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开，我找到我爷爷就离开。”
马清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人的面孔和当年那时多么的像啊，都是那么丑陋，都是那么令人作呕。
“呵呵——”
马清看着不为所动的他们，突然的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马清你笑什么？？”
看见这个瘆人的笑容，他们好像也想起了那一个雨天，从马家传来的叫声。那叫声，活像是地狱里的魔鬼，疯狂又无奈。
“你们不觉得现在这个画面有些好笑吗，我是不是应该在现在感到光荣。一群大人，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对着我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么看来，我还是挺厉害的呢。”
看着他们这样一个个嫉恶如仇的嘴脸，马清毫不客气的拆开他们虚伪的伪装，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吗，你们现在的行为，和杀人无异。你们都是恶魔，你们的手上都沾满着鲜血——”
“马清！！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马军杀人是事实，你是无法改变的！！他就是罪人，杀人这种事情，谁知道是不是精神病，如果有一天你也疯了，拿我们开刀怎么办！！！！”
看着他们一个个一正言辞的表情，人群中传来的任何声音都让马清感到无比的好笑。
“强词夺理！！我告诉你们，马军固然有罪，但是你们也不是一群什么好人。明明，你早早的就听见我家里传来的打斗声，你却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你听见我母亲的叫声，你都不敢去敲敲我家的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你不是个胆小鬼？？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马清看着自己家的邻居，继续说道，“你觉得是马军杀了我母亲？我告诉你，别自欺欺人了，我母亲的死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午夜梦回，难道你还睡得那么安稳吗？？！！！！！！”
反正话都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过不好也得给他们找点不痛快，马清抱着这么一个心理，将自己所有的心理话全部说了出来。
“今日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如果你们再不让开，我爷爷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算是要下地狱也要拉你们一起。反正我在你们的心里已经和杀人犯没有任何的区别，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大不了就像是现在一般这么对我而已，我可是亏不了多少！！！”
马清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不在考虑其他人的目光。
“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如果有一天我杀了人，那也是让你们这些人逼的。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把马军的错都安在我的身上？？你们说啊，难道就是觉得我这一声注定要想马军一样去杀人吗？！！！！！”
马清看着他们，他从未对别人说过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可是为了爷爷，他只能这么做。马清毫无惧意的看着他们，反而这些大人被这个小孩吓着了，纷纷往后退去。
“看吧，你们这些胆小鬼，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清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们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就这样，马清看见了站在老宅门口的爷爷。
“爷爷！！！！”
马清连忙上前，看着爷爷痴痴的望着老宅的门口，他就是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是这么呆呆的看着门口。
看着爷爷现在狼狈的样子，马清的心里也是不好受。
这老宅是马家从祖上就传下来的，从这个村子存在的时候这个地方就是马家的。无论翻修了多少次，马家人都没舍得挪地方。
原本爷爷老是喜欢躺在老年椅上，在院子里浇浇花，剪剪草，晒着太阳，养着小鸟。或者在院子里摆上棋局，和他的老友在树下下棋，喝喝茶。
原本以为，每一代马家人都会在这院子里待到儿孙满堂，寿终正寝。可是，没想到，到了老了，却再也没有了资格踏入这里，永远也没有机会在踏入这里一步。
“爷爷，咱们回家好不好？？”
马清不敢看这个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低着头，托着爷爷枯老的手，背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五味杂陈。
“家？？回家，回家——”
这次爷爷并没有耍性子，而是任由马清牵着自己离开这里。
“嗯，咱们回家。”
马清留恋的看了一眼老宅，这里，原本也是属于他们的地方啊。
由于自己的母亲去世，马军被判了无期徒刑，奶奶也因为那件事被活活气死了。姥姥和姥爷也跟他们断绝了一切联系，弟弟又送到了大伯家生活，现在他就只有和爷爷相依为命了。这老房子又因为给母亲和奶奶料理后事，给爷爷治病，迫不得已卖出去了。
现在，地契不在手里，这老宅是真的不属于马家的了。
“回家，回家——”
爷爷颤颤巍巍的移动着，看着爷爷裤腿上的泥巴，马清的鼻子酸了。
“你们不用担心，这次是意外，从你们把我们赶出去的那一刻，我就没打算回来。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我就希望，你们不要在我弟弟面前说三道四的，如果叫我知道了的话，我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给我陪葬。”
马清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背着爷爷离开了，他不想在多看这些人一眼。
这个小小的村子，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哪怕，有些是美好的，有些是悲伤的。可是，人还要往前走，他就是希望，爷爷能活的久一点，弟弟可以好好地上学，他们能够脱离这个地方。
至于自己，能走一步是一步吧。
背着爷爷回去的路上他的胃又隐隐作痛，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有时候都能半夜把自己痛起来，他也没有钱去医院看看。
反正，小病不用医，大病治不好。如果真的查出来什么，他也没有钱去治。
索性，就这么拖着便好，能活一天是一天。
“爷爷，你说，你这腿脚还真是不错。说你记忆差吧，你还能记着回村子的路，说你记忆不好吧，你连我都认不出来，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爷孙两人就这么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回走，山路有些滑，不太好走，马清就这么背着爷爷慢慢的移动。
明天自己就该回学校了，也不知道这一个星期回来一趟的频率，自己还能陪爷爷多长时间。
“马清，爷爷的好孙子。”
路上，乍一听见这么一声，马清愣了一下。又将快从自己背上滑下来的爷爷往上颠了颠，“爷爷，你也是马清的好爷爷。”
崎岖的小路不好走，就像是他们那段日子一样，都是那么的艰难崎岖。
哪怕，现在的路也不好走，但，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