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段时间里,卡洛堡一世和其大臣仍然在商议是否同意批准盟约,最后在权衡利弊之下,国王觉定批准。因为当时西巴斯鹰国的重点还是在本土附近,尤其是与周围邻国的交战。
六月十五日,卡洛堡一世召柳子厚等晋国使臣进宫,佛斯尼朗达、艾瑟琳安娜等陪同。国王这天比较客气,说了一大堆友谊和冠冕堂皇的话,最后现场签字用印,并将晋国的那份交给了柳子厚,这样,盟约正式达成生效。柳子厚非常高兴,主要任务是达成了,自然也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同时将马运扬转赠的礼物正式交给了国王,都是稀世珍品。有前朝大卫国时代的两件皇宫精美瓷器和三副名画,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还有一些丝绸锦缎等,国王表示感谢,也回赠了一些礼物。
另外柳子厚在这几天里正式向西巴斯鹰国提出了购买西巴斯鹰国战船的想法,并请派人帮忙去晋国制造战船。国王与大臣商议后,基本上是同意了,因为这也算是盟约当中的事情。
七月初,本来柳子厚等人准备出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天气发生了变化,此时不宜出海。柳子厚等人被迫只能在西巴斯鹰国再住下,等待他日天气好转后再出发。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去西巴斯鹰国的北方和南方都去转了转,也了解了西巴斯鹰国的许多事务。另外他们还受邀参观了西巴斯鹰国的军队,这是难得的殊荣。
这些天里,他们得知了许多西巴斯鹰国与邻国的事情。
早在五十二年前,西巴斯鹰国就和佛鹰国在欧洋巴洲的大主教的仲裁下签约,以他们西边的海域之中央划线,以西的一切土地都划归西巴斯鹰国,以东的一切土地归佛鹰国。而他们看了看地图得知,晋国地处两国势力范围的交界地带,怪不得会竞争的那么激烈,而武国本土则地处佛鹰国的势力范围内。而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他们有权搞扩张,并传播自己的宗教等,而他们两国都信奉天景教。
关于天景教,庾惠彦听说过。他说在狄国时代,因为狄国是异族,国内有各种肤色的人群,包括欧洋巴洲的人,所以在狄国时代,中土也有过信仰天景教的人,而狄国灭亡后,天景教在中土几近消亡。
另外就是他们感觉到西巴斯鹰国的国王与欧洋巴洲有的国家的君主都是亲戚关系,但是彼此之间的战争却非常之频繁。西巴斯鹰国虽然海外领地不小,但是本土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而且彼此并不相连。另外经过他们的了解和走访,他们认为西巴斯鹰国虽然金银满地,但是本土的农业发展却很一般,本土地域不算小,但是人口却不很多。
八月初,天气转好,柳子厚等人准备出发。
在他们临走时,国王卡洛堡一世再次召见了他们,并说要赠送给他们两艘中等战船和一艘商船,算是弥补他们来时候的损失,而这些船只由西巴斯鹰国派部分水兵驾驶并教晋国人驾驶。
这三艘船全部是西巴斯鹰国水师中的主力战船。两艘中等战船长约十二三丈,宽近五丈,双层甲板,共装备有长蛇炮三十六门。所用帆为西巴斯鹰国的软帆,属于全装帆船,高度比晋国的大型福船还要高。
在远航一年多的行程中,晋国人也明显发现自己的船只在远航跨大洋方面的是不如西巴斯鹰国的,而且在速度上确实要慢不少。因此柳子厚才提出购买西巴斯鹰国的船只。
在临行前的召见中,西巴斯鹰国国王卡洛堡一世正式再度授予佛斯达尼朗为西巴斯鹰国驻东方总督,并授予男爵的爵位。同时任命季莫尤拉卡为西巴斯鹰国驻晋国的远邻会馆使臣。
八月七日,柳子厚等人与佛斯达尼朗等从托莱多里出发。
十三日,抵达了伦西里港。
在这里,他们接收了西巴斯鹰国赠送的三艘船只,同时和自己的船队启航,这次,艾瑟琳安娜依旧选择了跟随晋国的船队。
晋国的船队这几个月里在伦西里港驻扎,在李思约的管理下,大体上与西巴斯鹰国人是相安无事的。艾瑟琳安娜也实现了自己的许诺,分批让他们上岸购物寻欢。而费用全部由她、柳子厚、范宪安等支付。
十七日,船队向西进入了大洋。
返回的路线与来时的路线是不同的。
从八月十七日进入大洋,到年底,两国的船队沿着大洋一路南下。到了次年初进入了新的一片海域。
同时昭文十五年的春节,晋国人又得在海上船上度过了。但是这一次感觉明显要好很多了,毕竟归途的心情是大不一样的。
