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高楼回了安泰在壁县的办公室,袁顾估摸着他可能又回酒店睡觉了。江荞靠在椅子上,闭目想着事情。
余有新今日去了县城,跟供应商谈猪苗的问题,想着先把事情提前落实好。袁顾回了自己办公室,江荞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她睁开眼,若有所思。
不一会,江荞起身朝袁顾的独立办公室走去,反身关上门。唐敏和赵小荷相视一眼,二人极有默契地走到门口,贴着门开始偷听。
“袁总,”江荞进去后,直接坐在小沙发上。
袁顾抬眼,没有起身,指了指茶几,“我这里没有茶水,直接聊吧。”
“向征虽说是本地的土霸王,但上面的关系应该有一些,”江荞说道,“让集团去跟进一下吧,不然我们会很被动。”
袁顾点头,“这块地是合法流程得来,但确实也没有公开招标,包括承建项目全是集团分子公司,壁县及巴州有些部门肯定会有不满。”
“你放心钱高楼做事?”江荞又道,“他一向不着边际,跟秋雁是两个极端。”
袁顾拿起资料,看了看,“我当然知道,不过所有人都希望他来至峰管理安泰,我也不好反对。”
“你,跟向征之间?”袁顾见江荞没有多余的话,主动问道,“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能交朋友。”
“袁总以为我们有什么?”江荞刚要起身,又坐下,“他不只一次说过,只要让他在农场获利,会给我好处。我这样解释,会不会显得你比较在意我?”
袁顾挑眉,“我是关心你,毕竟,你也还没说要成为我的人。他许诺,要给你什么?”
“壁县一套房。”江荞不甚在意,“他在壁县有个楼盘。”
“不过,壁县房价能有多贵,一套房顶多40万。”江荞笑了笑,“何况那房子也不怎么地。”
“你还去看了呀?”袁顾说道,“你分明就是想要。”
“我是想要房子,不过是益州的房子。”江荞坦诚地很,“再说,他给的筹码还不够我抛弃袁总抛弃公司。”
真是个权衡利弊的女人,跟她就不能讲感情,袁顾心里嘀咕着。“咱们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和人生准则?”
“我有哇,我一直都有。”江荞一脸无辜道,“袁总,你知道海瑞吗?”
“你以为我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袁顾白了江荞一眼,“怎么,你以海瑞为人生准则?怒我眼拙,没看出来。”
“他清贫一生,用近乎严苛的条件来要求别人,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自己能做到,别人就做不到?”江荞突然感慨,“我在想,是不是给的诱惑还不够,或是方向错了?”
“所以呢,如果要你站在我这边,我该给你什么?”袁顾了然于心,“钱或权或是情?”
“往后你就知道了,”江荞起身,“袁总放心吧,我已经打算接受你给的东西了,希望你会满足我的愿望。”
“希望江总监想要的,我给得起。”袁顾舒了口气,江荞这是明显站队了,不过,他还有没弄清楚的事,慢慢来吧!
江荞起身,慢慢地走到袁顾的办公桌边,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掀到地上,“砰”地声音传到门外,唐敏和赵小荷惊呼,捂住嘴巴。
袁顾皱眉,看着江荞,又见她将文件框全部打翻在地。门外的二人眼睛瞪得老大,四目相对,很有默契地退开了。
江荞看了看门口,又看向袁顾,扯起笑,袁顾释然,靠着椅背,“说吧!”
江荞伸手,放在袁顾眼前,
“怎么?让我看你做的美甲?”袁顾瞥了眼。
“我的手,那夜不是被红衣女鬼抓伤了吗?”江荞指了指自己的指甲伤痕。
“要报销?工伤?”袁顾开玩笑道。
“这些伤痕是人划伤的,你看,过了几天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还有,那个人虽是很臭,但我肯定,她一定是人。”江荞说着自己的理解。
袁顾挺直腰板,又看了看江荞手上的伤,是人?那是谁半夜在鹰眼潭装鬼吓人?
“那人力气倒是不小。”江荞回忆着,“一个女人有那力气,应该是长期做体力活的。”
“会不会是农场的遗留人员?”袁顾问道。
江荞摇头,“我不知道,反正这事你我知道,往后再发生什么也好应对。”
袁顾点头,理解江荞话中的意思。江荞出门后,唐敏和赵小荷鬼鬼祟祟地抬头,二人看着江荞衣衫整洁、头发也一丝不苟,不由得好奇起来。
“看什么看?”江荞突然回头,“想跟袁总说话,就进去办公室好好单独聊。”
“没,没有。”唐敏吐吐舌头,又跟赵小荷相视一眼,二人心领神会。
袁顾离开了办公室,他想出去透透气,一天天的,净整些事出来。袁顾一直走着,来到一个没见过的池塘边,蹲下身来,捡起两颗石子扔进池塘。紧接着,池塘里又传来几声石子落水的声音,袁顾回头,看见了一个衣衫陈旧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袁顾扯起一个公式的笑脸,又回过头,看着池塘。突然,那男人也上前,蹲在袁顾身边,“你在看啥呢?”
袁顾撇撇嘴,不想搭理这人,淡淡地说了句,“看花。”
“真的?”那男人拉起袁顾的手臂,摇晃起来,“我就说这池塘里开着花,他们偏不信,说我是傻子。”
袁顾这才狐疑转过头,又揉揉眼睛,池塘里面没有花呀,他没产生幻觉吧?他刚刚只是敷衍一下这个男人而已。
“呃呵呵。”袁顾尴尬地笑了笑,看着那男人,往另一边缩了缩,慢慢起身,“你也看见花了,是什么花?”
“莲花呀!”男人也跟着起身,他看着袁顾,这人好高而且很有气势。
莲花?袁顾吞吞口水,这啥情况,“莲花,你确定?”
那人用力地点点头,“嗯,红色的莲花,火红火红的,好看。”
袁顾不禁脊背发凉,这哪有什么莲花,还是红色的,他掐了掐自己大腿,哎哟,差点叫出来。袁顾头大,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可那池塘还是荒凉一片,连根水草也没看不见呀。
“阳阳,阳阳。”前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袁顾望去,是罗桂芳。