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十五年七月十三日,柳子厚单独请见马运扬,首先是坦诚了自己等人在果阿莫港口的一些失言。
马运扬笑了笑,说:“这根本不是事情,你不必这么谨慎。后天在怀晋殿议事,你把此行的情况好好和大家们说一说。”
柳子厚:“臣遵旨。”
七月十五日,马运扬召集中书重臣等在怀晋殿议事。
马运扬:“子厚,你们这些人都说一说,说说此行的看法。”
柳子厚:“那臣就先说吧。”
马运扬:“好,你说。”
柳子厚:“西巴斯鹰国确实是当今欧洋巴洲第一强国,海外也有不少的土地,其军队之精良、战斗力之骁勇确实名不虚传,但是臣恐怕其迟早衰败。一则其本土之土地不相连,易被邻国蚕食;二则佛鹰国在侧,对其觊觎颇深;三则国内奢靡腐化,不务农工者甚多,多依赖他国;四则专司掠夺海外金银;五则掠夺之金银只供奢靡,没能物尽其用。”
庾惠彦:“柳大人所言句句在理,也正因为如此,更需要在南洋属地做好防御。西巴斯鹰国对在东方获得一块稳定的根据地是十分明确的,而核心就是南洋我们的属地。蒲端国等地虽然幅员辽阔,但是其富庶度远不及我们所掌握的,因此他们对南洋属地是十分贪婪的。”
谢弘纬:“以臣来看,除了自身在南洋做好防御外,可与佛鹰国也交好,以夷制夷。”
柳子厚:“弘纬所言甚是。返回的时候,佛鹰国驻东方总督感念我等相救,曾秘密拜访臣,表示想和我们交好做生意,因此臣建议可准备其派人来,并与之商谈。”
李思约:“臣认为西巴斯鹰国战船制作精良,我国可购买也可自行仿造。可购买少量的几艘,然后根据我国自身情况和海域情况,自行制作。”
曹宝诚:“两国船只,你们有何看法?”
李思约:“西巴斯鹰国每年都从海外运送大量金银回本土,距离上万里,的确需要精良的船只。我之战船多为当年黄志隆等所设计之海山战船,分数等,虽然长度和广度可超过之,但是在坚固及火器装载数量及速度上不及。如我之战船多配大中型火铳,然射程短威力小,虽配上百铳炮,不及敌之十余门长蛇炮或加长型佛鹰炮。”
杜子颖:“那你们的办法呢?”
李思约:“臣认为短期可对我之战船加以改装,将老旧之战船所载之铳炮逐步换装,考虑其承载能力,不宜太重。另外可招募西国和佛国工匠,由其帮助共同建造几艘战船。然后根据自身情况逐步建造我们的新式战船。我国不可也无力维持其全帆装战船,但可维持一定的比例。可维持二十到三十艘左右的西洋全帆战船,而重点是参照西洋自己建造的战船。每艘搭载火炮不一定多,但也因此造价下降,数量就会增多,如有作战可以多打少。毕竟西洋诸国远离我们,是很难远距离调大军增援的。”
杜子风:“臣建议在建造自己的船只后,可以派出去独自远航贸易。我所产之茶叶、布匹在西洋属于抢手货,利润十倍百倍于海山洲和中土。”
范宪安:“臣赞同。考虑到我们的财力,我们可派出一两艘最多不过三艘的船只远航,这样我们可以承受。”
崔知礼:“此次臣等购买了不少外洋书籍,都是夷文,但是可找人翻译,或对我国有用。”
马运扬:“很好,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两年多来,我们自己也在仿造长蛇炮、加长佛鹰炮,已经仿制了上百门。另外昌南州、连海、宁西的堡寨建设也接近完工。战船方面,改建了几艘,也不错,还是有成效的。”
柳子厚:“晋公圣明。”
马运扬:“从去年开始接连接到连海、宁西的奏闻,还有兴北港等地的奏闻,以及武国传来的文书,东南海面常有大批量的海寇袭扰。而主要是东町国海寇,也有汉人假冒之名为之。虽然还是小规模的,但恐怕如不剿灭,长久必为祸患。”
庾山甫:“剿匪剿寇是必须,但海寇四散不定无固定巢穴,着实艰难。臣认为暂时应该严加戍守,海陆相依。”
马运扬:“庾老所虑甚是啊。”
张少微:“晋公,柳大人他们此行回来,应给他们嘉奖和晋升及安排啊。”
马运扬:“是的,我已经考虑到了。崔知礼,你和艾瑟琳安娜今后主要先翻译那些书籍。谢弘纬,你稳重,去兴北县做知县。虽然官低了些,但是兴北县为富庶之地,也是重要港口,乃我国之北门,你必须镇守好,尤其要加强防务。子风、宪安,你们做生意的人,主要协助户部、工部、易物司来做贸易,并督造兵器、船只。子厚,你还在仪仗司,主抓涉及南洋的情报和交涉等事宜,也办理造船事宜。庾惠彦调入水军,李思约也入水军,好好学。你们多是年轻人,就靠你们了。”