昭文十五年二月中旬,两国的船队抵达了非洛巴洲的东海岸的比西亚港。这里有西巴斯鹰国的总督区所在。在这里他们补充了一些给养和淡水等。据说在此地的东面有一座很大的岛屿,名曰仙劳冷祖岛。据佛斯达尼朗等介绍,此岛幅员很广,相当于西巴斯鹰国在欧洋巴洲本土的幅员,西部海岸距离非洛巴洲也只有不过七百里。而在这个大岛上存在着一个伊麦那王国,有着不俗的实力,佛鹰国和西巴斯鹰国都想在此用兵,但因为其幅员辽阔,加上地形崎岖不定,不得不作罢。
在比西亚港停留了三天后,再度出发。一个多月后抵达了布林迪港。在此停歇了几日,然后继续向东前进。五月二十一日抵达了天竺国南部的果阿莫港,这里是西巴斯鹰国在此的一个稳固的据点。
在果阿莫港停留了近十日的时间,晋国柳子厚等人也登岸住了下来。
对于天竺,汉人是比较熟悉的,这也是一个悠久文明的国度,但是如今的天竺国已经四分五裂,南部沿海的优良港口几乎完全被西巴斯鹰国和佛鹰国所控制,其对天竺人的态度视如草芥,这都让柳子厚等人看在眼里。但为了不影响晋国和西巴斯鹰国的关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这也让他们更感觉晋国必须强大,否则晋国的人也会是这样的。
在果阿莫港的几天里,佛斯达尼朗等人得以好好的睡了一觉,毕竟在岸上的房间里睡觉和在船上睡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柳子厚等人也登岸,就居住在佛斯达尼朗住所的周围。
然而柳子厚、崔知礼等人却没有佛斯达尼朗那样好的心情。这一路走来他们是感慨颇多啊。
在二十三日晚上的晋国使团自己人的宴会中,他们畅所欲言,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艾瑟琳安娜也在,经过了这样的远航,加上她嫁入了崔府,也算是自己人了。而且这次远航下来,艾瑟琳安娜的汉话水平又进步了不少,能做一个翻译了。
柳子厚首先对艾瑟琳安娜说:“安娜,你的名字挺长的,以后我们就叫你安娜,你看如何呢?”
艾瑟琳安娜:“好的。”
柳子厚:“这次和你们出来,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啊。以前我们的思维都是天圆地方,但这次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这个天下,海洋占据不少啊,陆地并不多啊。”
艾瑟琳安娜:“是的,我以前也并不知道,后来随着跟船队远航,才知道了很多。仅西巴斯鹰国,在这个世界上就有许多的地方,都是西巴斯鹰国的土地。”
崔知礼:“也亏你们有这么多地方,不然中途连个停歇的地方也没有。”
艾瑟琳安娜:“这些地方我们可以共享的。”
杜子风:“共享,怎么可能啊。都是你们辛辛苦苦打出来的,不可能。如果有你在,我们跟着你,或许能沾沾光,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也会和土著人一样了。”
艾瑟琳安娜:“怎么会的,我们是一家人,两国又有盟约。”
范宪安:“一家人是不假,也正因为是一家人我们不说两家话,才和你实话实说啊。”
张舒扬:“安娜,一路上我们经过各种岛屿和你们治理下的土地数十个,你们的一些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些着实不能接受。”
艾瑟琳安娜:“如拉印尼加洲、非洛巴洲那些土著人,他们不开化,我们帮助他们开化,走向文明,他们拒绝,所以有时候不得已采取了一些较为激烈的办法。”
马雅琳:“就事实而言,我们也不喜欢那些土著人,他们确实不懂礼仪,不文明,但是这并不是你们可以杀他们的理由啊,至少他们没有惹你们啊,你们就主动去杀他们。另外你们把他们视如奴隶,视生命如草芥。”
艾瑟琳安娜正要继续反驳地时候,张舒扬接着说:“安娜,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加上这一路下来,有深厚的友谊,我们才和你说这些心里话,希望你能理解,如果和你不熟,如总督或者尼拉凯思基,我们绝不会说这些。”
柳子厚:“我们和你这么说,也不怕你告诉他们,这是我们的立场。”
听了这些话,艾瑟琳安娜相反略微高兴了一些,因为他们所言确实有理,她很喜欢他们的坦率。
艾瑟琳安娜:“我很喜欢这样,大家都有话直说,坦率。”
接着艾瑟琳安娜将话题转移到了晋国身上,尤其是他们的家族。
艾瑟琳安娜:“我在晋国也生活了半年多,以后会长久生活下去,那里就是我的家了。我想对我的家有所了解,在我看来,晋国就是大族的统治。你们都是贵族之后,那你们认为你们的祖先谁最有才能呢。”
众人都有些兴趣,但谁也不开口。
柳子厚:“舒扬,你先说吧,谁都知道在晋国,除了公室张家是最高的。”
张舒扬:“先祖张璇强是我们家族的开创者,追随高祖披荆斩棘。为我们后世楷模。但是我个人对祖上最欣赏的还是太师张璇强之子张铭海。”
崔知礼:“为什么?”
