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奥德罗对于爆破颇有了解,他先让众人用斧子、锤子之类的重兵器在祭坛底部掏出小洞,再用少量炸药炸松洞四周的石块土层,方便继续把洞挖深扩大,到最后弄出了几个足够深的洞,把剩余的枪炮火药全部塞了进去。
用于引燃火药的是火绳枪的火绳,这东西燃烧速度很慢,给众人撤退到安全距离外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长时间等待后,水手们终于迎来了惊人的巨响。那不知被多少生灵鲜血浸染的祭坛,化为了碎石和黄土,土著们心中的圣神之地,已成为了一片废墟。
丛林深处的一座阴森木质建筑内,脸上涂着红油彩的大酋长忽然感到心脏剧痛,悲伤的情绪莫名袭来,让他放声哭喊,祈求神灵的宽恕和眷顾。
在一片碎石里,阿尔杰看到有虚幻的星光闪耀,仿佛隐藏真什么奇珍异宝。他快步上前,在石像鬼帮助下将那物件挖了出来。拿到手中不由呆住了,这是一个铜骨吊坠,与自己长期佩戴,现在已融为一体的吊坠一模一样!
阿尔杰捧着吊坠,感到通体冰凉。忽然吊坠毫无征兆地融化到了手心里,信息流就像洪水一样,从掌心涌入大脑。
“阿尔杰,我的孩子:如果你发现了这枚吊坠,那一定是仁慈的虚空之主引导了你。我为了传播教义,来到这全新的大陆,不料成为了邪 教徒的俘虏。或许我的灵魂即将归于无垠的虚空,但那是一切生灵的永恒归宿,不必为我伤悲。
我遵照虚空之主的神谕给你留下的一个吊坠,在黑暗与光明碰撞之时,会使你成为主的信徒。记住,我们的使命是打开通向虚空殿堂的大门,使主降临于大地,为世人带去永恒的宁静与安详。”
“是父亲!”阿尔杰震惊得石化一般无法动弹。“原来父亲早就是虚空之主的信徒。而他竟然也被那羽蛇邪神和邪 教徒杀害了……羽蛇和邪教徒们,必须死!”阿尔杰的两眼射出了一丝少见的凶光。
“所谓的黑暗与光明碰撞,不就是指光明教会建造黑暗巢穴,建造过程中发出的光柱激活了第一枚吊坠吗?然后因为黑暗巢穴中逃出来的黄皮怪物掳走了博德纳,我上山寻找,才使第一枚吊坠彻底融入了我……这一件件事,一环套一环,仿佛迄今为止我所经历的一切,早已被主所安排……”想到这一层,阿尔杰激愤的心又沉了下去,感到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被冥冥之中不可抗拒的伟大存在操纵着。
“阿尔杰,你还好吧?”列奥德罗看阿尔杰半天不动,双目一会儿发红,射出少见的凶光,一会儿又仿佛染上了深沉的黑色,让人捉摸不透,同时身体四周有无形的诡异力量不断涌动,急忙喊了他几声。
“我还好,我没事。”阿尔杰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用呓语般的声调回答。
**************************************************************************************************************************************************
贝克兰德,希尔伯特公爵府邸,议政厅。
“公爵阁下,您作为国王之手、首席辅政大臣,应该知道王国的财政已经极度困难,支撑不了一场战争。不说那些边远的贫困山村,就是在首都都有很多人破产,甚至无法吃饱肚子。战争开始后,税收势必还有增加,这些吃不饱饭的年轻人会干什么,简直无法设想。”身材瘦削的财政大臣对公爵不顾国库空虚,强行推动军事动员感到极其不满和不解,以汇报工作为名直接表达了出来。
希尔伯特平静听完,嘴角扬起笑意,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愚蠢,“正是因为很多人吃不饱饭,所以我们才需要一场战争,让那些人把怒火发泄给洛特人,让他们去抢洛特人的粮食。难道你希望由我们来承受饥饿的年轻人的愤怒,让他们到这里、到你的别墅,甚至到王宫去抢食物?”
“这……”财政大臣面色由白转红又转白,仿佛对自己的愚蠢羞愧,又仿佛震惊于公爵今天毫无顾忌的直白,半天才吐出一句:“财政部门会做好战争的准备和支持工作”,便起身匆匆告辞离去。
财政大臣刚刚离开,便有侍从仪式性的引导着军械大臣进入议政厅。军服笔挺的军械大臣在得到希尔伯特示意后,落座于宽大的镶金长桌下首开始汇报。
“……以上就是我们新式火枪和火炮的研制情况,公爵阁下。”军械大臣以毕恭毕敬的语气汇报完,身体向后略仰,更深的坐在沙发里,用较为放松平等的语气说:“王后殿下给予了新式军械研制决定性的支持。如果不是王后殿下和她身后的伟大存在,我们只能用现有武器迎战洛特,而那并无胜算,我想您清楚这一点,阁下。”
希尔伯特再度露出笑意,但目光却透出了严厉:“王后殿下的支持当然很关键。但是,我希望你站稳自己的立场。你是王国军人,不是科学与技术协会的会员,你的信仰必须永远是保佑王国的战争之神,而不是什么别的存在。”
军械大臣对这种警告一样的语言没有回应,只是起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便离开了议政厅。
他身后的希尔伯特嘴角笑意逐渐消失。
*******************************************************************************
洛特帝国南部边境地区。
一座较小型的八角棱堡出现在克莱等人眼前。“这是进入洛特国境以后,遇到的第一座真正的城堡”,克莱拿着军事地图,向营长汇报。
王国扩军后,新兵急速增加,入伍一年多的克莱因为有军功,被火速提拔为烈马营第三百人队的队长,同时还时常兼任营长的个人参谋。毕竟营长和其他两位百人队长的专长都是官场而非战场,让他们参与真正的战争有点强人所难。
“这种棱堡没有射击死角,攻击任何一面城墙都会遭到两个方向的交叉火力射击。营长大人,我们不深入洛特腹地,不存在后勤线被切断问题,不必要攻击棱堡。”克莱恳切地说。
“传令兵!通知三个步兵队,准备攻击棱堡。”营长没有看克莱,直接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