从八月份开始,众人开始各就各位。
八月初,谢弘纬先去兴北县上任。
谢弘纬上任四个月,大力整顿。主要是严打整顿走私的现象。同时加强兴北县东北方向的防务,他在主要山头的高处修筑工事,并力主建造炮台。同时希望在东兴县、海陵县西北地带也如此布防。但是遭到了宁阳府知府及其他地方官和士绅的反对,认为劳师糜饷。在无法节制其余地方的情况下,谢弘纬只能先加强兴北县的防务。他深入到兴北县的河口和港湾,在西北段的高山上建造了营寨五座,修建了炮台,并利用关系要来了长蛇炮十二门,在此布防。
昭文十五年八月底,宁安港接到了报告。称佛鹰国东方总督派人来访请见仪仗司副都指挥使柳子厚。
当地官员不知真假也不敢怠慢,先将她们安顿到了馆驿,然后立即派人报告柳子厚。柳子厚知道后,立即请示马运扬,马运扬同意让他们进来,并送往怀远府,由董元嗣、柳子厚等与之谈判。另外还特别嘱咐不要在怀远府府城谈,去郊外的安心园谈。因为刚与西巴斯鹰国盟约没多久,且刚返回来,如果被发现,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董元嗣、柳子厚尊明而行。
九月十五日,佛鹰国的使臣来到了怀远府,被送往安心园。
九月十六日,双方在安心园会谈。
晋国方面是参知政事兼吏部官董元嗣、仪仗司副都指挥使柳子厚、易物司副使庾道济。
佛鹰国方面是驻东方副总督费雷拉、参议梅赛斯以及几名翻译,还有一个女助手莎拉等。
费雷拉首先代总督里斯达再度感谢了晋国几个月前的帮忙。
佛鹰国的实力较西巴斯鹰国要弱不少,因此在谈判的时候态度明显温和的多,所以谈判相对要轻松一些。
费雷拉是温文有礼的,其余人也都很温和。
他们开出的条件是:
晋国照与西巴斯鹰国的盟约,开放同样的口岸给佛鹰国,许在内陆及南洋属地传教;
晋国在西巴斯鹰国与佛鹰国的冲突中,持中立态度;
晋国允许佛鹰国在晋国天雄府和宁安港口附近租赁一小岛。
而佛鹰国也答应:
佛鹰国保证不会对晋国进攻,对其土地无觊觎之心;
佛鹰国向晋国出售其火炮、战船、商船等装备;
佛鹰国派人在晋国帮助建造战船、火炮等;
晋国如有需要,佛鹰国可派兵参与除针对西巴斯鹰国以外的作战;
佛鹰国每年可向晋国缴纳租金。
对于这些条件和回报,晋国方面有需要的,但也有绝对不能答应的。
虽然双方各有底线,但会谈氛围还是比较好的,没有当年和西巴斯鹰国那样的争吵。
从九月到十一月底,双方也谈了两个多月。最后达成约定:
晋国允许佛鹰国在布加岛、宁安港贸易;
佛鹰国控制之宾民岛许晋国人往来贸易,税赋从简;
晋国在西巴斯鹰国与佛鹰国的可能冲突中持中立态度;
佛鹰国保证不会对晋国进攻,对其土地无觊觎之心;
佛鹰国向晋国出售其火炮、战船、商船等装备;
佛鹰国派人在晋国帮助建造战船、火炮等;
晋国如有需要,佛鹰国可派兵参与除针对西巴斯鹰国以外的作战。
这个盟约大体上双方是各取所需,晋国开放的港口与开放给西巴斯鹰国的港口相比少了永宁州,因为佛鹰国能开放给晋国的也只有一个宾民岛。晋国坚决拒绝了传教事宜。佛鹰国虽然优惠条件都履行了,但实际上也是所得不少了。而晋国最满意的一条是如果晋国有需要,佛鹰国可派兵参战,这是最高兴的,另外费雷拉表示可以立即派人帮忙建造战船火炮等。
十二月初,费雷拉等从怀远府秘密返回。按照达成的约定,佛鹰国留下了二十名工匠、三十名炮手帮助晋国制造战船和火炮及训练等事宜。而西巴斯鹰国也曾承诺过,但除了国王赠送的战船外,其许诺支持的兵器、技术等到年底大多没有履行诺言。只是交付了一些火炮,但是技术人员和工匠等则完全不见踪影。
造成这样的原因主要是佛斯达尼朗后来发现佛鹰国与晋国秘密接触了,采取了拖延的态度。另外就是要在蒲端等地平乱,难以抽身。
昭文十五年十一月三十日,弘德院令庾子城因病去世,终年九十五岁。
马运扬亲往致哀,追赠为太师、太尉、宁国公,谥号文忠。
庾子城去世后,庾山甫按例守孝,被马运扬下令夺情。
庾山甫已经七十多了,如果此时守孝,那就不可能再有复出的机会了,趁现在他还能坚持,得让他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两年多来,杜子颖协助庾山甫主管兵务。对军队的装备、训练和各地要塞的建设起了很大的作用。庾山甫在海山洲有威望,而杜子颖则在海山洲威望有限,这两年多来,是庾山甫替杜子颖撑着,杜子颖的威望逐步提升。因此在这个时候,庾山甫还不能致仕。
