经秃了一半的脑袋的话。
“先说此卦前段，你的卦象依然复杂难解，但到中间却不知为何忽然开朗，能见大凶之相，本来一般出现大凶之象会在卦的最后，但你这个，大凶之后却有山水云烟之迹。”
“这是什么意思？”清兮感觉自己越听越不明白。
“山水云烟之象就是我刚刚说的天机，说明你于大劫之后，命数已不再是定数，而是散于天地之间，如云如烟，变幻随性，轻盈自在，与这天地万物共生，换句话说……”
清云掌门说到这里故作玄虚地停下来看了清兮一眼，才接着道：“从今往后，你的命数全在你自己手里。”
说完，清云掌门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清兮，看得出来他很想从清兮那听到一下她关于自己卦象的感想。
清兮坐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语气里似乎有些失望地问道：“师傅，这么说我不是天选之人吗？”
啥？清云掌门听得一愣，他这个鬼徒弟在说什么不要脸的话？
“您看，从前门内上下只有关于我的事情是您算不出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关于我的事情不是可以轻易让人窥见的，乃是只能天知道的事情。如今您给算出来了，说我就不是上天选定的人了。”说完清兮还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
清云掌门听得，忍不住直接伸手照着清兮的脑袋拍了一下：“你个小娃懂什么！天选之相都是一片清明，祥瑞无比，你大师兄那才是天选之相。就你从前那个卦象，说好听了是看不明白，说不好听是命运多舛到能当饭吃！不然何至于缠缠绕绕，仿佛几万人的命数扎在一起。”
清兮揉了揉并不疼的脑袋，贼兮兮地看着自家师傅，说道：“原来大师兄他是天选之象啊。这就是师傅您当年冒着生命危险跟参云长老打了一架也要收大师兄做徒弟的原因吧？”
清云掌门咳了一声道：“你不要扯远了，关心你自己的事。”
“那这一次的霜飞密境，我去？”
“去，当然去，不然就这么下去真当个山灵有什么意思。”作为一门之掌，清云掌门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合身份的。
师傅大概，主要还是我的师傅吧！清兮这么想着，站起身来向着清云掌门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道：“那徒儿就谨遵师命了。”
“行了行了，回你的白峰好好修炼去。你去寻麓的时候给你的法器收好了，到时候万一真遇上什么兜不住的事情，就碎了它逃命回来就行。”
“好的师傅，您放心，我逃起命来熟练得很。”
清云掌门闻言，翻了个白眼，示意她赶紧走。
清兮笑眯眯地走到门口，突然一脚收住，转过头来对着清云掌门道：“师傅啊，您还是也赶紧去修炼吧，不然一会被谁瞧见了，影响咱们长云门的形象啊！”
清云掌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半边脑袋似乎凉飕飕的。
“赶紧滚！”
清兮满脸笑意，提起道袍下摆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清兮的背影，清云掌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两个徒弟，一个死板得要死，一个又活泛过头，没一个省心的。如今清兮的命数明朗了，总算是让他了却了一桩心事。毕竟两百多年的师傅情分，而清兮许多时候又表现得过去通透，让他看着心疼。他也不想将来看着清兮承受分魂取魄的痛苦，在这长云门忍受永无尽头的孤寂，不灭不散，不得超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