张舒扬:“张铭海谦逊淡薄,能主动让位,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杜子风:“舒扬所说确实啊,读国史和听祖辈们说,张铭海确实是一位正人君子啊,有国士之风。。”
艾瑟琳安娜:“夫君,你的家族呢。”
崔知礼:“崔家先祖崔子建也是和高祖一同创业的,晋国包括公室在内所有大族中,只有马张崔杜四家有过北方的生活,自然是关系最为密切的。然而历代祖先之中,家父和祖父曾说最佩服者除了先祖崔子建外,就是崔昆泽了,他是我祖父崔庆维的曾祖父。是他重振了崔家,不亚于先祖崔子建。父祖多次让我们要以他为榜样。”
杜子风:“刚才知礼也说了,马张崔杜四家祖上有过北方经历。然而在这四家里,就我来说的话,张家是谦退淡薄,崔家是沉稳有谋,杜家是长于武略。我最佩服的还是曾祖父杜定瑞。”
艾瑟琳安娜听的很入神,接着问柳子厚。
柳子厚:“刚才都说了,马张崔杜四家和田家是最高,其余人都不可比之,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张舒扬:“那我替他们说,我只说我个人的意见。”
柳子厚:“请讲。”
张舒扬:“诚然马张崔杜田五家是最高的,但是大族是一体的,和百姓也是一体的。柳家我所认识和知道的人中,我最佩服的是柳大人的妹妹柳梦绮,其才、其貌和能力远出寻常男子之上,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而就做生意而言,李家、范家是最高的,生意也是做的最大的,如今柳家在柳梦绮带领下也是不遑多让。而晋国历任相国之中,我估计大家对一个人应该没有任何疑义。”
马雅琳:“舒扬真是总结的好啊,那个没有疑义的估计就是刘愔了吧。”
张舒扬:“是的。”
众人也对此都点头,都对刘愔没有任何疑义。
艾瑟琳安娜:“刘愔,没听过,也没听人说起过。”
柳子厚:“刘愔是晋国历史上第五位中书令,就是相国,也是第一位纯文官,之前的四位都是勋臣,也都是武人。刘愔是纯文官,也是完完全全的平民出身。他是太宗贤惠王后所发现的。日后裴家、李家、苏家等大族的崛起全是依赖刘愔的提携,而刘愔结婚很晚,也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为相十一年,加上之前任参知政事的时间,真是鞠躬尽瘁。如果说晋国历任宰相中选一个楷模,刘愔当之无愧,历代君王恐怕也不会有意见。”
艾瑟琳安娜:“真有这样的人?”