昭文十六年三月二十五日,陆涵婷因病去世,终年九十八岁。
马运扬亲往致哀,追赠为一品诰命夫人。
昭文十六年从二月开始,由范宪文、杜子颖安排,佛鹰国的工匠对晋国的战船和火炮进行了考察,并帮助制定建造计划。
佛鹰国对晋国的战船、火炮等考察了有三个多月,他们认为晋国仿造的火炮性能还算是可圈可点,略加改进,基本能达到佛鹰国或西巴斯鹰国原产的水平。另外对晋国的神机箭、三飞箭等火器表示欣赏。
而在船只方面,认为晋国所保留的大型福船、粮船、马船等只能运输,不能用于作战,连改装武装都不合适。而对晋国的海山战船和巡航战船,认为巡航战船还不错,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而海山战船,尤其是第一二等已经年久失修和老化,虽然貌似庞大,但实际战斗力有限,而且速度缓慢,移动能力差,另外装备的火器射程近,威力小,难堪大用。而对晋国仿造、改造的战船则表示出了一定程度上的欣赏。
对于佛鹰国提出的建议,晋军将帅有的可以接受,而有的则难以接受。有的人则坚决反对外夷插手晋国内部事务尤其是军务,当年八月底的时候事情越闹越大,有一些军人和工匠甚至要强行闯入这些人的住地,不过幸亏被杜子颖知道了,派人弹压,才避免了事情的闹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子颖明白是无法操之过急的。为此他调派部分工匠和佛鹰国的工匠技术人员到兴通县,命其制造火炮火枪,同时派兵守护,避免在城中发生纠纷。而精通造船的工匠则安顿到宁安府,并调派工匠协助其建造新的船只。
其实不仅对于佛鹰国派人来造船造炮,以参知政事兼刑部官刘休仁为首、还有礼部官荀文安、学务司和易物司使赵简之、副使唐刚雄等人为首的人就十分反对与西洋人有太多的杰出。这些人大多是比较正统的人,骨子里对西洋人无好感,暗地里甚至骂杜子颖、董元嗣、范宪文等人忘了祖宗,挖苦张少微没有主见和脑子。甚至要求刘道宝出面干预,共同反对。
刘道宝对于西洋人来造船造炮是没有什么太大意见的,自从嘉佑昭文二次盟约后,刘道宝与勋贵大族间的关系大幅度改善,变的较为友好。而刘道宝也年近花甲了,不愿意跟着这些人再闹腾了,因此持壁上观的态度。
十月中旬,在佛鹰国工匠指导下,首批二十门新式长蛇炮制成。
十一月五日,在校场试射。
然而在试射的时候,竟然出现了问题,有两门当场爆炸,炸死了三名士兵,炸上十余人。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也给了守旧人员以借口。
在七日的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共同议事上,刘休仁、赵简之、唐刚雄等人将怒火齐声发泄在了杜子颖、范宪文身上,荀文安更是痛斥他们是浪费民脂民膏,而且是谋财害命。持中立立场的刘道宝和侍御史赵德昌也不得不表态,略微对杜子颖等人进行了声讨,完全没办法。
按理说,荀文安也是大族出身,但是他与杜子颖的关系却是水火不容。因为如果不是杜子颖从南洋调回来,参知政事肯定是他的,但是他调回来之后,荀文安被迫只能是做个礼部官。
杜子颖带兵多年,一个人一言九鼎惯了,面对这么多儒生出身的人指责,他也无法应对。范宪文倒是个文臣,能应对几句,可是一个人哪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啊,还不如不说呢。
已经年过古稀的右相庾山甫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说:“火炮出了问题,查问题就是了,谁出了就办谁。你们这样群起而攻之,是对事情不满还是对人不满啊。与佛鹰国签约,让其帮助造船造炮是晋公同意的,你们莫非对晋公不满吗?造炮出了问题,有些死伤,谁也不愿意,但是这如同打仗,虽然都不愿意死人,但总有难免的。这也如同科考,刘大人、荀大人,你们当年就是一次性考中的吗?”
