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清染已经在阴间过了半年。
半年了，清染除了待在无常谷练习法术，就是待在孟婆那里学习种植彼岸花的技巧。
本来正是活泼的年纪，忽然被禁锢住了，让清染有些浑身不自在。可白墨就是不带清染一起出去锁魂，无论清染如何恳求。
清染坐在忘川河边，光着脚丫儿在水里来回折腾，旁边是一双雪白的小鞋子。
忘川河水里无鱼无虾，更没有任何水草，河底甚至没有淤泥，清澈得像是从天上淌下来的琼浆玉液一般。
清染用手在水里搅了几下，透明的水里什么都没有，“牛叔叔和马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好无聊啊……”
清染从水里出来，光着小脚丫儿就跑去了孟婆亭。可是，孟婆此时正佝偻着腰背，给走过奈何桥的鬼魂们递上孟婆汤。
孟婆姐姐在忙。
师父也在忙。
牛叔叔和马哥哥也还没回来。
阴间的各种小鬼仙也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
唯独清染除了学习法术，就是玩儿。
实在无聊的时候，就去帮孟婆递几碗汤，或者同忘川河边几株上万年的彼岸花唠唠嗑儿。
它们能听懂清染的话，只可惜它们没修成人形，说不了话，只能动动花瓣，摇晃几下花托。
正在清染玩弄着孟婆的茶具时，不远处传来了吆喝清染的声音。
“染姑娘！”
“小清染！”
发声的分别是牛头和马面。
“染姑娘！在玩儿呢？”牛头率先走进了孟婆亭。
牛头看上去是个三四千岁的壮汉，一身扎实的肌肉，穿着一件棕色的袍子，脸上戴着一个牛脸面具，显得十分威武。
“牛叔叔！”清染看见牛头回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茶具，直奔牛头跑去。
牛头蹲下身子，展开双手迎接跑过来的清染，清染欢快地一下子撞进了牛头的怀里，牛头抱起清染转了个圈，“哟！看见牛叔叔这么开心啊！”
牛头放下清染，蹲下来摘掉面具，露出那一副带着短须又和蔼可亲的脸。
“看见马哥哥就不开心吗？”随后，马面也走了过来，“小清染，你看马哥哥给你带回什么来了！”
马面一身灰白色长衫，身形修长，面容年轻活泼，不过是个四五百岁的青年。
“呐！要不要？”马面左手收起了自己的马脸面具，右手拿着一把糖果，正欲递给清染。
“哇！糖！”清染高兴地接过来，“谢谢马哥哥！”
马面看着清染高兴的样子，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
马面谨慎地揣了揣自己的袖子，好像还藏了一个东西，接下来马面就准备去找一个人了。
此时的牛头已经看出了马面的小心思，故意“嘲讽”道：“收起你那些小算盘吧！十八姑娘可是地府里出了名地心狠手辣，你想追她？下辈子也不可能了！”
“嘿？谁说的？”马面不高兴了，“只要我足够真诚，十八肯定会喜欢我！怎么就不可能了？”
“你就做梦吧！”
“嘿！你……”
牛头不理马面，抱起清染便要离开孟婆亭，“走！牛叔叔带你去玩儿个有意思的！呦？鞋子呢？”
“在河边！”清染指了指忘川河边的小白鞋，又转头问马面，“马哥哥一起吗？”
“才不呢！”马面一抱胳膊，又小声嘟囔道，“我还要给十八送礼物呢！”
“马哥哥要去找十八姐姐？”
“谁……谁说的？我去找她干……干什么？”马面故意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又道，“我……忙着呢！谁找她啊？”
“染姑娘咱不理他！”
牛头抱着清染走去了河边，马面这才一溜烟儿跑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