崔知礼点点头,说:“确实,后世历任中书令和左右相之中,论功劳强于刘愔者不少,但是无人在品行、德行上可以超出。”
李思约:“我听说刘愔当年曾爱慕过贤惠王后。”
马雅琳:“我听长辈们说过,他们也是在听之前的长辈们说过的。刘愔是被贤惠王后发现的,因此刘愔自然对贤惠王后有感恩之情。贤惠王后也确实十分欣赏刘愔,也让高祖、太宗多次关照,刘愔也确实不负众望。”
张舒扬:“刘愔结婚很晚,加上贤惠王后对他的关照,故而当年不少他的政敌就诋毁他,所以刘愔后来就想外任,但是这反而让他更受器重。如果平心而论,刘愔爱慕贤惠王后是可以理解的,当年贤惠王后无论哪方面都是绝对的,哪一个男人不爱啊。”
马雅琳:“刘愔后来将唯一的女儿起名为刘念静,就是要念及张铭静的恩情,那是终生的知遇之恩啊。”
李思约:“刘愔的妻子实际上是刘愔的挚爱,是李家的李绍菱。贤惠王后对刘愔有恩,因此我更倾向于刘愔对贤惠王后的爱慕是一种纯粹的感恩之情,当然这种感情被有些人渲染了。”
崔知礼:“这些宫闱秘史,尤其是关于刘愔的,也只有你们三家最知晓了,哈哈。”
马雅琳:“我可是还听人说过太宗喜欢过李绍菱,李绍菱也喜欢过太宗的啊。”
柳子厚:“好了,今日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吧,等回国后有空再说。”
说罢,众人不管是说的还是听的,都散去了。
待众人分别走后,柳子厚对妻子马雅琳说:“你们后来说的有些太多了。”
马雅琳:“什么啊。”
柳子厚:“就是关于刘愔的那些秘史,你竟然还说太宗喜欢过李绍菱,李绍菱也喜欢过太宗,这是你能说的吗。”
马雅琳明白了,说:“是我失误了。”
柳子厚:“我今天也是多说了,你虽然是晋公的妹妹,是最宠的妹妹。我还是仪仗司副都指挥使,但是终究是臣子。晋公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的,今日说了这么多,谁能保证隔墙是否有耳啊,我也是失误了。我们的水师和随从中,谁能保证没有仪仗司或者内事厅的人啊,有些秘密人员,别说你,我这个副都指挥使也未必就清楚。今天咱们这些年轻人,都说的太多了。艾瑟琳这个人,又谁知道会如何。明面上来说是了解家族和朋友,谁知道会不会是奉命打听消息的呢。”
马雅琳:“那今后怎么办。”
柳子厚:“一如既往,和往常一样,但尽量不要牵扯到宫廷和勋贵大族的事情。”
马雅琳:“我明白了。”
六月一日,船队出发,继续向东前行。
其实从天竺到返回晋国的这段路途,晋国还是比较熟悉的。因此也就不怕掉队了,人们的心情更加欢快了。
到九月中旬的时候,船队抵达了西巴斯鹰国东方总督府辖区的所在地附近了,但是佛斯达尼朗让他们及晋国船队注意,因为这片海域是婆罗文国的海域,而婆罗文国与西巴斯鹰国的关系很不好。
九月二十五日,正当两国船队小心翼翼地行驶到宾民岛时候,听到了炮火声,柳子厚和佛斯达尼朗立刻下令军队进入紧急状态,务必要小心。
再往前航行了一会儿,几艘着火的船只就在他们的视线下沉默了,而侥幸逃脱的几艘船只则向他们驶来。而远远望去,从船只的帆来看,有佛鹰国的船只,也有几艘汉人的商船。
他们越来越近,柳子厚和佛斯达尼朗想开火,但是为保险起见,决定再看看。
而这几艘船只看到有二十余艘的庞大船队时,也是一惊,但是镇定后发现不是敌对的船只,这才安心。
他们的船只已经遍体鳞伤,因此请求面谈,佛斯达尼朗同意了。
因为主要是欧洋巴洲人,柳子厚也没有去佛斯达尼朗的船上。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佛斯达尼朗派人与柳子厚联系,让晋国船队跟着他先向东行驶,待停泊后再做商议。
柳子厚决定先跟着看看,然后再做定夺。
不一会儿,两国的船队来到了附近一个小岛上停下抛锚。
在这里,佛斯达尼朗与柳子厚商议。
佛斯达尼朗还带来了那艘船上的几个人,有两个佛鹰国的人,还有三个汉人。
这几个人简单向柳子厚介绍了情况,主要是婆罗文国联合当地的汉人海盗对宾民岛发起了进攻,同时重点抢劫周围的过往船只,船只上的男人要全部杀光,女人全部掠走,而最终目的则是要彻底从佛鹰国手中夺回宾民岛。
柳子厚:“总督先生,你的意思呢,你估计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佛斯达尼朗:“按道理来说,宾民岛是属于佛鹰国的,我国不能干涉。但是如果宾民岛被婆罗文国夺走,我们的利益也将受损,贵国的利益也会有影响的。每年来往于东西方之间的船只,必将从这里通过。一旦被婆罗文国所控制,我们每年都要损失很大的利润。另外我可以告诉您,婆罗文国已经控制了原蒲端国的巴望岛大部分地区,逼近了布加岛。”
柳子厚:“简单说吧,你希望我们一起出兵,是不是。”
佛斯达尼朗:“不错。”
柳子厚:“那我们有什么好处啊。”
佛斯达尼朗:“不是说东方人都会舍己救人吗,怎么也谈起好处了。”
柳子厚:“两回事。何况交战是要死人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回报,造成重大伤亡,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啊。另外,对这个婆罗文国附近,我们也了解一些,当地海盗非常有名,实力是不可小视的。”
佛斯达尼朗:“那你要什么呢?”
