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距今240至340万年前,地球历史上出现了最后一次冰期。
在我国西部一个城市,其奇特的丘陵山区地貌,也在这次冰期中被厚厚冰盖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到了整个冰期的末期,气候转暖,青藏高原大冰盖开始溶解,大冰盖的东缘出现了大面积的整体由高向低,即由高原向盆地、由西向东的冰雪大滑坡。冰川推动着山体不断东移。
许多万年以后,冰川溶化得所剩无几,雪水也流走,无力再带动被夹带的石灰岩山体时,这些山体便停留下来。
其中一部分山体,就坐落到了西部这个城市的西北部一个县城丘陵山区里——被称为神奇的飞来峰。
这里的飞来峰一直向里走,至今仍有着冰川遗迹。这种地质现象是极为罕见的世界奇观。值得一提的是,整个飞来峰如今都成为了国家级地质公园的核心组成部分之一。
据考证,压在冰碛泥砾层的冰冻灰岩是目前世界上最完整、面积最大的冰川漂砾地质剖面,形成了独特的“儿子背老子”的反常地质形态。
也有学者提出了推覆构造学说,认为飞来峰是地球板块运动的结果。但无论是推覆构造产生还是冰川漂砾造成,学术界一致认定,这里的飞来峰,其分布之广、特色之鲜明、规模之大,可与阿尔卑斯山“飞来峰”相媲美。
在这处广阔的飞来峰下方,有一个小山村。一直到如今,当人们来到这里,看着眼前壮观的飞来峰,都不禁叹为观止——如此浩大的“工程”,除了大自然,还有谁有如此神力?
处于北纬30°这条纬线上的这个小山村,居然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时颇为神秘。
而我们所要讲述的充满着乡土气息故事的发生地,就在这个小山村里。
后靠飞来峰,前临鸭子河。小山村长久以来如同一个世外桃源。即使是在三十年前,这里的村民虽然贫穷,也是鸡犬相闻、民风淳朴的。
只是,在几十年间里,却出过几件有关生死的大事。如同大自然冰川漂砾的神秘力量,这个小山村也在悄然完成蜕变。
虽然短短几十年,雪山远远没有融为浩荡江河,沧海也远远没有凝固成桑田岩石。
但是岁月的四壁上总会书写或平淡或荡气回肠的传奇,让人心潮难平。
我这里试举两件事,一件与人有关,一件与狗有关。
一是1972年,小山村有名的苏家林盘大院里响起一个枪声,划破了小山村的寂静。苏大发家当兵的老五因与大姐口角,从部队找回了枪,开枪自杀。
那是一个夏夜,那个惨状让人无不心惊,地上鲜血直淌,子弹在穿过胸膛后,又在土墙壁上打出一个像要把人吞噬的黑洞。
邻居苏光盛家中儿子苏兴,与其非常交好,这年刚十岁,就见到了这一幕,自此苏兴有了童年阴影。
二是这件事过后几年的一个春天,苏光盛的大女儿苏秀与五岁的儿子苏小春以及女儿去走亲戚,却搞忘了一件事,两三天后回家时发现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前养的大狗一胎生了两只小狗,此时却啃下了刚生下约一个月的一只小狗的半个脑袋。大狗解决了自身饥饿后,又用自己的乳汁让另一只小狗活了下来。
其实,这也是在饿极后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动物选择牺牲并延续后代的一种本能。
大狗很快被苏光盛卖到了外地,苏小春将只有约一个月大的另一只存活下来的土狗养了下来。他将土狗取名为“小小”。
自此,小小的“小小”也有了童年阴影。而在苏小春心中,也认为是终生难以弥补的遗憾。
这个小山村,就是我的故乡。而这个故事里的苏小春,自然就是我。
在我长大以后,最近一次回故乡,还是给外公苏光盛垒坟。坟头已经长出小树,外公的叶子烟味飘之欲出。一切都像个难以走回的梦!
那天下着雨。故乡的雨,如烟,如雾,如一层朦胧的薄纱。
而在我的内心,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浓浓乡情,悠悠情思,扑面而来。
我最爱的故乡啊,熟悉而又陌生。故乡中那些人那些物,有的充满生机继续书写着传奇,让我无比感佩;有的早已逝去成为我冰封的记忆,让我永生难忘。
白云苍狗,弹指过往,苍茫尽处,岁月蹉跎。
故乡飞来峰下的故事,慢慢浮现眼前,逐渐清晰放大。
此番种种经历,如此变幻无常,使人感怀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