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家都看向怀旺,又看看怀浩,被怀旺浇了冷水而变得冷静的他们,自问哪里配得上和天女出身的小姐称兄道弟,所以谁也不敢表态。
巴清又扫视了一言众人,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在天界,有一个名叫‘刘备’的人。年少时家里遭难,他流落在外。这时他认识了两个年轻人,他们有共同的梦想和目标,于是三个人结拜兄弟。自从三个人成为兄弟后,什么事情都会先考虑另外两个,然后才是自己。这样的话,就不会有矛盾产生。即使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也会因为是兄弟而相互包容谦让。他们更加齐心,做什么事情都能把劲往一起施,因为他们是兄弟啊。你们猜,后来他们三个人做成什么事情了?”
那些家丁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小姐问,纷纷展开想象力。但是他们的阅历终究还是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十几个人都只说出一个答案:“他们成为一个大家,再也没有人敢欺负。”
“不是。”巴清道,“兄弟三个齐心同力,最后建立了国家。刘备成了国君,那两个兄弟也都成了大将军。”
“哇!这么厉害!”众家丁都惊叹出声。
大家都还在砸吧小姐这个故事的意思呢,怀旺再次站起来,他道:“小姐,我,我,我可以再说一句话吗?”
巴清心道:“这老人家该不会又要把我好不容易调动起来的积极性给我打消了吧?”但她依然笑眯眯地道,“好,你说。”
怀旺道:“小姐,我年轻时跟随老爷周游列国,也经过见过很多事情。你刚才的话,我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样你看行不行,让吴公子和他们结拜,你还做主子。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吴公子处处为小姐打算,一点都不亚于老爷夫人。他们和吴公子结拜,也就相当于和小姐结拜了。而且这样一来,我也好和老爷夫人有交代。”
巴清本来要他们结拜,就是为了帮吴耳拉拢人心巩固团队组织,有利于砖厂的发展,现在听怀旺这个主意,也觉得可行,于是回头看向吴耳。
吴耳此时也已经明白巴清的意图,他也觉得这样更妥当,因为一旦结拜的话,巴清就在明处,反而容易招来麻烦。于是他点点头,同意了怀旺的这个提议。
于是怀旺对众人大声道,“小姐不是一般人,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肯定是要做一番大事的。小姐无论做什么决定,我们都要支持她。小姐说要结拜,那就结拜,你们能够和吴公子结拜,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气,以后要听吴公子的安排调度,好好照顾小姐保护小姐。”
众人从那故事中本就隐隐听出一些话义,现在经怀旺这一说,就更加明朗。于是众人都站起来,高举酒碗,异口同声道:“我们一切都听小姐安排。小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于是除去怀旺的十二个家丁,再加上云儿和玉儿两个丫鬟,一共十四个人,与吴耳结为兄弟姐妹。按照岁数大小,二十六岁的吴耳竟然是这群人中最大的,其他人都是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怀浩比吴耳小,比其他人都大,云儿和玉儿更小,一个才十四岁,一个才十五岁,于是吴耳为大哥,怀浩为二哥,其他依次排列为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老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妹玉儿和十五妹云儿。
巴清吩咐怀浩捏了一个泥团来,又点燃三根细树枝插在泥团上代替香炉,然后让十五个人对着一起对着香炉许愿:“我们此生结为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喊出这结拜词那一刻,这些一直在奴隶社会长大的年轻人心中的某些东西瓦解了,释放了。他们自己也觉出有点不同来,但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他们只记住一条:以后的人生中,吴耳是大哥,吴耳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而小姐是主子这一条是恒定不变的,是天,小姐说什么他们不但要要听什么,还要保护小姐周全。
这时,羊肉已经烤得滋滋冒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大家成为兄弟姐妹,再无可拘束的了,都畅快地吃起肉喝起酒来……
因为已经签了合同,吴耳便大刀阔斧地施工起来。
他一边安排十几个兄弟继续按部就班地工作,一边下发招聘信息。只是这骊山周围的青壮年都已经被章邯征去做了劳工,他得去远处招人。
于是他去官府求了一纸昭告竹简,又让怀浩拿着去其他城镇招人。有官方的昭告自然好办事,很快,怀浩就招了一批人手来。
随后,吴耳便吩咐再挖出十四个窑来。这下就有了二十个窑,一次能出砖一万二千块。他计算了一下咸阳城的街道面积,估摸着以现在这个烧砖效率,完全可以在明年秦国打败齐国统一天下时将咸阳城街道都铺上砖面。
吴耳将一切都理顺后,将十几个兄弟叫到一起,吩咐他们道:“我们招了这么多砖工来,就是为了把你们解放出来做管理工作。现在我按照工种分组,老三和十三,你们盯着砖坯制作组,老四和十二,你们盯着烧窑,老五和十一,你们盯着伐柴队,老六和老十,你们负责窑的安全维护。怀浩,我会找官府安排人来拉砖去铺设,你就负责监管城里的铺设工作,一定要像我们自己门口的街面那样整齐,这是要和官府对接的工作,要圆滑,一定要和他们处好关系,且还不会被他们拿捏住。你明白了吧?怀旺则在这头负责计数,数目出来后,怀浩你好去和他们结账。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啦!”众人异口同声。
这时,老七、老八和老九有点急了。他们涨红着脸,举手喊道:“大哥,你怎么把我们三忘了!我们呢?我们做什么?”
不等吴耳说话,巴清先笑起来,她道:“你们三兄弟到着急。没忘,你们有事做呢。老七和老九,你们回一趟齐国莱芜。给我爹娘报个平安,我写一份竹简,你们带回去。再看老爷夫人有什么交代,你们带回来。回来后就在窑厂做机动组,哪里需要你们就去哪里,整个窑地的安全也交给你们两个了。你们就是窑厂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明白了吗?”
老七和老九听到小姐亲自安排他们的工作,心里倍觉工作的重要性,于是回答的声音比其他几个更响亮:“明白啦!”
相比起来,老八就没有底气,导致说话时声音也小得可怜:“小姐,我呢?我做什么呀?”
巴清道:“你呀,你跟我们去巴蜀。”
“呀,”老八惊诧,随即大声高呼,“好耶!”
众人见他的情绪从低谷猛地高涨到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大屋里充满快乐的气氛。见大家其乐融融,齐心协力。此时,吴耳再次意识到巴清要让他们结拜的深远意义:那就是把一盘散沙用兄弟之情铸成了铁营盘。有了这样的团队,工人即使来来走走,也不会影响到窑厂的发展。
巴清和吴耳本计划第二天就走。谁知,第二天,早早地就有人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