柳子厚:“总督先生,且等一等,我和我的其他人商议一下。”
佛斯达尼朗:“请便。”
柳子厚接着和崔知礼、杜子风、庾惠彦、李思约等人商议。
众人对一起出兵是没有意见的,如果不帮着一起击败婆罗文国,必将影响归途,所以出兵打仗是没问题的。但是好处吗,每个人的意见不一。
庾惠彦最后说:“依属下看,我们的兵力只能是解围,帮助他们打破封锁,但是无法登陆。如果要登陆,让他们做,我们是不会做的,兵力有限何况地形、语言不通。何况这里距离南洋我们的地方也不远了,没有他们我们也能回去的。”
李思约:“海战方面,两国加起来对付这些人应该是可以的。要什么好处吗,我看可以这样。将巴望岛以东所有岛屿全部划归晋国,将来纳入天雄府。另外晋国船只通过宾民岛时候有特权。”
范宪安:“我们何不把整个巴望岛都拿下,或者对半开呢。”
杜子风:“巴望岛太大了,光靠这些人拿不下。”
李思约:“即使拿下了,也将损耗我们的实力,无法长久固守,反而会便宜西巴斯鹰国。”
柳子厚:“所言有理,我明白了。”
不一会儿,柳子厚与佛斯达尼朗继续交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是将巴望岛东西分,西部归西巴斯鹰国,东部划归晋国,二是晋国商船享有通往宾民岛的特殊权益。
佛斯达尼朗:“这要价太高了吧,何况我们还无法确定能否打赢啊,再说巴望岛并不在这个范围当中啊。另外,宾民岛是佛鹰国属地,我怎能做主啊。”
柳子厚:“那我们也就无能为力了。”
佛斯达尼朗再三思考后,决定做一些让步,因为他很明白,此战必须依靠晋国,这样把握会更大。如果光靠自身实力,损失不会小。
佛斯达尼朗:“这样如何啊,我可以建议佛鹰国驻宾民岛及东方的总督,让贵国的船只以后享有与我们一样的权力,另外巴望岛以东之地可以划归晋国,我们没有异议。”
柳子厚故意扭扭捏捏,然后说:“那好吧,鉴于两国的友谊,我们就多付出一些吧。”
佛斯达尼朗:“那我们该商议如何作战了。”
经过两人及手下的参谋和商议,最后同意联合作战。决定将两国的商船和女眷留在这个小岛,然后从东北方向出发,这样就能抵达夏利特附近。然后由佛鹰国的人做向导,由西部出发抵达宾民岛西部海域,而由汉人做向导,率晋国船只到东面,约定在次日清晨进攻。只要击溃婆罗文国的水师,此战就获得了胜利,也就得以解宾民岛之围。解围后,船队开往夏利特附近。
当即,两国船只开始准备,士兵们开始准备,迎接到来的作战。
二十五日下午邻近入夜的时候,在双方的向导带领下,他们利用夜色缓缓出发,虽然是夜晚,但因为有向导,加上晋国和西巴斯鹰国的水师对这片海域相对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一路虽然揪心,但最后还是顺利抵达了。
到次日清晨的时候,两国的船队分别抵达了宾民岛海域。
清晨的时候,西巴斯鹰国的七艘战船突然从背后向宾民岛西部海域的婆罗文国船只开火,因为是突袭,加上天色刚刚放晴,婆罗文水师根本没有反应,不到半个时辰,西部婆罗文的水师主力就被击毁。
而在东部海域方面,柳子厚和李思约及水师统制、副统制林清贤、高承文等决定以晋国的硬帆船只居前,改装的船只和西巴斯鹰国赠送的船只放在稍后的位置。
这方面的海域经向导交代主要是海盗,虽然船只不大,但熟悉地形,仍然不可小觑。
清晨的时候,海盗头子和婆罗文国水师发现有一些汉人旗帜的船只,以为是商船,并不在意。在距离较为接近时候,晋国的大小船只一齐开火,婆罗文的船只相对较大,所以很快就被击毁了。
而海盗的船只们则相对较小且轻便灵活,加上熟悉海域,迅速接近了晋国的船只,晋国的船只也无法用火炮攻击了,而这时候晋国船只上装备的重型弓弩和投石机就发挥了作用,密集的箭矢和火毬居高临下地砸向了海盗们的船只,海盗们船只主力纷纷被击溃。
