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是隔壁家的郑先生牵着大狼狗叫醒我们的。他们三人就这样在亨利家的院子里整整昏睡了一夜。郑老先生看上去大约60几岁的样子，个头不高，身材偏瘦，但是体格硬朗，精神矍铄。
从那以后，亨利先生家里怪异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后来 ，程杰对此番遭遇绝口不提，就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对于那天惊心动魄的一幕，夏莲则始终无法释怀。
在夏莲的《大学日记》里，曾经有过这样的记载：在大学的时候，夏莲曾经专注于UFO的有关研究，所以，他坚信昨晚他们遇到了的就是传闻中的所谓UFO。他曾经痴迷过的UFO，他曾经多次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遇见的UFO，不想这次是真的遇见了。
然而，这却使他心惊胆颤了好几天，最后，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向程杰率先提起了此事。
程杰沉吟半晌，这样说道：
“我是个无神论者，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超现实的东西，有些东西确实难以解释，不过那是因为我们的科技水平、认知能力还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罢了。”
“但是的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令我感到困惑。”程杰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好吧，咱们先从那几个花盆的奇异摆放说起。那天晚上，我仔细查看了院子里的一些痕记，发现有一双脚印是从西侧方向过来的，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双脚印既不是亨利先生的，也不可能是我们的，我们穿的都是皮鞋，而那一双脚印明显地是一双布底鞋的。穿布鞋的人在旧金山应当为数不多。”
“那天早上，郑老先生过来叫醒我们时，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脚上穿的鞋子，看到的赫然就是一双黑颜色的宽口布鞋。”程杰说。
“我又联想到，那天晚上我观察到西墙壁上有几处不十分明显的刮擦痕迹。种种迹象表明，隔壁的郑先生极有可能是这场奇异事件的始作俑者。”程杰又说。
“可是，郑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觉得合理的解释可能是这样的。”程杰接着说。
“我还记得有一天你跟我说过，亨利先生曾经对于郑先生家豢养的大狼狗对他时常无端的惊扰而大有怨词，后来听说终于忍无可忍用砖块打伤过那只狼狗，两人也由此闹得极为不快。”程杰说。
“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推测。郑先生居所和亨利先生一墙之隔，而且郑老先生功夫了得，那么，我想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出于报复的心理，这位郑老先生每天趁亨利先生外出时，就翻墙而入，将那花盆摆放成十字形状，倒也没有其它的恶意，只不过是刻意用这种方式来造成亨利先生的紧张和不安。别忘了，郑老先生一身功夫在身，所以，翻一堵墙自然不在话下，轻松得很。”程杰说。
“可是后来的事情使我不得不对自己的推测加以重新考虑，事情的真相果真就是如此吗？很显然这绝非是一出恶作剧那么简单。我说过，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也不太相信什么UFO、外星人之类的传闻。可是这一次的遭遇开始使我觉得二者皆有可能。而且我也开始对这位郑先生的真实身份有些怀疑了。或许，他将花盆特意摆成那种形状是另有深意，这也未尝可知。另外，我还想起来之前贝蒂神秘失踪的事件，这一切除了可以按灵异现象来解释外，其它无从考究。”程杰说。
夏莲想：“也许这也是程杰这些天来一直不愿意提及此事的原因吧。”
“我想郑先生的那条大狼狗那些天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惊扰到亨利先生吧。”夏莲问道。
“看来，郑老先生确是一个不同寻常人物。”程杰道。
“那么，你觉得那天那位黑夜人会是......”夏莲紧张地望着程杰，等待他的下文。
程杰会意地向夏莲点了点头，在桌案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大大的郑字。
夏莲骇然无语。
“所以至今我也没有把我想到的这些问题告诉亨利先生。我只是安慰他说一切都过去了，你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你正常地生活。”程杰说。
“可是，他会正常地生活下去吗？”夏莲反问道。
“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地是：经过这一番变故，亨利先生对于东方神秘文化特别是中国功夫是更加痴迷了。这些天，他逢人就讲：中国功夫打败了UFO上的外星人，听说因为此事，差一点就被硅谷公司的老板送进了疯人院。呵呵。”程杰笑道。
“你也没有把这些事情对郑先生说明吗？”夏莲问道。
“我委婉地向他暗示过，但是他对这一切都矢口否认。”程杰说。
“对了，听说郑老先生已经同意教授我们这位亨利先生一些所学的功夫。”夏莲说。
“喔，是么？这倒是件新鲜事。”程杰闻听，感觉很好奇。
“不过......”夏莲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程杰追问道。
“不过，听亨利讲，郑先生也只是教些花花架子，强身健体而已。”夏莲说。
“哈哈，他以为真能学降妖除魔的法术呀？”程杰笑着说。
“不过，那天临走之时，郑老先生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夏莲道。
“喔，什么话？”程杰又追问道。
“也没有什么，就是那句《道德经》上的话......”夏莲凑到程杰耳边，然后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