庾山甫的一席话,让他们无话可说,毕竟庾山甫的资格和军功在哪里摆的,他们不得不敬重。
庾山甫接着说:“杜大人、范大人,此事毕竟是你们抓的,必须迅速安抚伤者和抚恤死者,好好查出是哪里的问题。”
杜子颖、范宪文:“是。”
张少微身为左相,不说话,两方面都得罪不起啊。在没有马运扬的支持下,张少微这个左相说句不客气的话,根本不被这些老资格的儒生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张少微充其量只能做个参知政事,不配做左相。
从十一月六日开始到月底,杜子颖天天在追问原因,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得知炮炸的原因一则是制炮的铜存储时间过长,影响了硬度,二来是操作人员的失误所致,技术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与佛鹰国的工匠无关。
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佛鹰国的工匠有什么失误,那问题可就大了,这帮守旧派非得把他们全部赶出去不能。
十二月十日,重新制造的火炮再度试射,这次获得了圆满的成功。
这才算是暂时平息了事态。
从十一月开始,黄傲英的病情已经愈发严重,马承华的身体也不好。马运扬故而从十一月开始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家中,故而政务主要让马运泽、张少微来主持。而那次议事上,马运泽又正好外出,故而才会让守旧派那么疯狂的攻击杜子颖等人。
而也就是这时候开始,晋国内部高层又分成了西化革新派和守旧派。
西化革新派以主要勋贵大族为首和部分军方高层为首,代表是杜子颖、范宪文、董元嗣、崔永泰、柳子厚等人。
这些人都是身居高位,他们主张参照学习西洋,尤其是军务方面,同时也主张防范西洋。另外因为其大多是大族,在与西洋的交往中,也能获得巨额的利润。
而守旧派则就是刘休仁、荀文安、荀文明、唐刚雄、王海洋等人。包括了部分新型勋贵大族,还有部分清流力量。
这些人也是实权派,而且掌握了舆论力量,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在两派之间呢,张少微、刘道宝、沈俊链等人则成了骑墙派,一切唯马运扬的意见,马运扬不表态,他们也不表态。
昭文十七年二月二十日,崔迎彤因病去世,年七十八岁。
马承华伤心不已,马运扬更是为失去了母亲无比伤心。
崔迎彤去世后,马运扬直接为母亲上尊号为孝德。
崔迎彤去世,马运扬下令全国进入国丧期。
崔迎彤去世后才一个月,其弟崔庆维也因为对姐姐的思念,而因病去世,年七十六岁。
马运扬不顾众人的反对追赠舅父为中书右相,开府仪同三司,司徒。
崔永泰去世的时候只做过户部官,并不是参知政事,这样追封明显是破格的,但是他却执意如此。
崔永泰去世,也让户部官的位置空下了,按道理,赵简之身为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是顺理成章接任的,但是马运扬第二天就下令让女婿庾道济接任户部官。
就在人们都沉浸在国丧的悲哀中的时候,马运扬悲伤之余也没有丧失冷静,反而分外清醒,并顺势做了几件大事。
三月二十五日,马运扬与张少微、庾山甫和参知政事等人商议后,直接下令设东宁行省,下辖铭英府、文林州和武宁州。
以持中立态度的大理寺少卿何永兵为东宁行省平章政事兼铭英府府尹;以宁阳府知府颜元伯为东宁行省巡按使;以侍卫亲军将领潘德祥为东宁行省枢密使;以董元嗣之子董显光为东宁行省巡检使。
南洋属地改设行省事宜是当年杜子颖提出的,三年来,庾山甫、杜子颖一直在秘密准备着,到后来事情已经被众人知晓了,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马运扬会在国丧期间突如其来的来这么一手。
五月二十日,由佛鹰国工匠指导,晋国动用了五千名造船工匠、三千五百名铁匠和一万多名木匠以及数千名军人,用了七个月时间而造成的新式五艘战船全部下水了。
这批五艘战船长十三丈,宽三丈一尺,深一丈七尺,分双层甲板,设三桅,全部用海山洲本土之精良木材建造。头桅、二桅各高六丈三尺,三桅高六丈,可搭载人员三百八十人。值得注意的是这几艘战船并没有全部用西洋软帆,而是融合西洋船只的一种相对折中的产物。
这些佛鹰国工匠海狮很敬业的,他们有人在武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对汉人的传统帆船是有相当了解的,他们发现汉人的帆船船体单薄,行驶不够灵活,不如西式帆船能够抵御风浪和海盗袭击。但西式帆船也有造价高昂和需要大量熟练水手操作帆索的问题。于是,他们就将西式帆船的长舷展比船身,与汉式帆船的硬帆结合起来,发明了一种兼有中西帆船优点的新式帆船,比传统的汉族帆船更适应远洋航行。
船首各有一门重型长蛇炮,船尾左右安炮各一门,其中上层两舷侧共安炮二十二门,下层两舷侧共安炮二十四门。炮重者约三千斤,轻者亦一千五百斤,共计安装炮四十九门,另外还有晋国人惯用的弓弩、刀枪盾牌和神机箭等冷热兵器。船内还设水柜、米舱、器械舱、火药舱,练舱,另有官兵宿铺等设施。
