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大阪警察署抽调三百警员,吃饱喝足,配齐枪支军刀,悄悄地向高野宗司的府邸逼近。绯村剑心自然也在队列中。这个时候正是午饭时间,最容易让人精神松懈,戒备不严。事先做好充足准备的警察,对上正顾着吃饭喝酒的高野手下,可以说是还没开打,就先胜一筹。
昨天晚上,渡边君代将调查到的所有情报,都一点不漏地讲给绯村剑心听。更难得的是,他竟还搞到了一张高野宗司的照片。而绯村剑心也把自己的盘算,告诉了对方。
依据警察署的探报得知,高野府占地七千多平,由五米高墙圈围,只能从正门进入。百米长的大道直通主楼,大道两旁种植一排排的绿树。主楼有三层,后面错落建起三幢两层高的辅楼,最后是后花园。正门外安排十人轮流值守,主道、楼间及花园,也有人往来巡逻。
包括高野宗司本人在内,应该住有两百三十多名下属恶徒。其中,带枪人数估计在一百五十人左右,由长子高野希统领。
没有配枪的近百人,大多是没落的武士族或者玩惯了刀剑的打手。他们都是高野亲手组建训练的“剑客队”,剑术不弱。之前败给绯村剑心的铃木晃,就是“剑客队”的副队长。队长名叫高野英夫,是府上的二少爷,剑术在铃木晃之上。
除此之外,府宅里还有几名高野宗司的妻子和情妇,以及一个十岁的女儿和一个六岁的小儿子。另有杂役仆从数十人,都是寻常平民。大阪近两年常有少女神秘失踪,累计十六宗案件。渡边君代追查了很久,最终将目标锁定在高野府。也就是说,高野宗司豢养的那些恶徒走狗,掳劫少女秘密关押进府,以图享乐。
宅子里有平民妇孺,不可误伤,这使得围捕的计划,增加了难度。
渡边君代原是将一把手枪塞给绯村,却被对方婉拒了。
绯村剑心是一名剑客,枪对于他来说,确实用不习惯,而且,也没有必要。目前市面上的各种长短枪支打出来的子弹,他仍是能够通过飞天御剑流最擅长的“读招”,看破子弹的射程,并成功避开或者挡下。当然前提是:不需要他同时应对多把正朝自己开火的机枪。
绯村剑心、渡边君代连同三百名警员,穿过去往高野家的必经郊区小道。道路的尽头,赫然就是高野宗司的府邸。
绯村剑心首当其冲,他猛地加速,像一阵风一样向门口冲去,逆刃刀劈斩,直接将八个守卫以重手法击晕。他反转刀身,用锋利面的刀背,呈交叉的形状划开紧闭厚重的大门。
那八个门卫在晕厥之前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衣兜里的示警哨也没来得及吹响,人已经全部倒地。因此,当近半米厚的门被迅速割裂的声音,传到院里的时候,巡视的人还一脸茫然。
渡边君代带领警员紧随绯村身后,一百人一拥而上,冲碎已被损毁的木门,在暴喝声中直冲进院内主道。
剩余两百名警察则按原部署,以“包围”的方式,分左右至宅后快速散开。他们两人一组,搭手跳跃,或借助攀岩工具,翻进墙内之后,和敌战斗。枪声此起彼伏,他们逐渐控制住两旁树林及后方花园三大片区,手托枪械,慢慢地向四座大楼收拢。
宅院内的平民仆役听到枪响和喊杀声,都知道“出事了”,纷纷各自找地方躲藏起来,倒是让担心误伤的警员们省了不少心。
警察署调来的人数多于高野的打手,数量上已经占了优势。在绯村剑心的强烈要求下,渡边君代约束警员以“生擒”为主要任务,用枪射击时,尽量避开人体要害。
即使是十恶不赦的歹徒,也不应该随意杀死。将他们逮捕归案,由警署依法律审讯,定罪入狱,才是新时代的治国方略。
为避免过多的伤亡,绯村剑心从始至终都冲在最前头。他以“神速”与警员拉开很长一段距离,且令敌方无法瞄准自己开枪。逆刃刀所过之处,倒下一片又一片。
绯村剑心在力量和速度上全面压制,短时间解决了三四十人。高野宗司的“剑客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怪物,一时吓破了胆,抖抖瑟瑟地不敢上前和绯村剑心拼命。后面赶上来的渡边君代等人,要么“捡漏”补枪补刀,要么直接“上手铐”,处理得很是轻松。
“瞄准目标!”发令的是高野希。他组织三十人并排站在绯村剑心正面二十米处,摆好架势,准备开枪!侧面难以捕捉快速移动的身影,但他自信从正面射击,那个快得可怕的敌人,一定会被自己的“神枪队”打成筛子!
却不料,绯村剑心面对几十把枪,不但没有胆怯,反而将速度更提快一倍!
与其站着受死或是慌乱躲闪,倒不如在子弹出镗之前,将“神枪队”击散!他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无数次的“人斩拔刀斋”,自然能在一瞬间做出最正确的打法。况且,在内心萦绕着“杀人无数”的愧疚下 ,他对“生”这一字,并没有过多的眷恋。不惜命的他,又怎么会因为“怕死”而令脚步迟缓?
他朝那三十人站立的中间部位猛冲过去,连挥四刀,把十二人挑飞上天。
剩下的枪手心里虽然又惊又惧,但仗着手中有枪,胆子倒是比“剑客队”的人要大一些。他们没有退缩,举枪就往绯村剑心身上连射。
绯村剑心通过枪口的角度来预测弹道,以曲折的避闪方法,避开四发子弹。这时,渡边君代等警员已从后面开枪射穿了十几个持枪者的右臂,替他扫除了威胁。
“让他们都停止攻击!”绯村剑心打落高野希的手枪,刀尖正对对方的喉头。其实他并不认识高野家的长子,但既然捉住一个能发号令的领头,他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果双方能停止枪战,则伤亡人数又会减少很多。
“你……”高野希按压着被打断腕骨的右手,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人是鬼?!”他原以为,父亲的剑术已经很了不起了,可现在看来,和眼前这个人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快!”绯村剑心的刀尖又向前推了推。虽然他拿的是逆刃刀,但也足够震慑敌人。
高野希低眼看着咽喉处的长刀,额角滚下几滴冷汗。
“停止攻击!”他大喊一声。他知道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但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是很怕死的。
大道上的“神枪队员”看队长兼大少爷下了命令,本来就打不过警察的他们,已经有十几人选择把枪仍在地上,不再负隅顽抗。
而“剑客队”,却不然。
高野府的两位少爷时常在父亲面前邀功争宠,高野英夫巴不得大哥马上死掉。这样,就少了一个争家产的人。
“哼!真是个窝囊的哥哥!丢尽我们高野家的脸!”高野英夫的声音比高野希更大,“谁敢投降我就杀了谁!”
他的话还没说完,从主楼和辅楼上,又涌出更多的手持枪支及武士刀的凶徒,加入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