对于这些海盗们,柳子厚下令不要过于赶尽杀绝,而采取劝降的方式。
柳子厚向他们喊话,只要投降可以既往不咎。
海战已经失败,海盗们剩余的三五艘船只和五百多号人被迫投降。
柳子厚让他们的领头的人上来,还有几个贴身的随从。
经盘问,领头的叫安义夫,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汉人,属于移民之后。而经过盘问安义夫的手下,得知他们这伙人的老巢主要有两处,第一处是在婆罗文国北部,另外就是巴望岛中东部地带。
因其常年在巴望岛经营,尤其是中东部,所以实力很强。此次出兵是因为婆罗文国向其许诺,只要帮助拿下宾民岛,可以与之分项佛鹰国在宾民岛的财富,财富一半归其,女人归他。
柳子厚:“安义夫,你如果诚心归顺,我们可以不杀你,甚至可以考虑收编你们,相反,你是知道的。”
安义夫:“大人,我们愿意归顺。”
柳子厚:“那就好。你和你的手下先跟着我,听我的命令。”
安义夫:“是,小人遵命。”
在消灭了这帮海盗后,晋国与西巴斯鹰国的船队顺利会师了。
而当日,宾民岛的佛鹰国的人感觉到进攻的力量逐渐减弱,立即投入了反攻,而佛斯达尼朗所率西巴斯鹰国的船只也迅速登岸。在合围下,歼灭了婆罗文国的陆上部队。
实际上婆罗文国进攻的陆上部队并不多,他们害怕佛鹰国的火炮,因此只是围困,希望以围困的办法来取胜,这反而是犯了兵家大忌。
婆罗文国的水师与海岛根本不是佛鹰国水师的对手,选择进攻的时候正是佛鹰国水师在外征战未回的时候,此时他们应该主力登岸,围困城堡,而不是在外封锁。
晋国军队遵照命令,不主动登岸,但在佛斯达尼朗率军上岸后,柳子厚也率数百人小心地登岸。
佛鹰国没想到救他们的会是西巴斯鹰国这个宿敌,后来还知道有晋国人。佛鹰国东方总督里斯达立即派人去请晋国的柳子厚等人上岛,并对佛斯达尼朗和柳子厚表示了感谢,并设宴款待。
在岛上呆了一天,彼此出于礼仪很客气。
当晚,佛鹰国东方总督里斯达秘密拜访了柳子厚,与之进行了交谈。在场的只有四个人,里斯达及其翻译,还有柳子厚与庾惠彦二人。
里斯达除了表示感谢外,主动表示以后晋国船只享有与佛鹰国船只在宾民岛同样的权力,可以自由在宾民岛停靠,并欢迎来此贸易。同时其话里话外也委婉地表示了对西巴斯鹰国的忧虑。
柳子厚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谨慎地说道晋国是为了做生意的,愿意与佛鹰国交往,并欢迎佛鹰国派人去晋国。
里斯达也听明白了柳子厚的意思,作为感谢,向其赠送了加长型佛鹰炮五门以及簧轮枪十只。
二十七日,柳子厚、佛斯达尼朗等人离开宾民岛,向夏利特地区开进。
六月一日,他们抵达了夏利特,各自将各自的商船和女眷接走,然后按照预定的航程前行。
六月五日,两国的船队抵达了宿务岛,这次的远航任务对于西巴斯鹰国算是完成了。
佛斯达尼朗于六月六日为柳子厚等人举行了隆重的宴会。
宴会上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非常热闹,但内心是各有各的打算。
虽然顺利完成了任务,但是宿务岛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柳子厚也归心似箭。而崔知礼看到容特菲麦尔就不高兴,他总是惦记着艾瑟琳安娜。
六月八日,柳子厚等人向佛斯达尼朗辞行,佛斯达尼朗欢送。
艾瑟琳安娜和季莫尤拉卡也一起返回。
从宿务岛出来后,柳子厚没有急着下令返回天雄府和安晋港,而是下令先到巴望岛中东部,要去安义夫的地盘。