吸收了火炮被炸的教训,杜子颖从去年年底就不断下令一定要造好战船,万万不可再出问题,宁可晚一些,也不能出问题。
四月初的时候,杜子颖接到了奏报,称战船已经造好,并已经经过了试射航行,都没有问题。然而杜子颖为了保险起见,于四月二十五日亲自到宁安港去视察,登上了每一艘船去观看,并看着火炮试射,跟着航行后才放心。在宁安港他住了整整五天的时间,直到五月一日才启程返回怀远府。毕竟是国丧时期,加上火炮爆炸的事情,他再也经不起波折了。如果出了问题,他自己丢冠去职是小事,还会影响到右相庾山甫,进而可能影响到马运扬。
在宁安港视察时候,杜子颖特意和监造的李思约、庾惠彦说:“这五艘船不是简简单单的五艘船,可是事关大局啊,成功了功劳归你们,失败了我担着,但是你们也难保不被波及,你们可有把握啊。”
李思约:“杜相,末将拿脑袋担保,这五艘船我们绝对保证没有问题。”
庾惠彦:“杜相,我们知道你们的难处,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干系,我们不会拿大家的脑袋开玩笑的。”
佛鹰国的工匠技师也纷纷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并都签押。
杜子颖看到他们绝对的保证后这才放心,说:“这就好,那你们将船开到光宁港海域,我和庾相请晋公亲自登船,并看你们试射。”
李思约:“是,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杜子颖还问佛鹰国工匠,说:“你们建造的这些船只为何不是你们国家的那种帆啊。”
佛鹰国首席工匠安尼科斯塔通过翻译告诉杜子颖说:“杜大人,要建造纯粹的西洋战船,不是不可以,但是建造容易使用则比较困难。一方面它造价高昂,另外需要大量熟练水手操作帆索的问题。你们的资金不是大问题,但是操作人员几乎是没有的,而这些不是半年就能做到的,是需要好几年的培训以及长期的海上航行经验的。你们要的紧,而这种情况下,这种船型和结构是最好的办法了。我可以确定他们在东方绝对是第一流的存在。另外这种船只,你们比较熟悉,操作使用也比较方便。如果去掉一层甲板,造价会更低廉,也适合商船使用。”
杜子颖:“安妮科斯塔先生,你很坦诚,我很高兴。”
五月八日返回怀远府后,杜子颖还不放心,继续派人追问,得到了绝对确保无疑的答复后,他才和庾山甫在五月二十日一道禀报马运扬,并请马运扬亲自登船校阅。
马运扬:“子颖,这几艘船可不是单独的几艘船那么简单,你有把握没有啊,出了篓子,那些人不仅能把你吃了,我也不好过啊。”
杜子颖:“臣愿立下军令状。”
庾山甫:“晋公,子颖还年轻些,老臣立吧,我已经这个年龄了,不怕他们吃了我。”
马运扬笑笑说:“你们有把握就好。”
五月二十五日,马运扬和宗亲府令马运建、宫苑府副使马运泽、右相庾山甫和参知政事杜子颖、刘休仁、范宪文,易物司、学务司的那些守旧派以及崔知礼、艾瑟琳安娜等来到了光宁港附近来亲自校阅战船。
看着五艘高大如楼犹如坚城一般的战船,众人都为之惊叹,马运扬下令瞄准靶船开炮。
靶船是已经到了年限的晋国原有的一等海山战船一艘和二等海山战船两艘,正好用作靶船。
随着马运扬开火命令的下达,新式战船的火炮齐发,眼前是一片烟雾,而且声震如雷,烟雾消散后,三艘靶船已经沉入了海底。
很明显,新式战船成功了,庾山甫、杜子颖等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杜子颖:“此乃晋公洪福,天佑我晋国。”
马运扬:“都是你们的功劳。”
庾山甫:“请晋公为这几艘战船赐名。”
马运扬:“好,我写。”
马运扬随即想了想,写下了名字,五艘船分别叫:
海龙、海狮、海豹、海天、海容。
杜子颖随后还将佛鹰国首席工匠安妮科斯塔举荐给了马运扬,为他请功。马运扬很高兴,当即下令授予他正六品军器监的职位,让他入将作府帮助建造火炮和战船等,勉励他再接再厉。
安尼科斯塔通过翻译得知后,很是高兴。
这也是晋国第一次授予外夷人以官职,而且一开始就是正六品。
六月二日,马运扬等返回了怀远府。
这次的议事上,守旧派的声音低了很多。
杜子颖说:“晋公,此等新造战船可成批建造,并可根据情况酌量改进。另外臣请继续建造几艘全帆装的西洋战船,这样我国水师可以融冠东西。”
唐刚雄似乎又抓住了由头,说:“什么,这还不行啊,还要造,还要造什么全帆西洋船,这还不够吗?”
杜子颖:“唐大人,你能一口气吃成胖子吗,不怕憋死吗,什么事情都得一步步来,饭要一口口地吃。”
唐刚雄被驳的哑口无言了。
马运扬:“我同意,你管兵部,你和具体的人商议吧,还有具体的部署。”
六月八日,马运扬接到急报说黄傲英进入了最后的弥留之际。
马运扬连忙前往,马承华也拖着病重的身体守在母亲跟前。还要其他的宗室成员。
黄傲英看到儿子、孙子都到了,很高兴。
他命人拿出了几个箱子,让人打开,一看全是金银珠宝,价值连城。
黄傲英:“孩子,这都是我和我母亲这么多年来的积蓄,也有别人孝敬的,也有孝宗、明宗赏赐的。人走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现在我都交给你们。除了孝宗、明宗赏赐的不能卖之外,其余你们都可以卖了。卖了换钱造船造炮。”
马运扬:“祖母,您这是......”
