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清弦赶紧起身去追刁蛮,到了门边,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带起一阵冷风扑面。
清弦站在门外:“刁蛮!你听我说!”
刁蛮背抵着门,低迷的声音透着无限委屈:“你什么都别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从未见刁蛮如此认真地生气,清弦有些急了,剖白道:“刁蛮,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比你对我的少,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爱呢?”
刁蛮带着怨气回道:“不要再说了!你若是爱我,怎会不知道......”
“我没有不知道,”清弦截断刁蛮的话,坦诚相告,“只是每次爱上你的时间和心境都不同,故而不知从何说起。如果人间的心动是情窦初开,那么海里的心动便是非你不可。
我不知道爱你什么,因为你怎样都好,你刁蛮也好,任性也罢,无论是好是坏,你的每一面,于我都是一副美妙的风景。若没了你,日月将暗淡无光,四季将无味无色,我的心,也将沉寂在荒芜的枯井,再也感受不到快乐和喜悦了!”
话落,门吱的一声打开,他抬眸,见刁蛮站在门口,红红的脸宛如熟透的桃子,诱人采撷。水眸含着如墨一样浓厚的情愫看着他,轻声地道:“其实,仔细想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有时候觉得不过是前两日的事,可又觉得,我喜欢你很久了似的。
我也不知爱你什么,我只知道,你一出现,我一定是跑着奔向你的;你一笑,乌云便全都散去,晴空安宁美好;这个世界最让我留恋的,不是春天,不是月下的星河,不是海味珍馐,而是你的怀抱;鱼儿漫海地游,路过瑰丽的珊瑚林、伟岸的山峰、秀丽的海川,最后看到了你,她便知道,世间再美的风景,都不及你!”
两人皆动情地望着对方,胸中溢满缱绻柔情,一对恋人完成了最神圣的告白仪式。
清弦跨进屋,将刁蛮拦腰抱起,向床榻走去。
门悄声合上,清弦将刁蛮放到床上。刁蛮脸红耳热,心怦怦乱跳,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已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眼微微合着,竟然不敢乱瞟。
随后刁蛮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很没出息,暗骂道:不就是双修嘛,又不是没修过,有何紧张的?瞧你这怂样!倒胃口!
清弦望着刁蛮粉面含春的脸,缓缓抬手,轻抚上去。
刁蛮头一歪,任脸躺在他火热的掌心,闭上了眼睛。脸上传来轻微的颤意,亦如她有些紧张羞怯的心。
轻柔的吻先是落在额头,继而从眉心点点向下,在微翘的鼻尖逗留了少顷,最后到了唇边,辗转缠吻。
刁蛮突然有点无所适从,紧张地握了握手,手心已浸出汗来,她的本性原本不允许她这般乖巧地躺着一动不动任人宰割,而是像猴子似地敏捷地翻身而起,如悍妇一般猛力地将他推倒,再像无赖一样不由分说地扒光他的衣服,最后如饿狼一般麻利地把他吃干抹尽!!
可不知怎的,此刻她变得不再是自己了!呼吸渐畅渐堵,仿佛她胸腔里的空气,一半被他夺走;头越来越晕,身体越来越飘,仿佛她的神智和灵魂也被他吸走了!平日里他是那样的温逊好脾气,此刻却贪婪霸道得不像话,似乎不把她一点点啃食干净,他决不罢休!
一定是这样,否则,她怎会浑身无力,没骨气地束手就擒?
闻得喘息渐粗,刁蛮微微睁开眼睛,见两人衣物已不知何时除去,他如同一条光滑的白龙,虽无龙鳞覆身,肌肉却紧实有力。他的眼里怒放着燎原之火,头一次,刁蛮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一瞟又做了贼似地赶紧合上眼帘,心蹩脚地乱跳着,仿佛向她发出鄙夷的嗤笑。
就在她决定找回主动权,反守为攻时,灼热的吻落在颈侧,如棉花般的轻柔,又如烈火般滚烫,一阵奇异的酥痒传来,顿觉头皮一紧,大脑一嗡,身体一软,反攻的决心瞬间崩塌。
她认命了,任他的吻在她身上寸寸点火,带给她一种陌生的神奇的快乐,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经过春风的一遍遍爱抚,忽地挣脱身上束缚,那样热烈地绽放开来。
她的眼睛含了春花的露珠,她的脸颊染上了绯色的云霞,她的嘴唇润泽如春花的花瓣,她的肌肤晕出了醉人的桃花色。
清弦痴痴地看着她,她既是一朵待采的花儿,亦是一壶醉心入骨的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揉进心窝,吸入骨髓!
他沙哑的声音缠绵如水地唤着“阿蛮!”,刁蛮听懂了那样旖 旎的叫唤,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叫唤,双臂下意识地攀上他的脖颈,口干舌燥的她像一个饥渴的饮者,嘴里发出零碎的压抑的音符。她紧咬贝齿,急急地摇头,脑里一片空白,可内心的渴望又使她含情的眼波不自禁地摇荡,向他发出那样直白而急切的邀请。
身体的本能已经蓄势待发,浑身的燥热急需一汪清凉的甘泉来冲刷,内心的渴望已经烧红他的眼睛,他滚烫的手把住她的腰,缓缓推进......
经过最初艰难的磨合,二人的配合渐入佳境,一种新奇的难以名状的快乐如汹涌的潮水渐渐漫过全身。
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呼的风声,声音像沙砾一般粗糙,她仿佛踩在一片被风吹得起伏不定的白云之上,身体随着云沉浮飘摇,所有的感觉淹没在飘渺的晕眩中。
一阵过后,耳边又传来细细簌簌的海潮声,海浪卷着清凉的软沙浮上全身,又卷着海沙退去,带来一阵阵的轻微的酥痒的感觉。
恍惚又传来鱼群们互相追逐的嬉闹声,它们穿梭在缤丽的珊瑚林,你追我赶,一会儿猛冲,一会儿逗留,一会儿躲闪,一会儿追赶,循环往复,不停不休。
黑暗中,她的手摸索着抚上他的胸膛,那里的熊熊烈焰还未燃尽,依稀灼烫掌心。他似乎还有无穷的体力,足以将她折腾得不剩一丝力气;他似乎尚有未释放的热情,要将她连骨带血地完全融化......
当一切停息,饱胀的热情渐渐冷却,刁蛮如烂泥一般瘫在床上,被她丢到归墟的意识压根儿没有回转的迹象,但耳畔依然能够听到心爱之人的温柔蜜语:“阿蛮!我爱你!”
他将她拥在怀中,汗湿的脸蹭着她同样汗淋淋的脸,嘶哑的嗓音饱含浓情,在她耳边低颤呢喃:“阿蛮......阿蛮......阿蛮......”千言万语皆化作一声声“阿蛮”,满腔深情化作一声声“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