在这几天里,柳子厚对安义夫很客气,赏赐了不少,但内心很不放心。尤其是安义夫非常好色,看张舒扬和艾瑟琳安娜的眼神让人极为反感。而安义夫也察觉到了,也正想回到自己的地盘称王称霸。
六月十日,顺利抵达了巴望岛海域。
柳子厚、庾惠彦、李思约和亲兵让安义夫下船,归还了他们的船只。
安义夫有些不相信,但眼看就到家了,归心似箭,也没有多想。
正当安义夫踏上自己船只的时候,柳子厚下令开火。
因为距离非常近,各种箭矢及火毬将海盗船是砸的稀碎,而海盗几百人也全部被消灭,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
庾惠彦有些不解,柳子厚说:“这些海盗不同于内陆的海盗,必须消灭。天高皇帝远,他们必将为患。”
消灭这些海盗后,柳子厚亲自带领一千五百人登岸,他要彻底剿灭巴望岛中东部地带的这些海盗匪巢。
登岸进行的十分顺利,登岸后没多久就找到了海盗的老窝。
海盗在此还有两三百人,自然会抵抗,但根本不是晋军的对手,很快就被消灭了。
不想到在这个老窝,修建的还是十分豪华的,而且储藏了大量的珍宝,还有各种肤色的女人数百人。
柳子厚:“巴望岛,婆罗文国,实际上巴望岛不过是个海盗匪巢罢了。”
李思约:“大人,你的意思是。”
柳子厚:“财富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就地烧毁,这个匪巢就地烧毁。女人也全部带走,分赐给将士们。”
庾惠彦:“我明白了,这里距离我们有些远,不好控制,如今彻底消灭他们,是为了不威胁到我们。”
柳子厚:“是的,我们的主力要防范西巴斯鹰国,因此必须将巴望岛中东部的反抗势力消灭,毁坏其基础,不然一旦西巴斯鹰国登陆,会以此为基础逐步发展威胁我们。”
庾惠彦:“大人高见啊。”
在消灭这些后,柳子厚率船队向东北方向出发。
十二日抵达了天雄府。
因为事先没有告知,故而柳子厚在船上还等了一会儿。
在出示了相关文书后,他们才得以上岸,港口人员也立即上报知府沈俊成。
中午的时候,他们抵达了天雄府府衙。
虽然还不是海山洲,但这已经是晋国的土地了,他们非常之高兴。
沈俊成设宴隆重款待,同时立即派人北上告知南洋观察安抚使马运雄。
在天雄府休息了几天,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除了休息外,柳子厚告知沈俊成,请他将来择机占领布加岛以西巴望岛以东的岛屿,并告知了前因后果,沈俊成大喜。
十八日,柳子厚等一行登船前往安晋港。
二十三日,船队一行终于抵达了安晋港,马运雄已经在此迎接了。迎接的还有安抚使府的孙凯阳、马承裕等人。
登岸后,柳子厚等人立即拜见马运雄。
柳子厚:“下官马运雄见过使相大人。”
马运雄:“你这是干嘛啊,姐夫。”
马雅琳:“小弟,好想你啊。”
马运雄:“小弟见过姐姐、姐夫。”
马雅琳:“小弟,快起来,你可是正经的朝廷命官啊,使相啊。”
马运雄:“可也是你的弟弟啊。”
行礼之后,马运雄对船队和水师的弟兄们说:“弟兄们,你们辛苦了,你们缔造了晋国的历史,我祝贺你们。如今来到安晋港,就是回家了。”
马运雄:“姐夫啊,弟兄们一路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在港口附近的酒店给他们定好了,让弟兄们休息休息吧。”
柳子厚:“多谢了。”
柳子厚接着下令让水军正统制林清贤、高承文安排将士们的休息、值守。务必不能生事。
林清贤、高承文奉命。
马运雄接着将他们带入自己的官署盛情款待。
马运雄的官署就设在了安晋港东北面约三十五里之地,修建的还是颇有气势的。
宴会的气氛是其乐融融的,互相分享了一些趣事以及这几年的经历。
在安晋港休息了七日的时间,然后柳子厚登船返回海山洲。
七月五日,他们抵达了帕伦港,在此补充了一些给养然后北上。