黄傲英:“你和你收下这几年鼓捣什么我都知道,虽然我不大懂,但是我知道这是有用的。祖母当年还是孩子的时候,也经历过了战乱,算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武备的重要性。我们不打别人,但不能不防着别人啊。要想让晋国永存,必须得有实力啊。你鼓捣这些,总比鼓捣别的东西强。”
马运扬:“祖母圣明啊。”
黄傲英说完这些后,又说了一些家事,然后让众人退下,她想安安静静的走。
在他们都走后,黄傲英安安静静地躺在了那里,深夜时分,黄傲英去世,终年一百一十二岁。
黄傲英的去世,也标志着晋国从西海归来的人的全部凋零。
马运扬平时对祖母只是敬重,但是祖母临终这番言论却让他十分佩服。
祖母去世后,马运扬为表示对祖母之敬重,破格直接给祖母上尊号为贤睿王后,全国还是国丧期自不待言。
按照之前的祖制,除了刘婷娜和张铭静外,后世不得再以贤字开头。只有徐瑜婕是特例,也不是一次性追封,而是待马仲云去世后才再度追晋的。
因为这有违祖制,守旧派是不同意的,但是这次张少微明白马运扬是决心以下,找了一堆的借口替马运扬挡住了。张少微说当年贤慈王后去世的时候孝宗尚在,故而不能。如今与当时不同,不可等同,自然另当别论。另外指出黄傲英身份特殊,她是西海国王的女儿,是特例,是晋国历任王后之中唯一的西北人,还是国王的女儿,身份尊贵,且有功劳而且德行贤淑,堪当贤字。张少微的主张得到了庾山甫、杜子颖等人的赞同,刘休仁、刘道宝也同意,荀文安等人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
也正因为如此,黄傲英成为了晋国历史上绝对的特例。夫君没有庙号,而她的尊号实际上却比夫君还高。
黄傲英去世后,马承华更是孤独了。如今的他分外的孤独了,母亲去世了,结发妻子去世了。剩下的侧室林静姝、林恺迪、孙华迪、唐艺菲、林尚珍、郑萍茹六人中,也只剩下最小的林尚珍和郑萍茹了,其余也都在最近的几年里分别去世了。
而在去世的这些人之中,林静姝是最后去世的,是昭文十五年九月二十日。去世的时候,马承华极为悲伤。
林静珊去世后,马运扬考虑到林静姝的特殊性,加上又是自己最信赖的弟弟马运建的母亲,曾专门请示马承华给林静姝怎样的谥号。
马承华也毫不客气,希望儿子给他这位姨母以贤妃的谥号。马运扬二话不说,下令给姨母追封为贤贵妃,还要高一级。马承华、马运建非常满意。马运建还专门前去磕头感谢。
然而也许这一年注定是最悲伤的一年,去世依然没有终止。
八月十六日,中秋节刚结束,马承华的大哥马承宣因母亲的去世心痛万分也因病去世,终年八十四岁。三天后,马承华一生中最敬重和暗恋的嫂子林静珊不愿意孤独的再活下去,险些跟着去世,幸亏发现的早才被抢救了下来。
马承华年老后,对大哥越发感觉有亏欠,对当年的夺位虽然依然坚持其正确性,但是还是感觉有些做的不合情理,马承宣反倒在晚年看开了,他不止一次的和马承宣说你比我强,你儿子比你我都强。而晚年的马承华对嫂子依然是爱慕敬重,即便都已经是耄耋老人了,但当年的那份恩情,他始终无法忘记。
马承宣去世后,也学着母亲将自己所积累的财富共价值五十二万两白银全部托马承华捐给了马运扬,让其充作军用。
马运扬对父亲和伯父当年的事情是很了解的,伯父去世后,曾和父亲还有大臣好好商议了谥号,最后决定给伯父以安王的谥号,不管怎么说,伯父曾经有过五个月的晋公生涯。
至于为何选择安字,礼部官的荀文安认为:好和不争曰安;兆民宁赖曰安;宽容平和曰安;宽裕和平曰安。当年马承宣虽然有些被迫,但总体上还是选择了接受事实,晋国避免了内乱,生灵得以安定,晚年又不争,所以安字最为妥帖恰当。
马运扬将此禀报父亲和伯母后,二人都很高兴。
马运扬对于自己的父亲和伯母曾经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因此私下和父亲说希望让他将林静珊接到一起住下,林尚珍、郑萍茹也都不反对。
但是马承华太了解这个自己爱慕了一生的嫂子了,说:“你是好意,我也想,但是她不会同意的,你越这样,她越在乎自己的清名,反而会更有必死的决心。大哥去后,她为何也要急着走,就是不愿意再面对我,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啊。”
