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家启程前往乌撒,准备说服乌撒土司接受修建驿道的建议。
去乌撒的路途非常险峻。沿途是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有的地方山高林密,树丛中常有老虎,野狼等猛兽出没,常人一般不敢独自行走。
但在苏牧风的眼里,这些野兽倒不算什么威胁,令他常常心惊的,是沿途随处可见的毒蛇、蜘蛛等毒物。幸亏司徒眉对毒物已小有研究,一般的毒物已经不能对大家造成威胁了。
这天来到一个小村寨,远远便听到一阵妇孺的哭喊声,大家忙加快脚步,奔进村子,只听哭喊声来自村子的西北角,伴随着哭声的还有刀剑的碰撞声。 忙向西北角奔去,远远见到三人你来我往的激斗正酣。
走近一看,苏牧风心中一凛,原来正在激斗的三人,是乌撒双雄和曾经在应天府追杀奢香夫人的黔中神猿。
乌撒双雄以二敌一,大声吆喝着不断向黔中神猿进攻。黔中神猿以一敌二,一言不发的迎敌。
不知这三人为何会在此地相斗,而在他们激斗不远的旁边,躺着几具男女,面色青黑,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中毒死亡。几个女人和小孩抚尸痛哭,其声惨烈。
正相斗的三人此刻已见胜负,那黔中神猿虽然出手凶猛,其猴拳的威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其左手青黑,显然已经中毒,而且步履蹒跚,眼神发散,恐怕随时会倒地,只是在勉力支撑。
乌撒双雄越战越勇,大声骂道:“你这只猴子多管闲事,今日让你认识认识咱乌撒双雄的厉害!”
黔中神猿则回敬道:“你乌撒双雄不过会使毒,有本事咱就真刀真枪的大战三百回合,靠使毒害人,那算什么本事!”
乌撒双雄哈哈大笑道:“我们乌撒双雄行事从来便是不择手段,只需达到目的即可。”
黔中神猿骂道:“那几位村民和你有什么仇,你们竟然连无辜的村民也不放过!” 三人一边打斗,一边嘴上也没有停止,根本没有注意到苏牧风等人的到来。
突然,正在说话的黔中神猿哎哟一声,背上被乌撒双雄中的老大刺中,衣衫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背上也被划出一道长口,鲜血立刻染红了衣衫。
乌撒双雄一击得手,却没有放慢攻击的速度,显然是想致黔中神猿于死地。
只听双雄中的老二一边攻击,一边哈哈大笑道:“你这只名震黔中的神猿,今日要变成一只死猴子了,还不赶快求饶。”
黔中神猿满头大汗,已经没有精力和他斗嘴。眼看其歪歪扭扭的要倒在地上,而乌撒双雄的老二的大刀已经劈向了他的右肩。苏牧风突然大声喝道:“且慢。”
说话之间,一个箭步越到黔中神猿身旁,右手长剑一递,挡住了乌撒双雄的大刀。
乌撒双雄抬头一看,竟然又是这个坏他们好事的年轻人,不禁大怒道:“怎么又是你小子?”
