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
“姐姐。”
她一愣，是傅渝北，下意识抓紧书包背带，“巧。”
他笑得乖巧，“不巧，我看见你请了假，我也请假了，一起吧？”
苏念颔首，两人一起离开学校。
祭拜需要些什么，苏念再清楚不过。
就像是知道二人的窘迫，店里居然会有扫码付款这种东西。
手边放着挑选好的东西，正准备付钱，就听见‘滴’的一声。
“老板，753块是吧？”
“对的。”
“是我买，哪里有你付钱的道理？”苏念伸手想拿过他的手机，被快速躲过。
傅渝北摇了摇手机，上面是支付页面，“老板，转过去了哈。”
他把东西装进苏念带来的书包里，转头对苏念说，“跟我出门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太过直白，反而让苏念有些反感，她没有接话。
“我一直都想这样的，赚钱给姐姐买东西，让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只可惜……”
这话说得苏念升起丝丝愧疚，伸手拿到书包，碰到了他的手，“那我来拿吧。”
傅渝北将书包用左手拎着，右手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手掌让她挣脱不出半分。
“松手！”
“我……对不起……我只是很久没有牵过姐姐的手了。对不起……”
傅渝北匆忙松手，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低头跟在苏念的身后。
苏念淡然，“买好了就回去吧。”
*
晚10.50分，苏念来时就看见傅渝北早早在铁网前等着了。
“姐！姐姐。”
傅渝北疯狂招手，好似生怕苏念看不见他一般。
“你想把人都招来吗？”
苏念有点怀疑他一个新人真的在SSS场景走到现在？
傅渝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苏念不管他，把书包放在地上，翻出两把老虎钳递给他一把，又递给他一瓶夜视水。
“喝了。”
傅渝北问都不问是什么，张口喝下。
“姐姐，我懂。”
拿起老虎钳就夹铁丝。他的动作倒是比苏念快上很多，很快就夹断一大片，卖力的仿佛是在说：“我厉害吧”
傅渝北拉开铁丝网，正好能容纳一个人过去，他将老虎钳放回书包，往肩上一甩，率先走进。
苏念也不跟他矫情，随后跟上。
靠近学校那一片的土有些干裂，但是越往里走，地上就越发的泥泞。
打量四周，苏念不信后山会是最平静的地方。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苏念蹙眉，看向已经远自己一段的傅渝北。
他停下脚步，“我怕前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先看着。”
苏念一愣，拿出阴阳伞打在二人头顶。
果然周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地上踩着腐烂的肉泥，上面爬满了蛆虫蠕动着。
傅渝北下意识抓着苏念的手，不知如何下脚。
苏念踏出一步，蛆虫全被踩扁，贴在脚底。
她回头看，明明没有走多远，但已经看不见学校了，而是一大团黑雾在原本学校的所在。
“走吧。”
傅渝北跟上她，忍不住打量四周，多次想伸手牵苏念却又不敢。
没注意时，有温热的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傅渝北低头，是苏念牵住了自己的手。
“低头。”
苏念前倾了些伞面，在她的身侧吊着一具烂了大半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孔洞和面目全非的脸让人头皮发麻。
傅渝北刚准备踩下，被苏念一把拉开，原来他前面露出一节白骨，埋在土里被冲刷出来的部位直直立在哪儿。
“看路。”
傅渝北靠近身边的人，“你别怕，我保护你！”
哂笑一声，苏念将伞往他那边偏了偏。
明明自己都害怕的要死……
她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却又在他低头那一刻快速移开目光。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
苏念说的极其没有感情，好像也就是意思意思回答一下，听得傅渝北产生一种敷衍的意味。
“要不我来拿伞吧，姐姐？”
因为苏念比傅渝北矮，现在在伞下，他几乎是弯着腰走的。
苏念下意识点了根烟，傅渝北终于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姐姐都闯SSS级别的场景，不是应该很有钱的吗？为什么抽这么便宜的烟？”
像是一把刀直直插进苏念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我的东西都是赊账来的，没钱。”
傅渝北焕然大悟。
“啊哈哈哈哈哈哈”
奸笑声响起，传荡在整个后山。苏念停住脚步，随时准备抽出斩鬼刀。
“姐姐你看！”
那是李小萍，没了身子，就一颗头，仅仅凭借着杂乱像枯草般的头发挂在树干上。那颗粗壮的树被贴上一张张人脸，就连枝娅上都穿透一张，随风飘扬。
“那是游戏失败，玩家的脸。”
此时系统的声音响起，这话让苏念一愣。
要是自己也死在了这里，哪儿还有位置挂自己的脸？
！
一张人脸啪嗒一下贴在苏念的脸上，她正出神，这么一来还吓得她一激灵。
“靠。”
傅渝北替她拿掉那张花了的人脸，反手丢在地上。
“没礼貌。”
“没礼貌没礼貌没礼貌没礼貌没礼貌没礼貌没礼貌……”
……
叽叽喳喳的嘲讽，苏念听着烦，又记仇刚才那事儿，一脚就踩在了那张人脸上，那声音瞬间就变成了尖锐的哀嚎。
“嘁。”
苏念碾了两下，脚腕处就被刺骨的冰凉包裹。
是一只发黑枯瘦的手，在满是蛆虫蠕动的湿土里伸出，抓住苏念的脚裸。
甚至还有些蛆虫，通过那只手爬到苏念的身上。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令人反胃。
傅渝北一脚踹开那只手，脱掉上衣疯狂擦苏念的脚裸。
“小傅，算了。”
苏念拍了拍他松软的发顶，收回脚。
见脚裸被自己搓红了傅渝北这才作罢，衣服上还有在苏念脚上擦下来的蛆虫，他将衣服丢的远远地。
没了衣服的阻碍，那精壮的上半身一览无余。
“再往里走走。”
然而越往里，尸臭味就愈发的浓郁，重到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们的每走一步，土面都能溢出深红的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