马运扬:“那伯母怎么办啊。”
马承华:“她已经习惯了安心园的生活了,我也在宫里呆腻了。过几天我和林尚珍、郑萍茹也一起搬到安心园去住。我们住的近,但是不能在一起,方便照顾。”
马运扬:“那听父亲安排吧。”
在好不容易把祖母、伯父的事宜安排妥当外,右相庾山甫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了,在万般无奈之下,庾山甫于十月中旬提出了卸任的请求。
马运扬自然不愿意让庾山甫卸任,但是庾山甫毕竟年过七旬了,如果强行支撑反而会加剧其病情,十一月初,马运扬下令以参知政事兼兵部官杜子颖在右相庾山甫养病期间代行右相职权。
很明显,马运扬不希望庾山甫卸任,只要留着庾山甫的名号,也是有很强的的意义的。
到年底,根据枢密院、兵部、工部的统计,从昭文十三年到如今,已经造成和购买了新式西洋长蛇炮、佛鹰炮、加长型佛鹰炮共两千余门,西洋火枪一万余支,但是耗资也不小。枢密院、兵部、工部奏请停止生产笨重的重型床弩和投石机。马运扬批准,下令停止生产,改为维修现有的。
同时到年底,在安尼科斯塔的主持下,晋国造成西洋全软帆装战船两艘。
新船比海龙一级战船略小一些,装炮共三十二门,是参照西巴斯鹰国赠送的战船仿造改进而成。建成后部署在思岭一带进行训练,人员是西巴斯鹰国的人,都是赠送船只时候的随带人员。由这些人来训练晋国水师。
马运扬深感这几年耗费巨大,特意问了户部、宫苑府的情况,户部就将晋国如今的家底上报。在场的只有马运扬、张少微、杜子颖、庾道济、马运建、马运泽、范宪文。
马运泽虽然不是宫苑府使,但是自从他上任后,马雅春的宫苑府使实际上就是个挂名罢了,连副使荀文斌、张若水也都实际上被架空了。马运泽掌管了整个宫苑府的财富。
截止到昭文十七年底,海山洲三府一州总计人口有一百一十八万五千六百二十七户,口七百零二万五千六百三十二人,平均每户六口左右。收入方面,海山洲这几年每年总计收入约在钱五百三十多万贯,银一百一十万左右。今年收入总计银一百零八万两,钱五百五十万贯,支出钱五百七十万贯,银二十万两。
而府库存有黄金二十三万六千一百两,白银三百三十二万五千两,铜钱三百八十七万贯,布匹五十六万余匹,粮食二百八十万余石,军械十六万件。
而南洋属地方面,有五十二万八千二百六十一户,口三百八十五万三千七百五十八口。收入钱二百八十万贯、银六十二万三千两,支出二百五十万贯。库存方面有金银总计约五十万两,铜钱六十三万贯,粮食一百五十三万石,布匹等二十三万匹,军械五万件。
宫苑府储存有金八万七千三百两,银一百一十一万三千两,钱二百三十万贯,布匹十九万五千匹,粮食七十五万石,军械一万五千件。
马运扬:“南洋属地已经接近四百万人了?”
庾道济说:“南洋属地包含了保宁行省的人口,而实际人口会比在册人口更多。保宁行省因为久无战事,而夷人生聚欲望较强,故而逐渐增多,当然汉人也在增多。另外最近这几年,武国东南沿海因为东町海寇和各种匪盗袭扰,加上海禁日益强化。也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故而据统计,这五年来从双海和广南逃亡到保宁行省的人口约有十万之众,另外加上收编的部落人口,如今保宁行省的汉夷人口已近百万之众。而东宁行省地处河谷之地,人口一直比较稳定,总计在百万左右。而永晋府及其附近几个州,因为地势平坦,粮食富足,人口增长较快,实际人口约在二百万左右。加上天雄府、昌南州和镇海州等地总计约五十多万,南洋属地人口实际总数会在四百三十多万人,而汉族人口占据六到七成。总体上来说,晋国因为本土一直没有战事是太平的,百姓生活虽然不能是富裕,但还是可以维持的。灾害年年都有,但是靠府库依然可以维持。赋税方面,农业税收占四成多一些,非农的税收已经占据一半以上。而金银的积累几乎全赖贸易,布匹储量增加也与武国连年岁赐有很大关系。南洋军械增加和支出加大主要是因为加强防务所致。因此确保贸易畅通尤其是与武国航线和南洋航路畅通是最为重要的。”
马运扬:“那整个晋国实际人口下来恐怕约有一千二百万人了吧?”