七月十二日,抵达了宁安港。
中书左相张少微、参知政事兼兵部官杜子颖、户部官崔永泰、宁安府知府将易物司副使庾道阳等在此迎接。
至此,从昭文十三年三月五日由宁安港出发,到如今昭文十五年七月十二日返回,历时两年四个月。
柳子厚等向张少微等行礼,简要禀报了此行情况。
张少微听罢,说:“你们辛苦了,将近两半年啊,已经比我们预料的时间提前了,晋公想你们啊。”
柳子厚:“我们也都是归心似箭啊。”
张少微:“好,我们走。”
柳子厚等一行人跟随张少微等人前往宁安宫,同时下令水师由林清贤等将物资搬运上岸后,返回原有驻地。
张少微说:“将士们辛苦了,晋公已经知道了,一定会重赏的。”
将士们欢呼雀跃。
当晚,张少微等人在宁安宫简单设宴为柳子厚等人接风洗尘。
张少微:“今日,就由我为你们设宴接风,几天后回到怀远府,晋公肯定会为你们举行盛宴的,留着肚子到那天吃吧。”
柳子厚:“不敢,张相,这几年可好啊。”
张少微:“还好。”
在宁安府休息了两日后,众人启程北上。
七月十八日,张少微、柳子厚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怀远府怀远宫。
在宫门,马运扬等为之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柳子厚等也赶紧跑步向前跪迎,说:“臣柳子厚奉命出使西巴斯鹰国,如今返回,特向晋公复命,并请安宁王、晋公和王后安。”
马运扬:“好,起来,快起来。”
接着,马运扬拉着柳子厚的手一起走中间的御道,让柳子厚十分惶恐,连声不敢。
马运扬:“你是晋国开国以来的大功臣,当的,当的。”
当晚,在自己的永昌宫,马运扬为柳子厚等人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
中书、枢密、六部及在怀远府的五品以上大臣和元老及勋贵、宗室全部出席,马承华、崔迎彤也在。黄傲英、庾子城和陆涵婷重病在身或者行走不便,没有出席。
柳子厚:“臣等远航两年四个月,往返总计约五万里,托晋公洪福,得以顺利返回。然中途因风浪和天气及遭遇海盗等事宜,原有船只也损失了五艘,并折损将士数百人,请晋公恕罪。不过盟约终于得换,西巴斯鹰国国王另有国书致书晋公,并赠送了三艘船只,目前均停泊宁安港。”
说罢,将呈文递上,还有国书以及礼物。
马运扬拿起来看了看后,说:“这些都好说,你们真是辛苦了,我也好想你们啊。”
马运扬接着下令:“将士们是最辛苦的,中书省、枢密院按照阵亡将士抚恤标准翻倍给此行途中死去将士的家属。归来将士一律封赏,兵者升一级,增发两年双饷,将校一律升一级。”
柳子厚:“臣代将士谢晋公恩典。”
马运扬:“好了,今晚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了,放开的吃喝。”
柳子厚:“谢晋公。”
至此,晋国历史上第一次前所未有的远航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历时两年四个月。
这次远航历时近两年半,虽说是跟着西巴斯鹰国走的,但是毕竟往返航行了五万多里,完成了换约的重要使命。更重要的是了解了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开拓了晋国人的眼界。虽然此行耗费不小,出去所卖物资挣下的之外,实际也约耗费了五十万两,但是这对以后晋国在南洋以及海外的利益是有诸多益处的。更重要的是归途中与佛鹰国的一面会晤,让晋国感觉到了又一个平衡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