本想奋力与苏牧风一战,环视左右,见兰菁、司徒眉和奢香夫人也站在不远处,知道今日讨不了好,还是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于是,趁苏牧风没有再出手的空挡,二人对视一眼,腾身后退,然后转身迅速离去,很快消失在村子附近的丛林之中。
苏牧风也不追赶,低头看那黔中神猿时,已然昏倒在地。忙让司徒眉过来进行抢救。
司徒眉看了看他青黑的左手掌,说道:“他好像是中了一种毒蜘蛛的毒。”
转身问那几个正在哭泣的妇女,问地上已经死去的那几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那几个妇女呜呜咽咽的说道:“刚才我们见这三人突然在这村口打架,便围拢来看热闹,没想到那两个已经逃走的家伙突然手指弹出了一种青烟似的东西。我们的男人不一会便面色发青变黑,很快便倒地而亡,我们由于害怕,离他们较远,才躲过一劫。如今男人死了,那两个砍头的恶魔又逃了,剩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
奢香夫人过去安慰道:“遇到他们这些恶人,你们应该躲得远远的才是。如今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请人把他们安埋了吧。”然后伸手摸出一些银子给那几位妇孺。 那些哭泣的妇孺本来觉得是天踏了下来,这时得了银子,哭泣稍微小了些,哽咽着谢了,便去找人去了。
司徒眉对苏牧风道:“看来这乌撒双雄所使的毒有些厉害呢。必须找到这二人拿出解药来才可救治。”
看了看黔中神猿的左手,见手腕上方用一条布条捆扎着,毒液还没有往上蔓延,显然是刚中毒时,黔中神猿采取了自救措施,否则恐怕也和那几个倒地而亡的男人一样了。
于是对苏牧风道:“好在他的毒液还没有进入全身,可以助他先将手掌上的毒液逼出一部分来,再去找乌撒双雄要解药。” 苏牧风道:“那我就助其一臂之力吧。”司徒眉于是在其左掌食指和中指上划了两个十字口,便于毒液流出来。苏牧风则右手掌抵住其背上灵台穴,将一股内力输入黔中神猿体内。
过了没多久,黔中神猿的食指和中指上便滴出来两股细如黑线的黑色血液。”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随着黔中神猿左手掌由黑变红。只听其喉咙里咕噜噜想了几声,想来是他吞了几口口水,然后啊的一声醒转过来。
他睁眼一看,见助自己疗伤的竟然是曾经在京城相遇的苏牧风,不禁又惊又喜道:“苏少侠怎么会在这里呢?”
说完看看自己的左手掌,又道:“今日没有苏少侠,老夫真的要变成一只死猴子了。”
苏牧风听了,笑道:“在下因有些小事途经这里,没想到竟碰到前辈与那乌撒双雄激斗,不知前辈怎么又会在这里?为何要与那乌撒双雄结恶相斗呢?”
黔中神猿长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啊,去年我应那贵州都督马烨的邀请,在应天府杀了他的仇人奢香后,便返回贵州。那马都督又派我去云南探听那元梁王的动静。我便去了云南。找到元梁王屯兵之所后,便躲在附近观察了解他们的军队情况,打听他们是否进攻贵州?何时进攻?本来那元梁王自从逃到云南后,对进攻贵州已经有心无力了,虽然多次商议进攻贵州,但苦于没有内应,贵州蛮夷又好勇斗狠,征讨极其困难,因此迟迟不能成行。这天,元梁王的大帐外突然来了两个人,说是乌撒土司派来的,有要事与元梁王相商,我听了便悄悄的溜进元梁王的大帐内,偷听他们的谈话。原来这二人便是刚才逃走的乌撒双雄,他们兄弟二人受乌撒土司的委托,来此与元梁王商议出兵征讨贵州水西彝人之事。元梁王正愁进攻贵州没有内应。听了乌撒双雄的建议欣喜万分。于是重重的犒赏了乌撒双雄,约定好双方一起举事的日子,乌撒双雄便回乌撒向其土司头目汇报情况。我听了感到事态严重,如果那元梁王进入贵州,必将给贵州都督马烨带来较大的危机。于是便紧随乌撒双雄回来。那乌撒双雄向其土司头目汇报了情况后,其头目便要求他们去说服水东土司一起举事,并说如果水东土司要是不同意,那元梁王大军到来时,定将他水东一起灭掉。于是我又跟着这乌撒双雄往水东而来,想在水东伺机破坏他们的阴谋。没想到在这里被他们发现了。大家一言不合,便斗了起来。这乌撒双雄武功不弱,我以一敌二,勉强能够应付,没想到他们不知何时放毒,不仅将我毒伤,还把几个看热闹的村民给毒死了!”
听了黔中神猿的经历,苏牧风指着奢香夫人问他:“你看看这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