庾道济:“在册户口和未能挖掘出来的人口,应该是差不了许多的。武国人口最多的江淮行省总人口是近三千万左右,为我们的两倍多。而最近的双海省实际人口与我们海山洲差不多,收入约在六七百万贯两。”
马运扬:“我们一个晋国人口不少了,是好事,也是难事啊,毕竟这些人都在海上。假如开战,航运中断,靠晋国自身的积累能支撑多久。”
庾道济:“户部和宫苑府加起来,如果再加上全民动员,支持一年半是没有问题的,两年也勉强。”
马运扬:“礼记曰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
庾道济:“臣有罪。”
马运扬:“这哪是你的问题啊。”
马运扬接着说:“这几年耗费是大,但是有的钱不能不花。从明年开始,我们得好好积蓄,力争在三年后能够积累到三年到四年的积蓄,尤其是粮食铜铁,次之是白银军械。”
张少微:“为何是五年后?”
马运扬:“算是我的直觉吧,武国东南尤其是浙东和山东海面上听说总有东町贼寇和海匪滋事,武国自嘉佑皇帝执政中期以来,海禁愈发严厉,已经是官逼民反了。双海方面我们晋国因为地位特殊,尚且无事,但是也无法长保啊,所以必须做好应变准备。”
张少微:“臣明白了,晋公高瞻远瞩啊。”
马运扬:“子颖,水师和陆上步骑兵要注意训练,南洋方面要固守,不要生事,积极防御。我估计几年后我们如果作战,主要是在闽东和宁西附近海域,不会是南洋方面。”
杜子颖:“臣明白。”
马运扬:“你们两个是公室,一定对公室人员说明白,不要乱来不要生事,要谨慎,要对那些大商人们说清楚,适可而止,你们明白?”
马运建、马运泽:“臣弟明白。”
马运扬:“你们今后对朝政都有什么打算啊,说说。”
庾道济:“海山洲山多,平原较少,人口大多在平原,交通是困难的。因此自然有不少荒废下来的灾民和饥民。这些灾民和饥民,如果用好了是朝廷的财富,用不好就是乱源,而朝廷也不能总是白发粮食啊。臣认为除在灾年赈灾外,可采取以工代赈的办法,即招收民工修筑城墙、兴修河堤、道路,这样对民工既发给工钱又发给粮食,等于出了两倍的工钱。为了使有钱人愿意借贷,规定由官府负责在放后催债偿还。而重点是兴修河堤与道路,水利为农业之本,道路为通商之根。另外臣请节约,尤其是鼓励晋国臣民尤其是大族子弟们不要攀比,要多劳作读书。在贸易方面,对于我们出口的大宗商品,如蔗糖、茶叶等,尽量减少税赋,方便商民盈利,这样减少了他们的直接税赋,其盈利多了,自然会多纳税。鼓励出口一些我们的特产但没什么实际作用的东西,如珍珠、翡翠、珠玉等,于军国无用。而对我们所需要的自产有限的商品,如铜铁还有布匹等,尽量减少税收,以多多储备。”
杜子颖:“五年内,臣认为应该重点在几个地方修筑堡寨炮台。南洋方面主要是南方的天雄府、昌南州一带。东宁行省与永晋府的交界处应该多修道路,保宁行省方面主要是加强对部落的管控。而海山洲本土方面,连海城防坚固,问题不会太大,可增加水师战船。宁西居中联络,乃国之西门,主要岛屿宜严加防备。宁安乃最富庶之地,也要分外加固城防。臣现在最担心的是宁阳府和金龙岛、蝶陵岛方向。金龙岛、蝶陵岛距离宁西都不算远,也紧靠武国东南富庶之地,宜严加守备。另外宁阳府我们的重心一直是兴北县,但是据谢弘纬等上报,海陵县水陆便利,通商贸易之人也日益增多,不得不备啊,但是宁阳府知府却一直压着。”
张少微:“宁阳府知府、金龙岛、蝶陵岛的地方官恐怕难以承担这样的重任啊。”
马运扬:“将来国家如有事的时候就晚了,必须未雨绸缪。这几个地方官都不行,就换了他们,让能干的年轻人上。文武互任也可以,没必要非得是科考人员。”
杜子颖:“而在水师方面,臣力主五年内建造西洋全帆装战船十艘到十五艘,海龙一级的新式战船三十到五十艘,次一级的海龙战船八十到一百艘左右。次一级的海龙战船可以是单层甲板,装备二十到三十门火炮左右。另外还可以在商船之上加以武装,至少留下改装的空间。因为要建造为数不少的战船,所需要的火炮必然增多,因此今后的兵器制造多以火炮为主。只要能在海上击败敌军,我们就能确保本土之安全。另外为了弥补水师人员不足,可以将陆地上的军队适当加以进行海上的训练,以留作万一的备用人员。以免到时候手足无措。”
马运扬:“很好。”
张少微:“据连海等地的消息,陆清民已经卸任,而武国目下的实权派是严惟中。此人六十出头,但是身体依然硬朗。其人深得武国嘉佑皇帝信任,而嘉佑帝如今迷上了道教。严惟中因此也是我们不得不依附的啊。”
马运扬:“必须好好巴结住这个严惟中,此事你和刘道宝商议一下,派人去一趟武国。你们自己想门路,不要怕这些花费,这些花费是必须的。”
张少微:“臣遵命。”
然后众人告退,这一年的最后一次密议就结束了,这一年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